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守家之犬>5、忙碌
  征兵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这一登记,年轻人的心就稳不住了。转天就开始到乡里闹事,要求训练,尤其是强烈要求进行射击训练。他们就是想摸枪,听响。像罗力这岁数,是摸过枪的,可到了罗亮这岁数,小时候见过打靶,听过枪响,长大没摸过,现在难免心里痒痒,充满了期待。

  南中县在册人口64万出头,目前实际人口不到六十万,出外打工没回来的,还有听见消息跑回老家的外来人口。南中县人口组成,主要有七大姓,宋周尤路严王罗。为首的是罗姓,现在的大族长就是罗姓的族长,老太公,九十八岁的罗复仇。但很早以前,他就把实际权力交给了三叔公,所以,三叔公才是实权人物。

  当初那一次战斗,南中县男丁死了上万人,罗姓死了五千多人,伤了两千多,大部分是重伤残疾。生生把南中县打出来一个寡妇镇,所以,老少寡妇们不干了,南中的老百姓不干了,他们急了,他们愤怒了,他们把大部分轻壮都送去参军了。之后南中县就有了参加的传统,一直到三叔公这一批才开始减少,到了罗力这年龄,全县参军的也不足百人了。现在,偶尔有几个参军的。可是当初的民兵真多啊,没能参军的都参加民兵了。像十一叔和罗力父亲都打过枪,罗力的爷爷还放过炮,对,炮,迫击炮。同时由于退伍军人多,所以南中县的民兵装备多,甚至民间也有武器。虽然后来禁止民间武器,可是,县里也不好办啊,谁家没个扛过枪的?不好张嘴啊。好在南中县的老百姓规矩,没出过事,什么走火啊,误伤啊,一件没有,军人多啊,自我管理强。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惜命,对于危险的事情,天生就多了一份谨慎。于是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想要政绩的,结果被一群残疾人堵屋里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七年前一位领导来视察经济建设工作,来了闲情逸致,非要去山里转转,正赶上有人打猎,领导听见了枪声,直接吓瘫地上了,还尿了。于是上面才下狠手,收缴了武器,当然,据说某些老军人家中还藏有武器。但是很少,也很少有人再玩枪了。所以,进山打猎的人也没了,下夹子,挖坑,有两次就没意思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干活呢。

  罗力小时候就跟着民兵打过靶,当然是看人家打,老老实实的待着,瞪着眼看趴地上的民兵拉栓,扣扳机,然后就会有一枚漂亮的子弹壳跳出来。别说话,别瞎动,最后就能分到弹壳。上小学的时候,就摸过枪了,有三叔公护着啊。真正打第一发子弹,是在上高中的时候,三叔公手把手教的,子弹没少打,但不敢瞎打,三叔公的眼可是亮得很。上大学放假回来,还打过步枪,因为军训只打过五发子弹,成绩不错,但是不过瘾。现在,他是无所谓的,能玩枪当然好,不玩也行。可是像罗亮他们就忍不住了,要是没见过,没听过,也就不会想。可是小时候见过,听过,后来又被岁数大的吹牛鄙视过,现在哪能放过这机会。

  罗力这一天都没找到人干活,都去折腾人去了。第二天,罗力门口就集合了四五十口子,跟着罗力干活。这回好了,人多,玩泥巴热闹了。乡长煞有介事的告诉罗力,要加快速度,修缮居民的住房,尤其是老宅子,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这是百年大计。于是第三天,罗力就带着的壮劳力,变成了七八十口子,开始玩泥巴了。再没人去找乡里的干部嚷嚷训练了,因为这就是训练。

  干活的人多了,就轮不着罗力动手了。罗力带过的几个小伙子成了小头目了,再说了,这玩泥巴的技术含量低,乡下人,劳动能力高。把干活的流程交代好,标准说好,基本上很快就能学会了。乡里的铁锨,耙子,抹子,小推车,梯子都给预备好了,几个人一组,分派好任务,干吧。罗力的工作就是到处遛达寻找玩泥巴的场地,检查玩泥巴的效果。别说,还挺累。不过两天下来,就好多了,干活的都熟练了。南中人就这点好,干活,不敢偷懒,能干好,绝不想干坏了。

  可罗力很快就发现自己忙不过来了。因为他是专业啊,所以,干的活好,而同样的训练是在全县展开的,于是,他出名了。各乡都来邀请他去指导工作,推不掉啊,哪敢啊,最先来请的是宋明盛,宋姓的少族长。罗力的小学同学,小名狗剩。这要是推了,那就得罪一个姓,而且罗力也知道,别管谁来请,后面必然站着一个姓。走吧,这回不遛达了,遛不过来啊,把罗亮的小摩托骑上,继续遛。

