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筱筱对于楚城幕来说,不值一提,不过若是陈功华要迁怒卫栖言的话,他不可能不管。就算抛开卫栖言从他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的交情,卫栖言那在国内都算首屈一指的黑客技术,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多数时候做网络安全和做黑客之间,并没有太过清晰的分界线。
对于有丧子之痛的陈功华来说,迁怒卫栖言,是大几率会发生的事情。说起来,卫栖言也不过吕筱筱海洋里的一条鱼儿罢了,以前楚城幕还以为卫栖言是最大那条,现在想想,倒是有些走眼了。只是不知道吕筱筱身为养殖户,亲手断送掉了自己鱼塘里最大那条鲸鱼,心里会不会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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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楚城幕本身却没有太过担心。一来他不是当事人,二来陈功华一个做地产的,如果抛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和他这个做互联网的,还真没多少交集。做地产楚城幕可能不如他,毕竟这玩意儿有实体,可做互联网,拥有超前信息的他,还真不憷任何人。
三人正随意的闲聊着,一身黑白两色拼接休闲风格,留着一对很是英气剑眉的盛翛然,叼着一根通体雪白的细长女士烟从大厅里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酒红色大波,浪,女人,楚城幕倒是没多大的反应,保持着仰倒的姿势,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对方那高耸的胸部上面,也不知今天对方有没有戴那颗象熊天珠。
盛翛然长裙的正面有一条从领口开到小腹的拉锁,拉锁被她拉到了领口往下一点的位置,看起来既不算端庄,却也算不上风情摇晃。不过有幸见过对方本钱的楚城幕却知道这套看似保守的长裙下面,有怎样的风景。
盛翛然打量了一下三人,目光很快落到了楚城幕身上,两步走到他面前,含着香烟的嘴角翘了翘,笑道:“今天要抱孩子,不太方便吸烟,可把我给憋坏了,出门忘了带打火机,楚老板,借个火?”
楚城幕虽然对盛翛然不感冒,但还不至于连打火机都不肯借一下,掏出小方块刚准备给对方点上,却听见“啪”的一声,然后一条修长的手臂从自己边上伸了出来,那只手里捏着的,正是另一个小方块。
楚城幕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仲卿卿,耸了耸肩,把自己的打火机收了起来。
“谢谢!”盛翛然一手捂住打火机,低下头,同时不经意的把拉链往上拉了拉。
看到盛翛然这个动作,仲卿卿不由眉毛挑了挑,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身侧楚城幕一眼。其实刚才盛翛然那个动作也算是女性俯下身体时的自然反应,可仲卿卿依然感觉到对方似乎在挑衅自己,并隐隐有些后悔今天穿西装出来了。
盛翛然在仲卿卿这里借了火儿,就径直走到了阳台的另一端,看对方那样子,似乎仅仅只是过来抽根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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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人的?”仲卿卿压低声音,问道。
“还不是你那个哑巴闺蜜介绍给我认识的,我都不知道她还做着掮客的活儿!”楚城幕摇摇头,同样轻声回答道。
“沈慈?这皮又痒痒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找你做什么?”仲卿卿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盛翛然那起伏饱满的背影,对方虽然穿着不算修身的长裙,可从背后看去,依然看得出本钱很足,而且似乎也长到了楚城幕的审美上。
“五一节前吧,沈慈带她过来和我见了一面,说是吃个饭,当时我没答应。五一节后,她又找了过来,拿李药的消息试探了一下我,我就去和她见两个面,原本对她有诸多猜测的,今天看来,倒是有些没看明白。”楚城幕自知自己对渝州的消息全然比不上仲卿卿,听她问起,也不瞒着,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听说这女人勾搭男人挺有一套的,没对你……”仲卿卿闻言,再次挑了挑眉,看向了楚城幕,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问道,那表情,俨然哥们之间一般。
楚城幕正待搭话,却见位于仲卿卿身侧一直沉默着的许敬突然站直了身体,几步走到位于阳台另一边的盛翛然身后,用压抑不住的愤怒语气说道:“姐,你到底要把这种日子过到什么时候?要是我妈知道她最喜欢的侄女过的是这种日子……”
姐?楚城幕闻言马上把后面的话咽进了喉咙里,他刚才正准备和仲卿卿说这妞的胸部又圆又白来着。以色侍人,本就很难得到别人的尊重,也别怪楚城幕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你知道么?”楚城幕也站直了身体,看着不远处突然就争执起来了的两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捅了捅仲卿卿的细腰,问道。
“碰哪呢?痒!”仲卿卿没好气的白了楚城幕一眼,却没有躲开,只是继续轻声说道:
“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女人才是真正的掮客,这些年陈功华的大华地产能发展得这么顺利,她在里面功不可没。据说早年陈功华把她从窑子里救了出来,一直带在身边调教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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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楚城幕一下子就想歪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俩之间应该是清白的才对,外界都在传,他俩感情不是父女胜似父女。这些年大华之所以拿地那么顺利,大多都是通过隆盛拿了地,然后转手到大华手里,至于隆盛怎么拿的地嘛,就有点说不好了。”仲卿卿一看楚城幕那微表情,马上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好笑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对盛翛然的判断应该还是没出差错,不过他总感觉这次的盛翛然不是在帮大华拿地。
别看她一副高深莫测,似乎消息来源很广泛的样子,却给楚城幕一种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的感觉。
而且,身为一个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很多东西都可以做到欺骗,唯独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疲惫,却骗不了任何人。
更何况,凭楚城幕从许敬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来判断,这个陈功华怕是也没给盛翛然多少利润才对。前几天听他说起自己姐姐的事情,当时楚城幕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他那个母家的姐姐,说的应该就是盛翛然了。
“这女人多大年纪了?”楚城幕看着脸色涨了个通红的许敬,又看了看不停冷笑的盛翛然,低头把刚才许敬给自己的那颗香烟点上,问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倒是不好随便起参合。
“二十六?”仲卿卿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怎么这气质感觉像三十六似的!”楚城幕摇摇头道。
