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力没理俩人,直接走到桌前,把桌上铺的地图一卷,然后把腋下夹的两个包装盒放在桌上,一边开盒子,一边冲俩人说:“收了,收了,装什么蒜啊?这么没眼力见儿。”这下,两位队长有点傻,这肯定是有事,而且是怪事。大白天喝酒,这不是罗力的风格,而且是白酒,而且这么嚣张,要崴泥。
两个队长手忙脚乱的把桌上的东西收走,王景轩拿过三个白瓷茶杯放桌上。“山伢子好雅量。”
“阿力好兴致。”郝博雅从罗力手里接过酒瓶,然后给三个茶杯满上,心里有点发紧,可不倒满不行啊,阿力这气势,要玩命啊。
罗力坐下,把杯举起来一比划,“先说个事啊,嗯,喝一口,喝一口。”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嗯?这酒,很香,闻着香,到嘴里也香,可是不辣,入口绵,口感很舒服,这高度白酒也有不烈的?自己以前好像陪客户在饭店喝过一次,不是这味儿啊,上次喝的是假酒,这个肯定是真的,假的不可能这么好喝。
郝博雅跟王景轩也喝了一口,然后就等着罗力发难。结果罗力端详着酒杯,开始研究起酒了,郝博雅就知道这土包子以前可能喝过假的。
“这个是真的。唉,原来我以前在家喝的都是假的啊,我说怎么这么辣的酒,还有那么多人爱喝呢。”郝博雅摇头叹气,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
“得了吧,你家里能喝假酒?你这是欺负山伢子的智商是吧?”死道友不死贫道,先把鸭脖推出去挡刀。
“我以前喝过一次,肯定是假的,当时以为这酒贵,我还特意多喝了两口,第二天头疼了一天。亏大了。”罗力心想,还好自己不能喝,否则喝多了,就不是头疼的事了。
“哦,对了,说事儿,说事儿。”罗力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真好。
“关于这次战斗,我回来后,总结了一下,我这次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第一,战前准备不足,弹药补给点安排少了。第二,指挥不当,没能早点使用无人机监视敌情,导致一名队员阵亡。所以,我觉得,我这次应该记过一次。你俩看法呢?”
“看看,鸭脖,这就是豪横,身上背着六十四个欠账,实事求是,这次不仅战果不要了,还要申请处分。六十四乘四,这是多少,计算器呢?哦,二百五十六。豪横啊,放你们先跑八百米,照样能追上你们。”王景轩随着罗力喝了一口,开始吹捧,只要你别冲我来就行。王景轩是喜欢喝酒的,也能喝,但自律很强,所以很少喝。有时候会独酌自饮,就着心中的美好,醺醺然,喝下去的是下酒菜,醉人的,是心中的美好。
“我觉得行,合情合理,失误就是失误,认识了,下次就能提高,就这样。”郝博雅知道跟王景轩抢拍马屁是不行了,干脆,我就来个公事公办,先定调子,反正要是有私事,肯定是你小八的。我先把公事的门堵死。
“额…”王八蛋,你敢抽梯子,王景轩反应也快,既然你抽梯子,那我也顺杆爬。“行了,那就这么地吧,来,喝酒。”
罗力把杯里酒干了,然后又满上,他们一起喝酒,都是自顾自的,不劝。Χiυmъ.cοΜ
坏了,两个队长对视了一眼,这事小不了,罗力都要借酒耍疯了。这谁这么不长眼啊,把老实人欺负成这样。
“我就想啊,我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罗力又喝了一口酒。
“是啊,为什么呢?”王景轩赶紧捧哏啊,这时候得抢活干。
“因为我懒,犯懒了。”
“不能够,说我懒有可能,咱俩搭档这么多年,你啥时候懒过。”郝博雅赶紧把自己往外摘,这可不关我事,我比你懒。
“因为你。”罗力指着王景轩。王景轩有点傻,我干什么了?
“王小八,你老实交代,你背地里干什么阴损事了。”郝博雅一拍桌子,指着王景轩,色厉内荏。这时候得帮忙,可不能让俩人闹起来。
“还有你,”罗力一转手指头,指向了郝博雅,“不过你没他厉害,所以,你的因素没他严重,嗯,小八确实比你厉害。”
“是,是,我早说过,小八哥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郝博雅脑子都乱了,这哪跟哪啊,怎么还有我的事?