  带着一群精力过剩的年轻人,进行改造城市新形象的伟大事业怎么看都是好事。但攀比心理在哪里都存在,在哪里都是惹事的根源。

  “罗力,我没别的要求,只要比北安乡的好看就行。”

  “山伢子啊,你可得让他们弄好了,起码要比宋村的漂亮。”

  “罗力啊,这里是城厢,是中心,一定要最美观。”

  ……

  罗力第一时间就发现要麻烦了,这么下去,从补墙可能会发展到重新刷墙,从刷墙,可能要变成重新砌墙,最后,整个县城说不定要推倒重建了。干的出来,绝对干得出来,这些好脸面的朴实的乡下人,砸锅卖铁也会把脸挣回来。想找三叔公出面,可是这不算大事,三叔公就算出面,未必好使。罗力觉得还是糊弄吧,反正活干得地道,好看不好看的那是个人审美标准问题吧。可是当有大姓族长开始跟罗力聊天的时候,罗力觉得自己好像摆不平这件事了。

  罗力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狗头军师鸭脖同学,找个没人的地方,给鸭脖打电话。不敢找十一叔商量,万一出事,把十一叔也扔进去了,他是长辈,那就更麻烦了。

  “你说你,离了我干啥行?这点事都能让你抓挠,你这脑子真是,你上的是葫芦娃大学吧?我还真忘了你是哪个大学的了,真是教育的悲哀啊。”郝博雅听罗力说完情况,先吐槽一顿。

  罗力知道这是鸭脖在秀优越感,先让他爽一下,没个好主意,以后有机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金刚葫芦娃。

  “这真不叫事,太简单,太一贼了。你们那有几个学校啊?”

  “嗯,七个小学,两个中学,还有一个技校,一个中专。”

  “你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别人再提要求,你就说活太多了,干完这些,还要给学校刷墙,那是大事。然后找学校里的美术老师,再拉上一些学生,你把学校的墙都刷一遍,让他们在墙上画画。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就转到看哪个学校的墙画最好了,这就跟你没关系了,那是老师的水平问题。”郝博雅这脑子,真是强了自己半条街啊,这绝对是正确答案。

  “行,我试试。哎,你那边怎么这么乱啊?”

  “在车上呢。”

  “哦,那我先挂了,注意安全。”罗力果断挂掉电话,不能给郝博雅同学继续得瑟的机会。

  郝博雅的主意可以说是釜底抽薪。罗力可是清楚,学校在南中县那是第一门面。当初北安乡的小学请来了一位退休的老教师,因为学校老师不够啊。结果这位靳老先生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一打听,原来人家是汉阳市的特级教师,因为给的钱多,而且这里环境好,靳老师是来养老的。再一打听,好家伙,整个汉阳市只有这么一位是小学的特级教师,北安乡小学这脸可露大了。其他的学校可急眼了。不管了,抓,必须抓几个特级教师来,从没见过孩子们这么爱上课的。现在,整个南中县的中小学有十位特级教师,超豪华阵容啊。各乡,各姓真下本钱,这种事情,县教育局可没那么多钱。可是各大姓有共用钱啊,这都是子弟们自愿缴的,最早的时候是为了应付急难,可是安定了好几十年,真有事情,政府有拨款,共钱就多了。罗力这次带四万块钱回来,其中两万就是打算缴共钱的,从罗力的事业站稳后,每年都是这个数,这还是怕引起攀比,只能缴这么多。也可以不缴,没人强迫,当然,作为从三叔公家出来的娃娃,你不要脸面,没人拦着你。ωωω.χΙυΜЬ.Cǒm

  果然,一提给学校干活,各方面的要求都降下来了,只要求快点,然后就问给学校干活需要备什么料。一些没出过面的老人笑呵呵指着曾经给罗力提要求的人,“脑袋瓜子比钱眼还小内。”然后,罗力又刷了一波声望,没人不夸。

  “看看人家三伢子的心思,那是这个。”一个大拇哥翘起来。

  “还是在大城市见过世面的孩子啊,有远见啊。”

  “人家山伢子那可是从三叔公家里走出来的,没得比哦。”

