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都快十二点了,本想等到明天再联系,奈何严书墨催得急,无奈之下,只得拨通了许久不联系的秦剑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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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夜的?谁啊?老秦,要我说,你忍一忍就好,就当是休假了,姓黄的调到你们分局做局长,你又何必天天去受那个气……”
黑暗中,秦剑铭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秦剑铭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猛的坐了起来,按亮了床头的壁灯。而原本依偎在他怀里的清瘦女人,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被刺激得有些模糊了双眼,有些不满的呢喃道。
秦剑铭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了床边的拖鞋,没有理身后穿着粉色真丝吊带睡衣的女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拿起手机,往屋外的阳台走去。
“老秦,把灯关了啊,到底是谁啊?记得把房门关严实,别让那点冷气给跑咯,渝州这夏天,说热就热,真是半点不给人适应的时间。”女人半虚着眼,伸出一直雪白纤细的胳膊,摸索着想把床头的壁灯关掉,可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摸着开关。
“别闹,小声点儿,楚城幕打过来的!”秦剑铭看了一眼女人,又回身帮她把壁灯关掉,这才走出了卧室,接通了电话。
听见楚城幕三个字,原本还半眯着眼的女人,也一下子坐了起来,怔怔的看向了窗外秦剑铭趴在阳台栏杆上的背影,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厨房,用电热壶接了些自来水,准备给秦剑铭泡杯茶,看来自己男人这个休假,怕是也休不了多久了。
“秦哥,没打扰你休息吧?”手机听筒里悠长的嘟嘟声都响了好一会儿,楚城幕才听见电话被接了起来,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沙发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严书墨,问道。
“没有,这段时间我除了休息就是休息,骨头都快生锈了,小楚,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
电话那头,秦剑铭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几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本以为楚城幕这条线已经断了,自从上次他通过王洛京传递了想面谈的意思,楚城幕却是一直没联系他,把他晾到了现在。
有的关系不怕被人利用,就怕对方连有事儿都想不起自己,只要有联系,那说明这关系就还是活的,说明对于彼此,都还有各自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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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了?秦哥还在养伤?”楚城幕闻言愣了一下,秦剑铭不是早出院了么?屁大点儿伤口养到现在,他还怎么做警察?
“还养伤?早好了!我现在相当于是半退休的状态。前段时间,黄戴翔调动到了北旷分局做局长。哥哥我现在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除了从望天河那边调过来的几个老下属,我原本手里负责的监狱,看守所之类的业务,全被黄戴翔收了回去。我现在一天天坐在单位,跟个透明人似的。”秦剑铭苦笑了一下,解释道。
楚城幕闻言很是呆了一会儿,记忆中没有这一茬才对,而且这调动也不对劲啊。黄戴翔在渝州的市局刑警总队做支队长,渝州的市局就相当于一般省份的省厅,怎么还往下调了呢?就算给他兼一个副区长的职务,那也是妥妥的降职。再说了,也没听说他背后的文祥有啥变故。
“秦哥,你那边什么情况?我不是听说新来的王书记按下了所有人的人事调动么?这个黄戴翔是啥时候调动到北旷区的?”
楚城幕想到白天罗溪鱼才和自己说起过新来的渝州市委书记按下了人事调动的事儿,把人事权力牢牢抓到了自己手里,那这个黄戴翔又是怎么去的北旷?
秦剑铭狠狠的抽了口烟,很是郁闷道:“哥哥我要是看得懂什么情况,还至于混成这样么?黄戴翔的人事调动就是最近才下来的,听说是市政府那边直接下的文件。我现在是越来越后悔来北旷了,在望天河好好的当我的派出所所长,哪来现在这些事儿?还害小楚你平白亏了一百万。”
“一百万倒是小事,我总感觉这事儿有些蹊跷,黄戴翔好好的支队长不当,干嘛跑你那鸟不拉屎的北旷做个分局长?就算给他挂职个副区长,那他也是亏啊,你们那个系统的又走不了正常的提拔路线。”
楚城幕也有些纳闷了,起身打开了主卧的飘窗,把烟灰缸从抽屉里翻了出来,放到了严书墨面前的小茶几上,接着又从手包里掏了一盒烟出来,给自己拿了一颗,然后又扔了一颗给一旁等着他消息的严书墨。
一直听着楚城幕打电话的严书墨已经呆住了,呆愣愣的接过香烟,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另一边背诵单词的娃娃,小声问道:“平时老楚打电话也是这样么?动不动就是什么一百万,什么书记,什么局长,区长的?”