王景轩眼珠一转,这应该不是坏事。山伢子不是生气,他是高兴了,来找我俩喝酒。那还怕个屁啊。对啊,山伢子怎么会是借酒浇愁,借酒壮胆的人呢,哈,那不得把叔和婶子的脸丢尽了,连我的脸都丢了,因为那就是我看错人了。“山伢子,这事我是真没想到啊,我完全是好心啊。唉,你看这。”王景轩一脸的痛心疾首。
看着王景轩假得不能再假的表情,郝博雅也有点回过味了,王景轩不怕,那就不是坏事,反正也是他老大,我老二,我怕毛啊。“阿力,你就明说吧,是杀是剐,我都认了,做错事,我认罚。”
“你们没错,错的是我啊。你们把我照顾太好了,所以我懒了。”说着,罗力又举杯,两个人赶紧陪着,“一个齐恩泽,一个小八,你们让我看到了高度,还有能力,差太多了,绝望了。偏偏你们还是我信任的,所以,我就躺下了。”
“就跟咱俩搭档的时候,我偷懒,是因为我知道你能把事干好。这是一样的?”郝博雅对这个现象很容易接受,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嘿嘿,”王景轩喝了一口酒,好酒,今天这酒,有味道,那就得好好喝喝,“山伢子,我说,不对。”
“哦?”罗力觉得吃惊,还有自己没想到的?郝博雅觉得小八不会是故弄玄虚吧,这怎么会不对啊?我以前就这样啊。
“如果是我和齐老头让你感到绝望,没了上进心,那我早就抹脖子上吊了。来,喝一口,我给你分析一下,你没想透。”说着跟罗力碰了一下。
“哈~,我说啊,是你没见过真正的高人,或者是见过的高人不够多,所以你生不出争强好胜的心思。就像这酒,你没喝过这九台方之前,你觉得这酒也就那么回事,你喝过了,你就会想着以后找机会再喝喝。”
“小八,这得多高啊?”郝博雅赶紧把捧哏的活接过来,刷刷存在感,蹭点好处。
“季盛叔和婶子跟我的差距,要比我跟山伢子的差距高出几何倍数,军哥和玲姑的差距又是几何倍数。你说,我是不是该死去了?”王景轩笑眯眯的看着罗力,“他们对我可没少帮忙啊。”
“你的意思是我太脆弱?还是说我是不孝子?”
“不,是你格局太小。你看见的风景不够好,不够多,不够你产生‘心向往之’的感觉。鸭脖的问题也是如此,他觉得自己挺厉害了,还有更厉害的,唉,追不上啊。其实,都是屁,而这种想法,连屁都不是。”
“……”无法理解,道理知道,但是现实无法理解。罗力和郝博雅都这么想着。
“但是,军哥第一次见面说我有比他强的地方。”王景轩喝了一口酒,真是美好啊。
“这我明白,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郝博雅舌头有点不给力了,他已经快喝了一杯了,这可是五十七度啊。
“不,关键不在这,关键是后面他对玲姑说的话。‘我们要学’。这就是真正的高人,他们已经很强了,但是他们的学习方式是掠夺性的,看见谁有好的方面,马上就要判断要不要学,要学,那就学,想想看,他们学习的速度有多快?”
罗力还在琢磨这小八的话,郝博雅已经喃喃道:“掠夺代表贪婪,学的越多,打开的门就越多,看见的风景就越多,然后,他们,就能,就能遇到更多的门,打开更多的门,以前不要学的,后来也要学,无止境,越来越高,越来越远,追不上,可能连影子都看不见了。现在,你还能看见吗?”
“能啊,但不是我看见的,是他们让我看见的。山伢子,你觉得你错了吗?”
“我——,没错。”罗力很肯定的说,“看不到,想不到,自然不会错。”
“哈哈哈,对,对,这就对了。你没错,只要你继续学习,再强那么一点点,”王景轩眯着眼,看上去很开心,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缝隙,“你就能有新的想法了,就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
“这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啊。”罗力说着,把杯中酒干了,然后又打开一瓶酒,给王景轩和自己的杯里满上酒,两个人笑着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阿,力,你今天是不是,打——通任督二脉了。酒,酒…”
“这么好的道理,这么好的故事,才是最美的酒,我以…”
“哈哈哈哈。”王景轩大笑着举起酒杯,“懂酒,来。”
两个人碰完杯,又干了一杯,王景轩给俩人倒酒,罗力抹了一下嘴唇,“我以前觉得自己挺努力的,因为我有目标,有努力的理由,现在看来,我其实一直在睡觉。现在,我得站起来走走,龟兔赛跑,兔子有权利睡觉,乌龟哪有资格睡觉。”
“这话,值得再来一杯。”
“我,也,”郝博雅翻着白眼,咕咚趴在了桌上。
罗力和王景轩又喝了一杯,他也奇怪,怎么酒量忽然就长了。王景轩看着罗力端详酒杯,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累的,身体累,精神累,然后情绪波动大,就特别需要这东西来凑热闹,于是你的大脑就指挥你的身体放开了。酒量这种东西,除了基因区别,主要还是在于身体强壮程度,当然,还有心理原因。不用多想,不存在一朝悟道的事情,你现在还是打不过尤兰茹的。”
“提点别的行吗?”
“提什么?提你什么时候娶媳妇?我告诉你,你可别忘了,还有族规呢,你躲不了的。唉,你知道我等你这一天等了多久?”
“等我干什么?我要不上道,你还不走了?”