  ……

  恬静而又充实的生活让罗力感到有些恍惚,他甚至开始重新思考当初去大城市谋生是否正确。现在,他正骑着堂弟的小摩托赶往南兴镇,他决定先从南兴镇的小学开始刷墙。这也是有点私心,先刷这里的,最后刷北安乡小学和中学的外墙,这最后干的,肯定最好,毕竟前面出现的问题和经验都会在最后的施工中体现出来。

  罗力打算稍微绕一下去南兴镇小学,先去趟县政府,找徐副县长问问,小学这边什么时候能开工,到时候直接拉人过来干活。因为还要组织学生和老师参与,这些协调的事都是县来来做。之前罗力把鸭脖的釜底抽薪计扔出来之后,县里的徐副县长就找来了,说刷墙的时候就可以让学生们参与,这是培养劳动兴趣。还说要上报,要组织记者采访,好像还要联络汉阳电视台的来采访。罗力知道,这是想捞政绩,所以,也就答应了,反正能帮忙,总是好的,要不然自己也要找教育局和学校去商量。年轻的时候特别反感官员这种做法,后来慢慢有些同情他们了。真管不动这帮遗老遗少啊,关键南中县的人还守规矩,本分,勤劳,抓不着错啊。好些事情,都不用动员,下面老百姓自己主动就干了,不同意的,也不用动员,没用。当初要改造住宅,老人不同意,县里真推不动,后来在南边开发,完事后,发现北边的老宅子成了民俗民居了,还引来了一阵旅游热。县长直抹汗啊,幸亏没强硬,否则就是里外不是人了。而且还得了上级的表扬,因为这些老宅子叫什么物质文化遗产。县长觉得不仅是老宅子,应该把老宅子里住的人都算遗产。

  还没到县政府大院,就看见公路上停了好长的车队。什么车都有,这是要逃难吗?不对啊,怎么车头都向这边呢?去汉阳还是去南云的?那也不用开进来啊?罗力慢慢骑到县府大院,还没去门卫那登记,就看见徐副县长那不多的头发已经软成了一绺,贴在光亮的头顶上,正跟几个人在那商量什么事情。

  “没地方,实在没地方,谁知道来这么多东西啊?”徐副县长扯着脖子喊。

  “那我可把车开政府大院来,真要出事,您可别说我是恐怖分子,我这可是为家乡出力啊。”一个无赖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你,”徐副县长嘴唇都要哆嗦了。

  嗯?这声音好耳熟啊。

  “鸭脖?”罗力喊了一声。

  “啊?”一张圆脸转了过来,然后马上又转了回去,“徐副县长,正主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你不信问他,这是他把自己所有家业都卖了,托我给置办的物资。要不我跟他走?”

  “罗力?你,你们认识?”徐副县长愣了一下,罗力现在风头正劲,为人又知进退,前两天刚打过交道。这是救星,有文化,说话办事都稳当,还特别会替别人着想,难得的好后生,而且好像跟那个大族长关系很亲近。这下好了,就算罗力没办法,只要他应了,就能解决。

  “罗力,你看这事?”

  罗力也愣了,这小子见面就坑人啊,他怎么来南中了,飞过来的?前两天还打电话呢,哦,他说在车上,原来是在来南中的路上啊。

  “鸭脖,你怎么来了?”

  “投奔你来了啊,我家人口多,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啊,万一一锅端了呢?所以找你避难来了啊。我现在可是难民啊。”郝博雅一脸夸张的戚容。他这话一说出来,罗力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习惯充爷的人,忽然装了孙子,这绝对没好屁。

  “那你给我打电话,我接你不就完了,你在这捣什么乱?你带什么来了?”罗力笑呵呵的问,这可是个敲竹杠的好机会,不能轻易放过他。

  “哎哟喂,我这不是想先把东西找地方撂下,再去找你吗?谁知道县长大人不让我放,你看,这一溜车,都是让我堵的。”郝博雅回头一指,“我拉了四车汽油,一车柴油,还有六个发电机。他说没地方放油,让我放加油站,这是你的血汗钱啊,我哪能随便处置啊。”

  “你,你,你一开始没这么说。”徐县长指着郝博雅说道。

  “哎,徐县长,您消消气,我这朋友爱开玩笑。那个,鸭,郝博雅,你说这事怎么办吧?你要一直在这堵着也不行啊。”罗力知道郝博雅的脑子,这种事根本就难不住他,徐县长可能是让他不爽了,他故意难为人。

  “其实啊,很简单。油料是危险品,县里应该有危险品仓库。放里不就得了吗?”

