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楠和大家在一家茶坊坐着歇脚,突然听到茶坊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咦,他们在闹什么?”花天容扒着栏杆往门口处望。
几个大人都面色不虞的看着那边,花英皱了皱眉:“这大过年的,竟也有人闹事?”
原本殷若楠是不太在意的,想着总不过是人太多了,哪个冲撞了谁。
直到听到某个好事的客人去看了回来,念叨着:“……也忒刻薄,大过年的何苦为难一个小叫花子……”
殷若楠神色一顿,反应过来了。她连忙起身走出隔间,就要往那边去。
“诶……丫头,你去哪里?可别凑这种热闹。”
花英见她起身,心中大概猜到了,趁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一把拉住了。
“花婶,没事,门口那个有我找的一个小孩子,我去看看。”
“咦……你找什么孩子……”花英一听,顿时好奇。自己抱着儿子不方便,便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去看着人,别出了岔子。
两人走到门口,挤挤攘攘的围了些人在这里,还听得到有人好言相劝。
“大过年的……别动肝火……”
“还是个孩子……”
“这孩子冲撞了她吗如此纠缠不放?
“哪里……人都没进来,就在门头转了转,她就嫌人家污了她的眼……”
“这妇人怎的如此蛮横,那孩子又没惹她……”
殷若楠废了些力挤出去,就已经听了个大概。
一出门,就看到一个挟仆带从的穿着有些讲究的妇女,正指着那个叫狗剩的乞儿斥骂,污言秽语的喋喋不休,活脱脱一个泼妇。
殷若楠皱了皱眉,往外走了两步,来到狗剩身边。
“这位大婶,骂人的话可以先停一下吗?不知这小孩如何您了?”
妇女一看,是个十多岁的农家丫头,顿时脸色更加不屑:“与你有狗屁关系?”
见妇女蛮横猖狂头顶长眼睛的模样,殷若楠也不看她。
回头对周围的看客行了个礼,问道:“诸位叔叔婶婶有礼了,我只是一个平民丫头和这小孩子没什么关系,但见这个大婶如此生气的模样,不禁想知道这小孩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令大婶不住谩骂,有没有哪位叔叔婶婶可以为我解个惑?”
既然一直围着看热闹,那么其中自然也不乏爱凑热闹的。
“做啥错事,小乞儿就在门口转了两圈,这位夫人约莫是想进来,就觉得脏了她的眼!”
“是啊,小孩子一没靠近她二没找她乞讨,不知道这人怎的这么刻薄!”
妇女眉毛一竖:“刻不刻薄关你屁事?这是茶坊,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他一个跪着讨饭穷叫花子的在门口晃悠什么?一身馊味令人恶心!”wWW.ΧìǔΜЬ.CǒΜ
殷若楠皱眉,回头盯着她:“你是说他没有在茶坊里消费的能力,就不配在门口停留?”
“那不是废话!没钱晃悠什么?”
殷若楠眼风扫了她一下,转身朝狗剩走去,语气温和:“你既然来了,想必是看到那个哥哥了?”
狗剩红着眼憋着一口气,有些倔强的道:“看到了,我一看到就马上来找你们了。刚刚我在街口看到你们进了茶坊,就想在门口转转,看你能不能看到我。”
殷若楠点头:“行,那你任务也就完成了。这是剩下的十五文钱,现在我结算给你。”
旁边的人见殷若楠突然掏起了银子,又听这两人对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妇女也嫌弃的看向两人,道:“怪不得要替人出头呢,原来是一个粪坑里的屎。”
殷若楠听到她的话,回头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屎也是从你肚子里拉出来的,你这么嫌弃,为何还要拉屎?还有,看您一副膘肥体壮的模样,想必是不怎么下田的。那你恐怕也不知道,田地里的粮食,也是屎沤肥沤养出来的。”
说完又回头看着狗剩,嗓门提高了一点:“我出钱,你干活。如今你活干完了,又完成得又快又好,我这个雇主不得奖励你一下。走吧,进茶坊,我请你吃果子。”
这还没完,殷若楠又对茶坊门口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说:“想必贵店不会拒客吧?”
管事笑脸相迎:“大过年的,来者即是客,哪有拒绝的道理。您请。”
那妇女被殷若楠的左一句屎右一句屎给噎了一瞬,怕是没想到年轻面皮薄的小丫头也能说出这话。
不过再一看小丫头一副农女打扮,又觉得不稀奇。见人被管事的往店里迎,忍不住道:“泥腿子出身的腌脏下人,怪不得能和讨饭的搅和在一起!”
在人群中盯着的刘虎见状,走出去几步,目露凶光的盯着那妇女,直把她看得心里一热瑟缩。
殷若楠带着狗剩已经一脚踏进了门,她又回头:“这位大婶如此看不起我们,想必自家应当是非富即贵了。”
妇女的神色有些得意,鄙夷的瞪着她。
“不过大婶,我们这些穷人都进得了茶坊,您这么富贵,怎么不进来呀。对了,这茶坊好像是有包间的,说是专门为了贵人准备的,包间里面的一应服务都是最顶级的。管事叔叔,您还不给这位贵妇安排一间?”
一边说着,殷若楠一边慢悠悠的看了自己和狗剩一眼,又慢悠悠的看向她,最后朝茶坊的二楼示意。
妇女脸色一沉:“这家老板真是昏了头了,连你这种下贱肮脏的人也能当客人。这种下贱的地方我才不进去,没得脏了我的脚。”
听她这么说,殷若楠不怒反笑,施施然的领着狗剩往里走,没有再管她。
妇女正想再多刺两句,却突然发现周围人的神色不对劲。她一回想,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时,领着殷若楠进了店的管事走出来,面无表情且极为敷衍的对她拱了拱手:“客人,小店容不下您的尊贵身份,也请您不要杵在小店门口挡我家生意,慢走!”
妇女还想顶回去,周围的人却愤怒的瞪着她,朝她走近了些,手里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你说谁是下贱之人?!你又是哪家的蠢妇?”
“报上你家名号来,我倒想要看看,你又是城中哪家的贵人,如此尊贵?!”
若是妇女穿着更富丽堂皇一些,其他人或许还会顾忌一二。但这妇女明显是家中有点钱,但不多的样子。穿着打扮虽然不是普通人家的样式,却也大多是些过了时的花样,显然不是什么尊贵之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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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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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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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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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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