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失去的记忆已经被他自己给忘得干干净净,包括对爱人的承诺,自然也包含这个名字。
江赫承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
只觉得胸腔里一阵密密麻麻痛,又酸又麻,还带着几分痛楚。
“沈未晚,姓沈,应该是太太的本家吧,但是没听说沈总有兄弟姐妹。”
江宿的声音还在耳边,江赫承低声说:“我知道是谁,你不用管了。”
说着,江赫承摸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
他约人在惊鸿见,现在他比较可怜,是一个有家回不了的人,只能到处去流浪。
江眠开车送他,还提前订了包厢。
江赫承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到了,陆辞坐在中间,叫了两个人。
穿得倒是都挺规矩,长袖和外套,只是容貌上有些突出,漂亮得不可思议。
江赫承目不斜视,他见过更漂亮的。xǐυmь.℃òm
他一坐下就开始喝闷酒,陆辞见惯了他冷静自持的样子,当下就惊呆了。
“这是干什么?”
江赫承不知道怎么说,举着酒杯灌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他眨了眨纤长的眼睫,丝毫没有发现对面坐着两个女人眼睛里的热烈。
江赫承郁闷的厉害。
“因为沈念?”
陆辞的口吻多少带了点幸灾乐祸。
在网上吃到了江西西是沈念生的之后,陆辞都惊呆了。
他就是一个导演,他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调换身份,狗血又下贱,苏筱真的很会碰雷点,不进去坐几年,简直对不起国内的法律。
看到江赫承的邀约,他立刻跑了过来,马不停蹄地想要从江赫承这里得到第一个电视剧素材。
结果瓜都没吃上,江赫承进来就在喝闷酒。
陆辞:“……”
屁都没问出来,傅寒深和许言白一前一后地进来,许言白最激动:“念念呢?当初她都答应我妈要拍代言了,现在珠宝都要设计好了,人怎么退圈了?”
“我妈看到网上的事情人在家里都快疯了,你就说说沈念啊,让她复出啊。”
江赫承自嘲一笑,“我怎么说?”
“以什么身份说?”
陆辞和许言白面面相觑,许言白在他身边坐下,端起另外一个酒杯,“不是,西西不是你们的女儿吗?你们没打算复婚吗?”
江赫承沉默,傅寒深忽然接话,“阿承已经和筱筱在一起三年,就算是筱筱做错了事情,他对沈念的感觉肯定也不如当初。”
“不复婚不是正常的吗?”
江赫承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两个女人听到不打算复婚之后更是蠢蠢欲动。
甚至一个都坐在了江赫承的身边。
几个人都比较激动,其中许言白道:“你还好意思拿乔呢,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当初说什么失忆?”
“还正常,我看你们几个长得就像是正常的样子。”
许言白是家里压力最小的,指着傅寒深就骂:“你最缺心眼,我要是林姜怎么跟你过得下去?要不要点脸,苏筱那个贱人是要毁了林姜,你竟然让你老婆忍着?”
“一个贱,一个渣,你们两个怎么不在一起,别恶心其他人了。”
许言白的话一说完,傅寒深的脸骤然就沉了下去。
“老白,都是兄弟,你怎么说话的?”
陆辞见不对,赶忙开口拦住许言白。
傅寒深也盯着他:“怎么,你对我很有意见?”
许言白只是冷笑,他只是看不惯傅寒深的作风。
傅寒深说苏筱对他有恩,就算是要报恩,怎么能委屈旁人呢?
这不是报恩,这是作孽,人死了还要看阎王爷怎么判。
他只是可惜林姜,以前那么有灵性的一个女孩儿,现在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
傅寒深并未把许言白的事情给闹大,被骂两句很正常,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密切,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去闹。
他一门心思只想报恩,当初他住疗养院的时候,是苏筱照顾眼瞎的他,陪他度过了人生低谷期。
那时候,他见惯了人的劣性根,是傅寒深给了她一片净土。
所以,江赫承一说要聚一聚,他就把消息给了苏筱。
“筱筱已经知道错了,我觉得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去改过自新。”
傅寒深说着,让陆辞把包厢里的两个女人清出去。
陆辞不愿意,说;“这是我新签约的人,长得比苏筱好,我要好好培养的,下部剧的女主就从她们之间出,你让我把人清到哪里去?”
“网上的事情我和阿承会处理,你下部剧的女主角应该是筱筱才对,她有演技,长得好是个花瓶,难道观众就会买账吗?”
话刚落音,苏筱就推门进来,她看见江赫承之后,眼神不加掩饰的热切。
“阿承。”
江赫承依旧不断地喝酒,他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在看到苏筱之后,这种憋闷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本来看在兄弟的份上还在憋着。
苏筱却可怜巴巴地靠在江赫承的身边,她的身体柔弱无骨,贴在江赫承的手臂上。
“阿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去给念念和西西道歉,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做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苏筱的声音软糯,包厢里一阵寂静,就连陆辞带来的两个女人虽然不满苏筱靠得那么近,但是也被她的声线镇住。
江赫承也有了反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侧头去看苏筱。
女人本来就贴着他,靠得很近,男人一转头,呼吸似乎都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的视线缠绕在一起,就连许言白都觉得,江赫承是心软了。
毕竟,男人都是自大的,人都会轻易去原谅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可是就在尘埃落地的时候,江赫承忽然将苏筱掀翻,她毫无防备,本来端起的酒杯,全部都淋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穿了一件单薄的抹胸长裙,酒水浇灌,性感的曲线裸露在男人的视野里,满身狼狈。
苏筱的声音颤抖,“阿承?”