站在楚城幕身后的仲卿卿,顿时听了个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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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我再次警告你,我盛翛然做什么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这路是我自己选的,我盛翛然宁愿自己脏死,也不会拿你们许家一分钱,听明白了吗?这从头到尾就不是钱的事儿!”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响起,刚把烟点上的楚城幕就听见一个压抑不住的愤怒声音。
楚城幕抬头往这姐弟俩的方向看去,却见许敬正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那张帅痞帅痞的脸,瞪大了眼睛看着盛翛然,而盛翛然明显气了个半死,高耸的胸部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楚老板,我先失陪一下,一会儿陈总差不多该叫您吃饭了。”盛翛然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那一耳光而有些散乱掉的头发,几步走到楚城幕身旁,勉强笑了笑,就准备转身离开观景阳台。
“你忙!”楚城幕点了点头,应道。
两人寒暄完,楚城幕回头却看见许敬如同小孩子一般,捂着脸,在原地蹲了下来,不多一会儿,竟背对着楚城幕用手背擦起了眼泪。
楚城幕和仲卿卿对视了一眼,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当初自己可是被仲卿卿这大妞揍得两条胳膊都肿了,也没哭吧?这一耳光怎么就哭成这样了,还分明给人几分委屈的感觉。
喂,许敬,明明是你说话难听来着。即使没听见许敬和盛翛然说什么,但通过盛翛然最后那句话,楚城幕也大概能猜到许敬说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好听。
好在许敬哭的时间并不长,不多一会儿就见他擦了擦脸,站了起来,等到转过身的时候,嘴角又习惯性的挂上了那玩世不恭的痞笑,只是左脸那个鲜红的手掌印,让他的笑容怎么都看起来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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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上试试!用了记得还我!”许敬刚走回两人身边,仲卿卿就递了一个塑料管过去,说道。
“这是什么?”许敬接过来看了看,道。
“芦荟胶!”仲卿卿瞟了楚城幕一眼,似笑非笑道。
“呃,当初那管?还没用完?”楚城幕一看仲卿卿这笑容,就想起了这大妞因为拦阻自己和罗溪鱼,在健身馆把自己摔破了膝盖的事儿。
仲卿卿轻轻的颔了颔首,眼看许敬从管里挤了一大坨透明的胶状物出来,又不由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
“别心疼了,几块钱的东西,下次你要再摔了,我再买。”楚城幕说道。
“楚城幕,你要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不用证明你长了条舌头。”眼看许敬把芦荟胶的盖子拧好,仲卿卿一把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回自己的手袋里,头也不抬道。
楚城幕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仲卿卿一眼,今晚他可没少被她怼,这大妞难道真到生理期了,楚城幕隐蔽的往仲卿卿身上某个部位瞄了一眼,唔,太宽松了,看不出来。
“想说说么?”眼看许敬把脸上处理完了,楚城幕把自己的苏烟递了一颗给许敬。
许敬接过烟点上,犹豫了一下,看了仲卿卿一眼,这才走到楚城幕身边,低声说道:“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反正看样子,以后你和她打交道的机会可能也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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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大舅家的闺女,叫盛小冉,后来自己改名字叫了盛翛然,翛然,白瞎这名字了。”
“盛翛然比我大四岁,我俩打小感情就好。因为她和我妈妈小时候长得很像,很多人都说她才是我妈妈的闺女,有段时间她自己都信了,只要和家里人吵架了,就说要来渝州找她亲妈去。”
许敬嘴上虽然嫌弃着,可说着说着,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丝温馨的笑容。xiumb.com
“那怎么?”楚城幕疑惑道。
许敬狠狠的抽了口烟,嘟着嘴,吐了一长串烟圈,这才说道:
“我家最早做的不是文具生意,文具生意是后来国退民进的时候才做上的。最早我家是跑运输,不过那时候我还很小,只隐约记得我家买了两辆大车,那时候还不是现在这种齐头车,是那种解放大卡车来着。”
“我大舅夫妻俩那时候就帮我家里跑运输,后来出了车祸,夫妻俩同时没了,我爸妈就把盛翛然接到了我家里养着了。许是她真的把我妈妈当自己亲妈了吧,虽然失去了父母,倒也没伤心多久就走了出来。”
“后来她年纪大些了,也有些懂事儿了,就执意要搬回老家涪城,我妈劝不动,也就由着她了,但也一直有给她寄钱什么的,还时不时回去看看她。倒是我爸那会儿因为承包了文具厂,经常抽不开身,倒是没怎么关心过她。”
“接着我妈不是因为胃癌没了么?她就觉得是我和爸爸没有好好对待妈妈,把妈妈给饿着了,才搞出了胃癌的毛病。所以从那以后,她就不再接受我家的资助,也不肯再认我爸爸这个姨父,也不肯认我这个弟弟了。”
“再后来就是我爸捡到了桑桑,有了桑桑陪伴,我也很快把这个姐姐抛到了脑后。一直到我高一还是高二那会儿吧,我才在我爸那里听说了她的事情。那时候她已经在跟着陈功华办事儿了,要不然我爸咋每年都要跑这边来住一段时间呢,就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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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幕听完许敬这段不算太长的叙述,一个更为立体,也更为倔强的盛翛然逐渐在他心里构建了出来。
正好这时候盛翛然刚从大厅一侧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扭头看见楚城幕正看着自己,那对颇为英气的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然后冲楚城幕很是妩媚的笑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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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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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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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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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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