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抚摸着湛司域的一头白发,还不停地喊着爸爸。
哪怕她不会用语言表达,但湛司域和洪森都感受到了她的心疼和害怕。
是的,晚晴因为湛司域的一头白发,而难过,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心理。
她以为她的爸爸生病了,而且生了很严重的病,还很可能死掉的那一种。
怪不得爸爸突然变得从之前不一样了,面孔有了不同,声音有了不同,原来都是因为爸爸生病了。
在小团子心中,爸爸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不能失去他。
而且爸爸也必须要健健康康的,像从前一样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将她托举起来,绝不可以生病。
可是现在,爸爸突然就白了头发,还一副憔悴的样子。
小团子不仅心疼爸爸,更是害怕极了,那种害怕失去生命中最重要东西的感觉,像雾一样笼罩着整只小团子。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不能自抑。
“呜呜——呜呜——”
晚晴的哭声越来越大,在湛司域和洪森面前,完美地秀出了她的“一破天”功。
“巴巴!巴巴!巴巴!”
哭着哭着,晚晴突然扑进湛司域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像平时宫慕深哄她时那样,一下一下轻拍着湛司域的肩背。
仿佛在说,“爸爸别怕,我来保护你。”
小团子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掉进了湛司域的脖颈里。
虽然小团子不会说话,但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湛司域和洪森都明白了。
这只小团子错把湛司域认成了她的爸爸,还以为她的爸爸生了很严重的病,她在心疼爸爸的一头白发。
湛司域的心,都要被小团子的哭声揉碎了。
虽然他不是她的爸爸,虽然她真正心疼的人也不是他,但他还是无限心疼这只小团子,也被小团子的爱感动到了。
当她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肩背时,他整个人都融化在了小团子的温柔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安慰这只小团子,只好轻轻地将她抱进怀里,也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没有生病,不会死掉。”他这样安慰她,“别哭了,哭红了眼睛就不漂亮了。”
听到湛司域的声音,晚翎渐渐停止哭声,但依旧抽泣着。
她缓缓拉开与湛司域的距离,歪着小脑袋观察他,想要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很神奇的是,湛司域第一次与晚晴接触,但她的每一个眼神他都能很快就读懂。
迎视着小团子审视的眼神,湛司域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脸,笑着安慰道,“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生病。”
“嗯……哦、哦……”
晚晴咿咿呀呀地指了指湛司域的头发,意思在问“那爸爸的头发怎么白了?”
此时湛司域最该回答的,应该是“我不是你的爸爸”,但湛司域却怎么都不愿意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只小团子生起这么强的占有欲,他竟无比渴望,他就是她的爸爸。
于是,他迟迟不与小团子澄清,而是抓着不是重点的重点,回答她,“这头发是不小心变白的,以后还会长出黑头发来的。”
“嗯……哦哦……”
晚晴又咿咿呀呀地说了一通。
湛司域还是神奇地听懂了,他又笑着回答她,“是真的,没骗你。”
晚翎总算停止了抽泣,但眼眶里还噙着泪水,一眨眼睛就有一大颗落下来。
她再次审视地端详着湛司域,似乎在思考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
小团子萌爱的表情,再次暖到了湛司域,他怜惜地将她小小的身体拢进了自己的怀里,用他的脸颊,轻轻地摩擦着她的黑发。
也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小团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当他将小团子拢进怀里的时候,空荡的心房被填补了一块。
就仿佛他已经找寻了她很久很久。
就在这时,他的心脏又莫名地痛起来,这种痛他已经很熟悉了。
在晚晴出生那日,他便这样痛过,但医生说,他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痛。
当心脏痛起来的时候,湛司域不解地蹙了蹙眉。
他不明白他为何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家的小孩子,会产生这样的深浓的感情。
这时,庄园后门处有声音传来。
“你们怎么做事的?居然弄丢了晴晴小姐!
若是出了任意外,宫先生一定要你们全部去陪葬!宫先生有多爱这个女儿,你们可都是清楚的!”
“对不起安嫂,晴晴小姐今日学会了走路,我一时大意,她就跑不见了。”
“还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找!”
湛司域倏然皱起了双眉,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团子,突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那两个女仆讨论的晴晴小姐,很可能就是他怀里的小团子,而她,很可能是宫慕深的女儿。
这是湛司域非常不愿意接受的可能。
他不能忍受,怀里的这只萌爱至极,又暖到他心灵深处的小团子,竟是宫慕深的女儿。
正在这时,墙里又传来了晚翎的声音,她焦急地大喊着,“晴晴!晴晴!”
当听到晚翎的声音,湛司域整颗心都掉进了失落的漩涡。
他不必怀疑了,这只小团子一定就是宫慕深的女儿!
一旁的洪森也不怎么愉快地蹙了蹙眉,他自然也不喜欢,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娃,是宫慕深的女儿。
湛司域抱着小团子站起来,转身看向庄园后门处。m.xiumb.com
正巧看到晚翎从庄园后门处,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她焦急地左右张望,身上还穿着那件华贵的订婚礼服。
当看到湛司域以及湛司域怀里的小团子时,她猛地顿了一下。
隔着一段距离,中间有树枝阻隔视线。
湛司域的心,生起无限的酸楚和疼痛。
他竟搞不清楚今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离去,整个人都似乎被掏空了,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思考。
“麻麻!”
一见晚翎,晚晴便清脆地呼唤起来,还伸着小胳膊往晚翎那边够。
湛司域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内心不平衡极了,为什么这么好的江晚宁,还有这么好的小团子,现在都是属于宫慕深的?
小团子的声音,把晚翎从僵滞状态中唤醒。
她提起裙摆,大步向湛司域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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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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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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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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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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