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微拧了眉,回头看了眼沈惜她们,犹豫了下,坐进车里。
司机殷勤地关上门,小跑回驾驶室。
豪车载着方茹绝尘而去。
林兰兰撇嘴不满:“我靠!摆什么臭架子!”
沈惜扯扯唇,“这年头,不止是女人爱看霸道总裁文,男人也看。”
人都慕强,尤其是女人。
这话不假。
但总有男人爱曲解‘强’的意思。
邪魅狂狷是强?
没点绅士风度,为摆酷而摆酷是强?
搞不懂。
沈惜觉得还是小奶狗好。
要什么,想什么,一眼就能看穿。
大家反而能清清白白的在一起。
方茹对陆乾摆谱的事,谈不上多糟心,反正就没那打算。
只是没满足林兰兰和沈惜的八卦,有点小遗憾。
但她没想到,陆乾的谱会摆的那么长。
从她上车后,他就一直在看文件,头都没抬一下。
也没打招呼。
方茹更不可能主动打招呼,贴着车窗端坐,目不斜视。
她甚至都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样。
过了大概有半小时,男人终于翻完总共就没几张的文件。
他取下眼镜,捏捏眉心,这才转头看向方茹。
“不好意思呀方小姐,有个文件很急,怠慢了。”
方茹微微颔首:“没关系。”
她其实很想说,既然这么忙就别吃饭了吧。
陆乾坦然又直接地仔细打量着方茹。
女人妆容得体,鼻梁挺秀,红唇饱满,一头短发造型简单,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
淡紫色长裙衬得她皮肤白皙,脖颈修长,肩身线条利落紧致又不失风韵。
像是一朵花,开在最灿烂的时候。
很有女人味儿,比想象中还要漂亮。
“其实几年前,我们就见过。”陆乾说。
在一次公益性的宴会上,方茹被张佩容领去见世面。
那时的她,很青涩,总是板着一张脸,很老成的样子。
方茹礼貌又不失尴尬地笑了笑,“不记得了。”
她对陆乾长什么样子没太大兴趣,只余光中看到他肚子,比她要生乐乐时还要大。
林兰兰要是真见到,恐怕会幻想破灭,以后再也不敢看霸道总裁文了。
“孩子呢?”陆乾问。
方茹说:“在家。”
“我还以为你会带上她。”陆乾笑笑。
他还犹豫过要不要带上儿子,来个阖家大团圆?
方茹默默地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陆乾见她态度不热络,喊了声:“小钱。”
司机立即从副驾驶递了个很大的礼品袋过来,“陆总。”
陆乾示意方茹接。
方茹一脸懵地接过来,陆乾扬扬下巴,“打开看看。”
是个某奢侈品牌的女士包,沈惜的衣帽间有好几个。
“送给你的见面礼。”
陆乾脸上挂着笑,自信满满。
方茹却一下拧了眉,将包小心收好,放到两人之间的空位了。
“谢谢,但是很抱歉,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我们还不是可以互送礼物的关系,所以我也没准备。”
陆乾愣愣,哈哈地笑起来:“见面礼而已,等到了互送礼物的关系时,这种礼物就拿不出手了。”
他误以为她嫌礼物小气了。
方茹抿唇不语。
怎么说呢,很下头。
虽然她就没想过要来真的,但此时这个包横在他们之间,就像是一道线把他们之间清晰地划开,泾渭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陆乾观察着她的反应,挑了下眉。
纵观他所认识的所有女性,就没有不喜欢包的。
只要包到位,就能‘包满意’。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所以,这位是另辟蹊径?
玩的是清高?
陆乾无声弯唇,倒是好多年没碰到过这种款式的了。
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直接。
上来就明码标价,连笑容都分等级。
到底是张佩容教出来的,不像是个没脑子的,有点儿意思。
……
华灯初上。
刘明华出去简单解决了晚饭,摇摇晃晃的朝夜场走。
察觉到身后跟着人时,已经晚了。
某个巷子口,几人推攘着将他带进去。
其中为首的,正是顾若兰当初找来的,所谓的‘朋友’。
男人二话不说,肚子上先给他来一拳。
刘明华顿时抱着肚子缩成一团,像煮进沸水里的大虾似的。
“你以为躲在那种地方,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男人点了支烟,又给刘明华一脚。
“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一脚又是一脚。
刘明华痛到喊不出来,颤抖着道:“我真没钱……真没有……”
“那怎么办?”
几个人按住他,男人的皮鞋踩在他手指上,蹲下问他:“你给兄弟指条路呗。”
刘明华脸贴在地上,一坨狗屎离鼻尖不过几厘米。
他双眼用力瞪着那狗屎,屈辱道:“我正在想办法,再给我点时间,你们现在就是逼死我也没用啊!”
男人似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抖着烟灰道:“说说看,你都想了些什么办法?”
刘明华咬紧牙,用力想把脸挪开一些。
他一动,踩着他脸的人就越用力。
恐惧像条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呼吸。
刘明华知道,他今天要没个说法,估计是要付出实质性的代价了。
他眼珠子来来回回的转动几下,只能实话实说。
“我有个前妻,她有钱!”
“准确来说,是她娘家有钱,她继父是开公司的……”
“程修平是吧?”
没想到那人认识。
“你也说了,只是前妻,我们总不能去找你前妻要钱吧?你小子想让我们违法是吧?”
“狗东西不安好心啊!”
“他估计以为我们都是法盲。”
“最烦这种读过几天书,就看谁都像傻叉的玩意儿了。”
几人越说越拱火,又来了套拳打脚踢。
“可还有别的办法?”为首的男人,手里拿把匕首,在刘明华几个手指间比来比去。
刘明华满口血腥,已经痛到快意识模糊,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把刀。
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说下去:“还有,还有个医生,在追我前妻,他,他有钱……”
“次奥!”
“越说越远了!”
男人不耐烦地将烟头按在他手背上,皮肤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琇書網
刘明华惨叫一声,痛得大汗淋淋,脸上已是一片死色。
“你们杀了我吧!”
巨大的绝望,让他产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癫狂。
他四肢渐渐放开,打算躺平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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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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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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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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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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