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野上下,还能找到一个比你还善于模仿笔迹的人吗?”
汪承宗向州牧府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眼如蛇蝎一般阴毒。
“好吧!不过,你得保证那封信三日之后才能寄出!”
年轻剑修没有说话,把一张纸放在桌上,走出暗室。
“你小儿子,是不是快到御史府了?”
汪承宗心中咯噔一声,颤抖着手臂,指着年轻剑修,喝骂道:
“太子都已答应我放他归家,你们竟然还敢监视我儿子?!”
年轻剑修停顿了一下脚步,扭头惨笑道:
“监视,也许是保护呢?汪御史得罪了这么多人,就不怕有人在半道把你儿子请回家做客?”
汪承宗心中发狠,道:
“好,我写!不过,你们得保证把许家杀得一个不剩!”
年轻男子消失在暗影之中。
只留下一句话,在原地轻声飘荡。
“再说吧!家师而今自顾不暇,正在闭关抵抗莫名天劫!”
汪承宗愣了一下,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股不好的预感,疯狂涌上他的心头!
拿起枣红木桌上那张信笺,誊写了几句后,喃喃失声道:
“太子这是又何必呢……?”
西凉州牧府内。
青壮男丁与那批黑衣剑修拼死殆尽,所剩无几!
许牧与众人一起,把近百名或死或伤的老兵,一一抬起。
看到他们胸腹上裂开的剑伤,心中很是不忍。
一炷香后,许牧搬起一个瘸腿老汉。
此人他有些熟悉,在灶房烧火。
许牧在修炼到肚饿之时,不想喊曦月起床弄吃的,常去寻这老汉一起偷吃灶房内的冷菜冷饭。
“大叔,你一个烧火的,还掺和什么,这是你该办的事么?”
“嘿!二公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老言为何就不能来?当年我可是州牧手下的亲兵队长!”
瘸腿老汉大声说了一句,咳出一口鲜血。
许牧掏出香帕为他擦去血迹,没有再说什么。
被人抬走没有几步,瘸腿老汉在担架上探出身子,向许牧喊道:
“二公子,我们跟着州牧打仗,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许牧眼神北望,望着天衍小筑周边,倒下的一排排血淋淋的尸体,语气缥缈。
“我知道。”
一个双腿被切掉的老兵,不服气道:
“这些人是山上的剑修,弟兄们拼了命也打不过。他们坏了规矩!”
许牧看了看闭目调息的陈水玄,安抚道:xiumb.com
“放心,会收拾他们。”
……
十余日间。
州牧府的事情,一切皆由许薇和许牧共同调度,逐渐恢复得安然有序。
许牧暗中从州牧府遣出数人,盯紧西凉城之内各个府衙的人事动向。
陈水玄放心不下徒弟,当日没有即刻就走。
而是留在天衍小筑,苦熬打坐,调息恢复耗损的修为。
自此,天衍小筑之内,雷声再次隆隆而响!
在这数日之间,许牧痛定思痛,把对那斗篷剑修的无力感转化为无尽动力!
再次显出疯狂修炼的本色,玄道、命道、剑道,同步推进!
常有修炼之时的难题向陈水玄问起,几乎把老师父难倒!
白日里,修炼灵剑导引术和云笈七剑,一刻不曾停歇!
夜晚入定,修炼北斗星元功,锤炼神魂和体魄!
小天师许牧,从牤牛山修道回来的消息,终于还是在西凉城悄悄传开了。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在坊间谣传:州牧府进了数个歹徒,掠走了一批财物,主母林氏受惊而死。
在这期间,白不易听闻许牧回来,曾来找过许牧一趟。
结果,在天衍小筑吃了一餐早饭后,望着如闪电般出剑的许牧,看了半个时辰,深感无趣,自去怡红楼找乐子。
“许老弟当年说得对,果然是莽夫才修剑道!这小子的眼神杀意太重了!”
后来,曦月在外出采买之时,在州牧府大门外见到了一个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
那女子以白纱遮面,问了曦月几句许牧的事情,失落而回。
许牧听到曦月谈起此事,停下剑法。
看了看手中的舍神剑,又不由自主地向怡红楼的方向望了一眼,发出叹息。
尚未答话,却被在一旁监督的陈水玄敲了一个当头棒喝。
“臭小子,还不赶紧练!再不努力的话,真成修命为主、兼修剑道了!”
许牧嘿嘿一笑,揉了一下脑袋,跃到一旁。
“师父,弟子可是有剑仙之姿!打坏了脑袋,吃亏的可是你啊!”
陈水玄听见剑仙之姿四字,气不打一处来,满口脏话喷薄而出!
“无量特么的天尊!道爷再不打你,你能练成狗屁的剑仙?恐怕早成为算命瞎子之流了!”
舍神剑腾空而起!
基础剑法十三式,被许牧一招一式地快速演练!
陈水玄指导许牧修炼的原则很简单,主要围绕一个“快”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从未正式修炼过剑道。
具体该如何修炼才能更有成效,他也不知!
但是,自许牧从剑士境一重天进阶到剑士境二重天后,陈水玄对许牧拔剑百万次而取得的成果很是满意!
甚至,他在私底下还为乾元观剑道传承,记下了第一条准则。
【乾元观剑道第一准则,快字诀!一剑破万法,一快破万剑,一快解千愁!】
曦月和叮当两个丫环,每日为许牧和陈水玄准备好茶水,便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许牧练剑。
“曦月,你看见没有,公子的剑法真快啊!”
“那当然,公子做什么都快!”
“是吗?我不信!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死妮子,你打趣我!看我不挠死你!”
陈水玄望着打闹远去的两个美婢,满脸微笑。
暗搓搓为许牧卜了一卦后,叹息一声,为逗留在乾元观的秦心儿担忧起来。
又三日过去。
边境战事暂歇,北元军队如潮水般退去。
许之朗拿着手中的两封密信,看了一夜!
一封信,从州牧府寄出,落款是许牧姐弟。
另一封信,封着火漆,同样是从州牧府寄出,收信人是北元皇帝,落款是许之朗!
翌日,许之朗满眼血丝,把其中一封信让沈应星看后,在烛火上燃掉。
与沈应星商议半晌后,定下计策。
嘱咐沈应星和薛定方的右军暂时留下,震慑边关。
而许之朗,则带着一众大军悄然回到西凉城休整。
几日后,在大军进入西凉州城的那一刻,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吱呀!
城门打开!
城门后,是许牧、许薇和早一日潜回来的陈鸦九。
陈鸦九躬身把许之朗迎入。
许薇看到满脸风霜的父亲,忽地流下两行清泪,又急忙擦去。
“爹,你回来了。”许牧上前一步道。
“回来了。”许之朗拍了拍许牧的肩膀,把许薇搂在怀里。
顿了一下之后,他头也不转地喝道:
“雷胖子,陈鸦九!”
“末将在!”雷万钧圆滚滚的身体越众而出。
“属下在!”陈鸦九从战靴边取出一把闪着血光的短剑。
许之朗的眼神从慈爱变得寒如冰霜,向御史府的方向狠狠挥了一下马鞭。
“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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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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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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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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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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