  “满了,你以为你是第一个拉油过来的?昨天就有,不仅把仓库占满了,连加油站都加满了,要不是今天有加油的,加油站都没地方了。”

  “这,”郝博雅砸巴两下嘴,“消防队,您给消防队沟通一下,然后给我开个证明,消防车放外面没事。油罐车可不行,先放消防队车库里,只要罐子进去就行。要不然这大热天的,真不安全,您闻闻我这身上都啥味了,我都不敢抽烟啊。”

  “啊,这,这行吗?”

  “徐县长,您先这么办,回头我再找人商量一下,然后找到地方再安排,总不能一直占着消防队的地方啊。现在先把这清出来,要不然堵时间长了,该有事了。”罗力赶紧过来给徐县长下个台阶,“要是收存车费,您就直说,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给政府添麻烦了。”

  “唉,行吧,我打个电话。”

  “那个,徐县长,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关于粉刷学校外墙的事。什么时候能开工啊,那帮小伙子,可不能让他们闲着啊。”罗力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要不然,一会就顾不上了,郝博雅缠人的本事可大了去了。

  “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从早晨就没闲着,都到这时候了,我也连中午饭还没吃呢。学校粉刷的事看来是不成了,这些东西来了,就得卸啊,正好让你手底下那帮小伙子帮着弄。你看行吗?”徐副县长一脸的疲惫。

  “没问题,这是体力活,好弄,您回头给安排好吃喝。要不然该撂蹶子了。”

  “没问题,们问题,我回头让县政府的食堂负责。唉,都说南中穷,敢情富的都在外面呢。这一有事,一个个的都是恋家狗,玩命往家叼东西啊。”徐副县长苦笑着摇摇头,他很清楚,这是幸福的烦恼,总比物资缺乏好吧。

  “有事不往家跑,那还叫狗吗?”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罗力身后响起。罗力一回头,一个身材魁梧,皮肤稍黑,短平头,胡子拉碴,稍显疲倦的男人。眼熟,这人的嘴真大,这时候,这个人也注意到了罗力,也是愣住了,手指着罗力,“你,你,你是那个谁吧。”

  “路大嘴。”

  “山伢子。”

  两个人顿时拉着手大笑起来。路宽,比罗力大两岁,因为嘴大,所以从小就有个大嘴的外号。后来举家搬到了南方,据说混得不错,没想到这次也回来了。路宽行二,有个哥哥路远,还有个弟弟路明,路宽为人仗义,小时候没少帮罗力打架,两家关系好,两个小子关系也好。

  “阿力,这是?”郝博雅是受不了冷落的,凑了过来。

  “路宽,是我二哥,小时候没少照顾我。后来一家子去了南边。”罗力给郝博雅介绍道,然后又指着郝博雅给路宽介绍:“郝博雅,龙海来的,我在龙海市没少让他帮忙。就是嘴臭,说话不饶人。”

  “哎呀,路二哥,我在家排行老六,一直跟阿力搭伙,全仗着阿力栽培了。以后得请二哥多照应点小弟。”郝博雅马上切换了社交状态。

  “好说,互相照应,山伢子是实在人,能跟他交朋友的都不奸。”路宽笑着和郝博雅握了手。

  “大嘴,你可别听他的,我照顾个屁,他家可是资本家。是他照顾我。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就你自己?大哥和小三呢?路伯伯,路娘回来了吗?”

  “就我带着你嫂子和侄子回来了,他们不回来。”路宽说着,侧目看了郝博雅一眼,郝博雅微微点了点头,路宽笑着又说:“这不是有大事吗,我们家在明珠市开了一个食品公司。主要是做零食之类的,我爸临时让改了生产线,凑了一个配方,做了一些压缩饼干。怕来不及运回来,就让我先拉了一百吨回来。结果堵了半天,我过来看看,想不到就看见你了。”

  “我说几位,叙旧回头找时间,先把车弄走吧。”徐副县长现在口气明显缓和多了,这几位,都惹不起。

  “好好好,”罗力答应这,回头对郝博雅和路宽说,“都先忙起来,大嘴,你完事回去磕头,晚上去我那,鸭脖,你完事打听一下北安乡,罗家十一叔,我就住那,你晚上也来找我。咱们好好吃一顿,聊聊。”

  “行,郝老弟,你先把你的车挪走,要不然都动不了。”路宽对郝博雅说道,这不需要客气。

  “我马上就让他们开走,哎,力哥,你别走,你得带路,我哪知道消防队在哪啊。”郝博雅说着就拉着罗力要走。罗力只好把车停在一边,然后拿过郝博雅的条子,一边看,一边跟郝博雅向他的车队走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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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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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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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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