傅寒深反应极快,脱掉外套盖住了苏筱。
江赫承开了口,“爱真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借口。”
几人瞪大了眼睛,江赫承低笑一声,包厢里的空气似乎降低两度,几个都觉得突如其来的冷。
“你爱我吗?我觉得不,你只爱你自己,因为你,我痛失所爱,让你肆意地糟践我和念念的女儿。”
“什么叫糟践,我因为沈念承受的,比江西西承受的多了去了。”苏筱尖叫。
“我没把江西西饿死,可是当初如果不是舅舅,我早就被养父母饿死了。”
江赫承冷声开口;“这是苏眉和沈向天的罪,你算在我女儿头上?”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不追究,你也活着走不出江城。”
毕竟顾默那里,掌握的证据比他还要多。
江赫承冷眼看傅寒深,“以后如果你再出行带她,那就有你的地方没我,有我的地方没你。”
“傅寒深,没人该为你的恩情买单。”
江赫承丢下这句话,大步出了包厢。
他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
陆辞带过来的人里,有一个跟了出去,陆辞自然看得出来她的心思。
他本来想把人叫回来的,但是忽然想起了江赫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沈念压根不愿意和江赫承在一起了。
这就离谱!
这个社会,他不信沈念还能找到比江赫承更好的。
他心思一转,没有拦下女人,让阿承多接触接触也好,沈念也就长得好点,而阿承还是经历的女人太少了。
巧了,江赫承刚进去,江眠以为他肯定要玩很久,就临时离开去办江赫承交给他的其他的任务。
车子也开走了,女人跟了上来,自觉有机会。
“江总,我没喝酒,我去送您?”
江赫承揉了揉眉心,烦躁地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来钱夹,把里面的红钞全都拿出来,朝女人递了过去。
“水湾林榭,去开车。”
女人借过钱,看厚度,差不多有五六千块,江赫承出手不可谓不阔绰。
但是她想要的不是这五六千,而是江赫承这个名字能带给她的明确的利益。
江赫承坐在车的后排,女人一路开车把江赫承送到了水湾林榭,还下车把江赫承扶了下来。
她声音清澈,听上去带着一股干净,“江总,我叫危宁,危险的危。”
危?
这个姓氏倒是少见,江赫承收回手臂,他并不喜欢女人的靠近,不过晚上在惊鸿喝得多了点,而且还没吃东西,人都醉醺醺的。
他充耳不闻,大步往水湾林榭里面走。
危宁也不急一时,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怕他摇摇晃晃摔倒,时不时地扶一下。
江赫承和危宁到了别墅下面,忽然感觉到了视线,他一抬头,看到了二楼方向,一道曼妙的身影。
她从楼上往下看,眼神无欲无求,什么情绪似乎都远离一样。
江赫承已经进了门,沈念也从楼上下来。
她穿着完整,脚下还踩了一双高跟鞋,明明不施粉黛,却将精心打扮的危宁给比了下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穿出这样肯定是要出去。
江赫承拦住她,“去哪儿?”
沈念其实很嫌弃他,男人身上都是酒的味道,熏人的很。
危宁比较敏锐,低声开口:“沈小姐您好,我是危宁,陆导看江总喝多了,他的司机不在所以我送他回来。”
“对你们早有耳闻,见还是第一次见,您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很多。”
沈念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可像危宁这样的却很少见。
漂亮带着目的性,却能三言两语的打消人的厌恶感。
“您是要出去吗?我送您?”
“送什么送,你还不走?这么晚了,你要她去哪儿?”
危宁错愕,又带了点委屈的看了一眼沈念。
沈念:“……”
被一个漂亮的女人委屈娇嗔的看着,真的很容易心里膨胀。
沈念捏了捏眉心,低声开口:“一个人回去会不会不安全,正好我回家,我们一起做个伴。”
沈念说着,要走。
“沈念,你去哪里?这里不就是家吗?管家呢,让管家去送她!”
江赫承凭着酒劲,大手握着沈念的手臂,把人给揉进了怀里,俯身抱住女人的小腿就把人给扛在了肩上。
双脚一空,沈念花容失色,他自己走路都走不好,还扛着她?
声音都变了调,“你快放我下来!”
危宁:“……”
再打扰,看上去就不太礼貌了,她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出去的。
江赫承喝多了,再不走,怕他明天跟她算账。
沈念怕的要命,江赫承却稳稳当当把她丢在了主卧的大床上,并且当着她的面在解扣子。
沈念:“……”
共处一室,多少有些危险,她站起来,走了一步,被江赫承拽住。
“你去哪儿?”
“西西已经睡了,我在这儿不合适。江总今天带回来是送你回来的,明天带回来的,是女友怎么办?不是所有人都不不介意我的存在。”
“念念,你吃醋?”
“没……唔。”
江赫承并没有给沈念反驳的几乎,将剩下的字眼全部都吞了进去。
他好像很久没有亲吻过她,而她的滋味出奇的好。
江赫承吻的急切,唇舌火热,在她唇齿之间大肆攻略城池,大掌更是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肢,占有欲十足。
沈念一时错愕,唇瓣微张,反应过来,已经被江赫承占尽了便宜。
这个姿势,她手上用不上力道,根本推不开江赫承。
一吻结束,江赫承在她的唇角和脸上啄吻,舔舐她的唇瓣。
呼吸交缠,暧昧横生。
沈念被他亲的缺氧,腿脚都软成一团,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恼羞成怒,“江赫承!”
“你干什么?!”
沈念眸如秋水,眼含横波,声音也染上了媚意,听上去不像是愤怒,反而是娇嗔。
江赫承大手游弋在女人的躯体上,他声音沙哑,眼神迷蒙。
“念念,我想要你。”
他的欲望和爱念明烈,又低头去亲吻她。
沈念只觉得胸腔一凉,男人的大掌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扣,探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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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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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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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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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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