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苟的将酒杯里添满酒,随即邀请杜悦溪坐过来。
“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呢?不是说喝酒吗?怎么还不过来一起喝?”
杜月溪看着盘膝而作,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秦淮瑾,眼神很是复杂。
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淮瑾。
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杜悦溪也学着秦淮瑾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那个酒,到底是怎么个来头?”
“这么久了放在地下不喝,现在还能喝吗?该不会已经发霉生蛆,无从下口了吧?”
“你确定这样的酒喝了不会拉肚子吗?”
这话说的秦淮瑾都有些无语了。
他伸出手,啪的一下给了杜悦溪一个脑瓜蹦。
杜悦溪疼得呲牙咧嘴,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好你个秦淮瑾!竟然真的敢动手?信不信我真的打你了?”
回应杜悦溪的是秦淮瑾那鄙夷的眼神。
“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这是纯手工酿造的好酒,母妃在我七岁那年教我的。”
“当时酿了整整十坛,如今十几年过去,少说也是一坛佳酿了。”
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秦淮瑾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忧伤,周身萦绕着一股愁云惨淡的感觉。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
“可惜,这酒……只怕是喝一坛少一坛了。”
“现在开了这一坛,应该就只剩下五坛了。”
话说到这份上,杜悦溪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秦淮瑾恍若未觉。
“快喝酒啊!本王都已经喝两杯了,你现在那里还丝毫未动,不是说喝酒的吗?”
“不,我……”微微犹豫了一会儿,杜悦溪的心情有些沉重。
“这么珍贵的酒,还是留给你一个人喝吧!”
“就像你说的,这是你和你母妃亲手酿的酒,喝一坛少一坛了,我这个外人,似乎没有资格喝。”
噗呲一下,秦淮瑾嗤笑出声,大手毫不留情的揉了揉杜悦溪的脑袋,将她的秀发揉的凌乱。
“刚刚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你怎么还有负担了?”
“酒就是拿来给人喝的,放在那里,就算是放几十年,他也只是一坛普通的酒。”
说到这里,秦淮瑾微微一顿,眼眸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喉结微动,顿了顿接着说道。
“重要的不是这坛酒,重要的是你的是一坛酒是和谁喝的,是心仪之人还是重要之人……”
“最少,那个人在你的心里应该有着不低的地位。”
扑通扑通!
一股莫名的燥热感爬上脸颊,杜悦溪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愈发的快速。Χiυmъ.cοΜ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暗示自己,自己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可是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他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那……那地位确实不低,”杜悦溪有些倔强的撇过头,一字一顿的开口。
“一个能拿婚礼跟你合作的女子,这世间应该没有几个吧?这地位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她,不想主动低头。
至少现在不想。
看着杜悦溪如此倔强的模样,秦淮瑾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现场的气氛顿时冷淡了下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久久不发育。
扑通一下,紧接着便是陶瓷破碎的声音。
“杜悦溪,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这样了?”
秦淮瑾满脸紧张的搂着倒在自己怀中的杜悦溪,忙不迭的开口询问到。
原来,就在刚刚。
一阵眩晕感瞬间侵袭杜悦溪的大脑,本以为只是醉酒,谁知接下来,那股眩晕感愈演愈烈。
直到杜悦溪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天旋地转的向后倒去。
“我……”杜悦溪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某处传来某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无数只草泥马从心里呼啸而过。
我去?又来??
这可是他这段时间第二回了!就算是下药,也不至于总挑这一种下吧?
杜悦溪满脸驼红,眼神迷离,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秦淮瑾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话。
“你怎么又……?!你之前都上过一次当了,这次就不能上点心,稍微小心一点嘛?”
“猪脑子吗?你不是!”
面对秦淮瑾的呵斥,杜悦溪没由来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角流下,整个人梨花带雨。
“我也不想的,可是皇后端给我的那一杯茶,我不得不喝……”
“虽然知道那茶里面掺了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闻上去也没有毒性,我就喝了。”
“而且,一开始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就是来到了碎玉轩之后,才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敏锐地捕捉到杜悦溪话里的关键词,秦淮瑾瞳孔猛的一缩,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刷的一下站起身,秦淮瑾大步流星的来到了,他母亲的牌位面前,一把将正在燃烧的香抓了下来,用手掐面。
仔仔细细的放在鼻子旁嗅了嗅。
顷刻间,秦淮瑾脸色大骇,眼里冒出熊熊的怒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杀气。
他现在是真的想杀人。
“好!很好!好极了!”
“竟然连给母妃上香的香,也敢动手脚!真的是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愤怒的将香折断,秦淮瑾丢在地上,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杜悦溪的身边,眼里充满了担忧与自责。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刚刚点燃了案台上的香,你体内的药性就不会发作。”
“这香和茶叶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二者一旦合二为一,就会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是那个女人最常使用的手段!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我现在就带你去治疗。”
一把将杜悦溪抱在怀中,秦淮瑾气沉丹田,正打算使用轻功从碎玉轩跳出去,带杜悦溪治疗。
然而,他还没开始动作,一股微弱的力量就扯了扯秦淮瑾的衣袖。
“别……我们不能离开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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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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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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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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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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