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八贝勒府,就到了官房所在。
“这就是往后我跟十阿哥的皇子府所在……”
九阿哥停下,看着两府预留之处,给齐锡指着,可是却少了几分雀跃。
谁叫旁边挨着八贝勒府。
好像对于搬家都少了几分期待。
九阿哥悄悄观察岳父反应,就见齐锡望向八贝勒府的方向若有所思。琇書蛧
九阿哥连忙指了挨着八贝勒府的地方,说道:“这块地方,修建皇子府后还有富裕,小婿的意思,是这块空地直接修园子,先占上,省得往后扩建没地方……”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眼下用花园跟八贝勒府隔开,算是好的吧?
齐锡没有说什么。
福松则是转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东西步数倒是跟两位贝勒府的东西差不多少,那两位的贝勒府应该也是圈了不少地,留了扩建余地。”
如此一来,九阿哥与十阿哥将这块地都圈了,也没有那么扎眼。
九阿哥听了,眼睛眨了眨,跟十阿哥道:“皇阿玛兄弟都封了亲王,没道理儿子反而要差一等啊!”
是不是哥哥们也都心里有数,才不约而同的留了扩建的地方?
十阿哥笑而不语。
不一样。
皇父当年封兄弟时,皇家当时正单薄,少年天子,下五旗王公势大,多几个和硕亲王制衡远支宗室正好。
现下不一样。
皇子太多了。
全都是亲王、郡王,这俸银就是一大笔开支。
应该还是会分等。
九阿哥嘱咐福松道:“我打发人去工部问了动工的日子,说是十八春分那天就是吉日,两个皇子府会同日动工,到时候你就跟着尹德大人在这边盯着……”
福松脸上带了郑重,道:“是,我记下了。”
齐锡则看着九阿哥道:“阿哥,福晋这两日可有信过来?”
九阿哥摇头道:“估摸在路上吧,我今晚写信再催催。”
他嘴里这样说着,实际上心里已经相信十阿哥的说辞。
舒舒行事向来周全,应该是不好多走兵部的渠道,才会克制着给自己写信。
想个什么法子呢……
等到齐锡父子几人离开,九阿哥跟着十阿哥回宫时,他都没有拿定主意。
自己要多往御前递请安折子。
随后,自己还要多给马齐与高衍中去公文。
都是公事。
然后呢?
让高衍中回信中夹带舒舒的回信,那也不像话。
十阿哥见他有了心事的模样,当他后知后觉才开始为今天的事情难受,道:“九哥也别太难受了,要是心中憋闷,可以在请安折子里提一提。”
九阿哥听了,脚步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道:“你怀疑……其中有八哥的意思?”
十阿哥看着他道:“九哥一点儿也不怀疑么?”
一次次的九阿哥装糊涂,十阿哥之前也纵容。
可是眼下他不想要为八阿哥辩解了。
这用心太恶心。
九阿哥闭上嘴巴,心往下沉。
接下来的路上,兄弟俩都没说话。
到了二所门口,九阿哥才看着十阿哥,叹气道:“万万没想到,爷跟八哥能走到今天,本也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就因为八福晋在里头搅合,到了两下猜疑的下场……”
说到这里,他声音带了低沉。
十阿哥劝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过九哥心里别难受,弟弟这边肯定不变,往后咱们还好好的。”
九阿哥立时挥了拳头道:“要是敢变,爷先捶你几顿!那边是哥哥打不得,你是弟弟还打不得?哎呀,真是烦死了,日子快点过吧,然后你们甜甜蜜蜜的,爷也去找你嫂子甜甜蜜蜜去……“
十阿哥笑着点头,道:“到时候九嫂肯定高兴。”
兄弟俩作别,九阿哥回了阿哥所,脸才拉着下来,丧丧的。
何玉柱跟在旁边,见自家主子眼泪都要出来了,心里也酸酸的。
打小的情分,谁能想到会走到今天?
就是去年的时候,自己主子要指福晋了,都没怎么上心,反而担心着八阿哥的亲事。
怕有不周全的地方,伤了八阿哥的体面。
九阿哥在书桌上坐了,提了纸笔,却是手腕都酸了,还是没有落下一个字。
“啪”,墨汁滴落,污了一页纸。
九阿哥想起舒舒的话,这事情只要做了就有痕迹。
不要做坏事。
要不然再多的遮掩与挽救,也跟脏了的白纸似的,不能恢复如初。
八哥,他知道这个道理么?
还是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个蠢蛋,即便被算计了,也会被他三言两语劝好?
