南颜往下压低眉心,想让对方“懂事”一点。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傅陵西心里爱的人是白繁,所以我和他之间绝不可能有任何男女私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易言自嘲的笑,“可是真的很不公平啊。”
不等南颜想到底哪里不公平了,就听见对方苦涩的声音。
“我的世界里只有阿颜一个人,阿颜却贪心的想要很多朋友,明明拥有彼此就足够了啊,为什么还要让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挤进来。”
所以这是他最后二十点怨气值始终没有清除的原因吗?
“可爱情不是人的全部……”
“对于我来说,阿颜就是我的全部。”
易言打断南颜的话,迫不及待献上忠诚。
南颜确定易言这样的想法不对,可想到他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成人,后来又被自己抛弃过一回,心疼的情绪就占了上风。
“我有必须要让傅陵西和白繁在一起的理由,等事情结束,我就满心只顾着你一个人,好不好?”
“什么理由?”
易言执意要问清,现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白繁与傅陵西根本不可能会有以后,南颜为何还坚持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南颜与易言对视了片刻,表情严肃道:“他们不在一起,世界就会毁灭。”
过于认真的语气,让南颜有种在睁眼说瞎话的既视感。
易言的眼睛又红了半分,显然他被气到了。
“南颜,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敷衍我!”xǐυmь.℃òm
“我哪儿敷衍你了,这明明就是大实话。”
南颜索性打诨插科的耍无赖,她改变了原本处于强势方的姿势,窝在易言怀里,仰着脸看他。
“那你跟我一块儿去见傅陵西好了,让他看看,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该是什么样子的。”
易言不满南颜将他先前的问题糊弄了过去,刚要张口,嘴巴就被葱白似的手指按住。
“我们家小言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越看越好看,让人恨不得一口吃进肚子里,再也不给旁的人看一眼。”
南颜笑嘻嘻的说着甜言蜜语,好听话这种东西,可不仅仅只对女人起作用。
易言含住南颜的指尖,眼睛里流露出一股子包含着委屈的幽怨。
坏女人。
……
助理安排好之后,南颜当天傍晚就去了看守所。
她坐在会见室里,看到跟在狱警身后进来的男人,轻啧。
“老板,这回玩过头了吧。”
“滚犊子。”
傅陵西骂骂咧咧坐在南颜对面,他靠着椅背,歪头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易言,表情怪异。
“他跟姓阎的是亲戚?”
南颜直接就承认了,“嗯,阎景州是易言哥哥,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差,用仇人来形容的不为过。”
“难怪。”
傅陵西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翘着二郎腿,手指交叉置于腹部,恣意的神情就跟在自己办公室一样。
“你来干什么?”
“想问你件事儿。”
南颜眸光晃动,“律师应该已经跟你说过那个十三岁小女孩的事了吧,是真的?”
“南颜你够了,老子又不是畜生,怎么可能对一个孩子下手。”
傅陵西脸色黝黑,烦躁的用指尖敲着手背。
为了扳倒他连这种手段都能用上,阎景州那狗东西真他妈缺德。
南颜:“我觉得你是,要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右边屁股上有块红色胎记。”
“白繁那死女人说的呗。”
傅陵西咬牙切齿,自己就不该管,让她蠢死算了。
“你活该,谁叫你强迫人家的,所以才被抓住了小辫子。”
南颜要笑不笑的开口,看傅陵西这样儿,就知道他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
“我救了她的命,她报答我是应该的!”
傅陵西瞪着南颜,他觉得说这挺没意思,坐直身体,用指节敲了两下桌面。
“南颜,认清谁是你老板,要是胳膊肘再往外拐,就把拿老子的钱都吐出来。”
一直不说话易言忽然开口,“多少。”
傅陵西:“嗯?”
“和阿颜划清关系,你需要多少钱。”
易言看着傅陵西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只有认真与执着。
傅陵西意味不明的挑挑眉梢,狮子大开口,“两亿。”
“可以。”
易言不假思索的答应,急得南颜在桌子底下狠狠拧了把他的大腿。
易言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们的婚后财产,给傅陵西这个黑心肝的两亿,她还不如换成硬币扔水里,好歹还能听个响儿。
傅陵西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傻的人,撇撇嘴,不再继续下文,视线重新回到南颜身上。
“说吧,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儿。”
“你要是承诺以后不再为难和纠缠白繁,我就劝她撤销控诉,怎么样?”
南颜一本正经跟傅陵西谈条件,他应该也清楚,每在拘留所里多留一天,就会给傅氏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不怎么样。”
傅陵西不以为意,根本无需南颜来做这个好人。
就算身陷囹圄,他也有的是办法让白繁不得不妥协。
南颜见傅陵西死不悔改,好心提醒,“老板,你不会还以为自己能像从前那样一手遮天吧,且不说阎景州会不会落井下石,就你那野心勃勃只等上位的二叔一家,能让你这么顺利出去?”
傅陵西眯起狭长的眼睛,冷笑。
这遭就当看清牛鬼蛇神,那些不安分的,日后一个都跑不了。
“这样并不会让你涨工资,南颜,少管闲事。”
“Fine。”
南颜假笑,极想任由傅陵西作死算了。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就狠狠压了下去。
战神不计前嫌好心帮自己渡情罚,如果害他在小世界陨落,她无疑是万恶不赦的罪人。
“我们家易小言当初也因为我嫌贫爱富分手,可他半句怨言都没有,老板,都是前男友,你说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因为我不是舔狗。”
傅陵西扯扯嘴角,说话时眼睛斜着易言,意思再明显不过。
易言被暗讽舔狗也不生气,淡淡道:“不,是因为你愚蠢,弄不清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看似一心想要报复,实则接近心爱之人无门,就只能一味揪着那点无关痛痒的小事不放,殊不知这样只会将对方越推越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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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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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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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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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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