“一个人走,总会有孤独的时候。他们走得太远了,要是叔和婶还在,能牵着我走。现在,我还不得找个伴儿啊。”
“真是好羡慕啊。”
“如果一开始不懂,可能后来也就不想了,就像我爸一样,可我那时候,真的很小啊。我隐约似乎看见了什么,高兴,可是小孩子,总想有个伴,然后,我就领着他们去找你。唉。”
“什么?我还见过?”
“嗯,人家没看上你。”
“我怎么没印象?”
“你就忙着吃烤地瓜呢。不过也不是坏事,我能接住,你未必能接住。就像一百公斤的黄金,给你,你当然会喜滋滋的背回家,可是给橘子,橘子会被压死啊。”
“那你不是比我还小,你怎么就能接住?”
“一方面,可能是我体格好,另一方面,这个给的技巧很讲究。我说不好,但是我当时的感觉就像你说的,好羡慕啊,我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好像是他们直接把我抬高了,所以,我看见了,也没觉得害怕,也没有你说的那种绝望。真的高啊,他们那时候才多大啊,或者就是他们的本性好,应该是这样。知道为什么我不计较别人喊我癞鳖吗?”
“你看不起他们。”
“有一点,不多。因为直到今天,玲姑还会叫我‘小八哥’,是那种特别甜,特别亲的叫。所以,我怎么会在意别人喊我癞鳖呢。反倒是玉芝喊我小八哥,我有时候反应不过来。哈哈。不知高贵,何以论低贱。真正高贵的人,都懂‘人’。就像他们,就像叔和婶子,你虽然不高,但是你贵。我嘛,不高,也不贵,不低,也不贱。”
“那咱俩还算差不多了。”
“本来就是一样的,哪有什么差,就算你从小比我叔和婶子还厉害,你会喊我癞鳖吗?”
“应该不会,我妈我爸就没这么喊过你。”
“所以说,你只可能贵,真贵。其实当初尤二姐打你,可能就是喜欢你。”
罗力差点把嘴里的酒吐出来,忍了半天,还是吐出来了,“你可别瞎说了。“
“小女孩啊,喜欢谁,当然想要引起对方注意。你那时候要是还手,把她打一顿,估计就成了。”
“扯吧,我打得过她吗?”
“嘿嘿,她那时候才多大?你扛住了,抱着她摔倒了,还不是你打她?”
“其实吧,第一次是觉得委屈,可回家以后,就没觉得怎么样了。后来就觉得她是个女的,我又扛得住,跟她打,多丢人啊。”
“你觉得,有几个孩子会像你这么想,有几个爹妈会像我叔和婶子这么教?这就是贵的来源啊。”
“呵呵,幸好没还手。”
“言不由衷啊。尤二姐那可是多好的女人,你配得上吗?”
“可她现在怎么还不给我好脸子呢?”
“害臊呗,二姐那是敢爱敢恨的人,可是小时候的一些小心思当然也忘不了。所以,见了你会想起来,那还不害臊啊?你看着吧,以后谁把尤三儿给揍了,八成就得娶了尤三儿。”
“怎么说?”
“就咱尤大伯的性子,谁拳头大,谁能打,那才是好男人,他教出来的闺女,呵呵呵。”
“呵呵呵,我说你小时候就能想这么多啊?”
“那时候懂个屁,都是后来大了琢磨的。”
“你没事琢磨这些干啥?”
“闲的呗,嘿嘿。”
“那你闺女怎么样?”
“我俩闺女都没才,要不我早送走了。也是看着她俩,我才对你忍了。要不然,我早替我叔和婶子收拾你了。天赋这东西,还真不是注定的。但教育真是注定的,我俩闺女本事可能不行,但以后会是好婆姨,所以你赶紧的,生几个带把的,让我挑挑。可别便宜了外人。”
“想不明白。”
“你呀,总是,什么事都要想明白再干,着急。不过我猜这也是叔和婶子教的,也就他们敢这么教。”
“嘿嘿,我是不是挺幸福的?”
“哼,你也知道啊。其实,你的悟性真的不差,就像刚才我说的贵贱道理,当然是我悟出来的,只不过是因为我认为他们高贵,所以我才会根据他们的言行来推到何为高贵。但是,我一说你就懂了。可要是鸭脖,我可能就要多说一句,不轻他人,方能己贵。”
“我也没悟,我就是觉得就该这么做。”
“你跟我得瑟自己天生贵种啊,也对,就算你不明白道理,但是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道理嘛,都是有人做了,别人才总结出来的。要是直接做出来,那还真是天生的贵。”
罗力笑了,他看出来小八有点羡慕了,嘿嘿,平衡多了。王景轩看着罗力的表情,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但心里很舒服,山伢子,依然是那个山伢子,这份心胸就比自己强,贵,真的很厉害啊。嘶~,这应该算遗传吧。
“我进来的时候,你俩看着挺发愁的,什么事?”
“唉,形势不好啊。”王景轩的心情马上变得有点沉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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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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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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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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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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