九阿哥将纸揉了,丢在纸篓里。
他很是失望。
脑子里有一瞬间,是想要写到请安折子里的。
可念着旧情,还是心软了。
这一次算了。
因为八福晋的缘故,八阿哥这半年在御前的处境雪上加霜,自己就算心里有怨,也别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九阿哥越发的想念舒舒,满腔委屈想要找人倾吐。
他就从八阿哥临走之前的送信写起,写了十阿哥的反应,与自己的应对。
结果今天等来了第二封信,然后如何如何……
最后几页写的十分潦草,显示他内心的混乱。
前几封信是十来页,这次就有二十来页,塞到信封里鼓鼓的。
写完信,九阿哥心里的郁闷才散了不少。
正如舒舒说的,他们兄弟之前是一家人,可是各自成家后,就分成了一个个小家。
明早送信去兵部,什么时候能到南巡队伍?
两日?
三日?
到了十五,九阿哥就有了答案,应该是三天。
因为他收到了舒舒的信。
夫妻俩心有灵犀。
他给舒舒的信很厚,舒舒写给他的也这样厚。
跟日志似的,写了些南巡见闻,还提到了衍圣公夫人。
信件的署名下标的日期是十二晚上。
那就是十三日早上打发人送信到随扈的兵部郎中那边。
十五的下午,九阿哥就收到了舒舒的信。
九阿哥算了一下,觉得路上耽搁了,还是太慢了。
不是说兵部车驾司马递,最快一昼夜六百里?
当年三藩之乱时候,大西北距离京城五千里,战报快马九日就能到达。
算算圣驾所在,水路一千多里,陆路才八百里左右,怎么就走了三天?
难道是因为非战时的缘故,车驾司马递的速度降了,不是六百里加急,而是四百里加急?
*
杨家园,御舟停泊处。
今日漕运总督桑额与河道总督于成龙来朝。
漕运总督衙门与河道总督衙门,都设在淮安府。
现下水路就是到了淮安府边上。
两位总督夫人,也跟着来给太后请安。
舒舒跟着五福晋、九格格依旧凑个人头,却没有上一回的郑重其事,自在许多。
因为这两位都是旗人,早年也进宫给太后请过安。
这两位诰命看着寻常,都是五十来岁年岁。
可是这两位的丈夫,都是舒舒比较关注的人物。
前者桑额,内务府包衣出身的督抚大员,曾经在曹玺去世后接任江宁织造,等到曹寅任职时,升湖广巡抚,后升山东巡抚,而后升漕运总督,是包衣出身的官员中品级最高之一。
这一位也是康熙心腹,否则不能放在漕运上。
漕运衙门,可是有漕兵的。
总督的漕标,就有三千多人,下头管辖的几个总兵人马加起来,就是两万多人。
另一位河道总督于成龙,也被世人称为“小于成龙”。
因为十几年前有个逝在两江总督上的大于成龙。
大小于成龙都是天下闻名的清官能臣。
太后跟桑额夫人看样子,应该是相熟,招呼着两人坐下,和和气气道:“这几年一直在淮安么?没回京里?”
桑额夫人道:“去年重阳节回过一次,奴才的小小子娶媳妇。”
太后道:“说的谁家的孩子,也是内务府人家么?”
桑额夫人点头道:“内府正白旗老姓马家的闺女,他们太爷早年是我们老爷的同僚,跟我们家也是老亲。”
太后看着桑额夫人,神色和蔼,点头道:“知根知底的人家好。”
她又看着于夫人道:“我记得你们家去年抬旗了?”
于夫人起身,恭恭敬敬道:“去年二月里,皇上因外子运粮有功,降了恩典,将奴才一家从镶红旗汉军抬旗到镶黄旗汉军,还在四道营胡同赐了五进宅子。”
太后对城里不熟悉,就是听到镶黄旗地界,看着舒舒,问道:“我恍惚记得四阿哥还是八阿哥住在镶黄旗……”
舒舒笑道:“两位贝勒的府邸都在镶黄旗,而且就在的五道营,跟于夫人家就是前后街。”
真没想到,往后还有这样的邻居。
这是青史留名的人家。
舒舒打心里敬佩。
等到端茶送客后,太后才跟她们念叨起桑额。
“是皇上身边的哈哈珠子,这夫人也不是旁人,是皇帝保母孙嬷嬷的妹子……”
五福晋与九格格听着没有什么感觉。
八旗内部泾渭分明。
各自抱团。
上三旗与下五旗之间如此。
上三旗内部,还有个包衣三旗,也是自成一体。
舒舒的耳朵可支棱起来了。
孙嬷嬷的妹子?
曹寅的姨母?
桑额是曹寅的姨父?
那与桑额家是老亲的内务府正白旗马家,与曹颙岳家的那个马家,是一家么?
*
附:下一更10月20号早十点,欢迎来起点APP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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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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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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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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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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