娃娃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正站在飘窗底下低头点香烟的楚城幕,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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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在家里处理这些事情,我也是偶尔听见他说这些。明明初中高中都还在一起的,结果现在他却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了。感觉就像在抬头打量山峰一般,离得越近,却越是看不清楚山峰原本的模样了。”
严书墨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道:“别说你,我和他一起长大的,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楚城幕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坐在靠床沙发上小声嘀咕的两人,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电话上。
“我也不清楚具体什么个情况,反正小楚你花钱帮我换的靠前的排名,算是只剩个空壳子了。原本我合计就算不去碰扫黄,不去碰查车,好歹能留下油水最足的监狱和看守所吧?哪知现在这俩也没了。还是说你的事儿吧,深更半夜的,出啥事儿了,老哥我现在没多大的本事,能办到的,肯定当作自己的事情去办!”秦剑铭有些意兴阑珊的回答道。
楚城幕闻言,心里冷笑了一下,心知秦剑铭现在算是失了分寸。
他哥秦剑锋初来乍到,通过上次的见面,楚城幕就意识到,秦剑锋怕是连自己的工作都还没理顺,也没功夫搭理秦剑铭,所以才能从这个黑子嘴里听到这种低姿态的话。
当作自己的事情办?狠起来连自己也坑那么个办法?
“秦哥,我也不是有啥大事儿要找你,就是想你帮我找个人。”楚城幕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说道。
“找人,谁啊?”秦剑铭一听楚城幕是找人,顿时泄了大半气,有气无力的问道。
“呵呵呵,这个人叫李药,惣申集团的执行董事。”楚城幕自然是听出了秦剑铭的语气,不过这个貌似敦厚的秦黑子,天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又上哪知道,他现在的态度,是不是演出来。反正楚城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权当做没听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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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药?他怎么了?当初捐车的事情,他们惣申集团也捐了三辆车来着!”秦剑铭疑惑道。
看来秦剑铭是已经彻底被边缘化了,身为北旷分局的副局长,连自己地界上的企业董事被抓了都不知道,弄得楚城幕一时间都有些可怜他了。
“前段时间因为钢厂股份的事儿,被抓了,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市局的经济侦查出的手。现在我想知道他人在哪,秦哥,你看看你能不能打听得到?”楚城幕回身走到小茶几边上,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看了一眼屏住呼吸的严书墨,冲他笑了笑,问道。
“我尽力。”秦剑铭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呵呵,秦哥,我是问的你能不能打听到。”楚城幕温和的笑了笑,再次问道。
秦剑铭闻言心中微微一禀,楚城幕的口气虽然还是很温和,可他却也听出其中不一样的味道来了。
如果连个大活人,还是名人,他秦剑铭身为北旷分局的副局长,连这点儿事情都打听不到,那楚城幕很有可能就会换个人投资了。
渝州主城九区,每个区一个分局,抛开局长这个层面,每个分局保底三个副局长,虽然各自背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只要肯下功夫,多少能找出来几个值得投资的就是了。
其实只要楚城幕肯拉下脸,向罗溪鱼求助,秦剑铭这个层次的人,对于他来说,也并非是必需,上次津城教育圈的事儿,罗溪鱼最后不就是联系市局的人给出面调查的么?
“能!但是我需要时间。”心知两人那点交情,上次让自己自作聪明给消耗掉了,秦剑铭咬了咬牙,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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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麻烦秦哥了,回头我请你吃饭,这事儿要是妥了,过几天我送你一份礼物。”楚城幕笑道。
挂断电话,楚城幕笑着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严书墨说道:“你也听见了?今天打还是明天打,又有什么区别,心急吃不到热豆腐,等等消息吧!”
目送严书墨回了卧室,楚城幕这才重新拿起了罗溪鱼给自己的那份资料,半躺到沙发上,枕着娃娃弹性十足的大腿,翻看了起来。
而电话那头还拿着手机发呆的秦剑铭,默默的给自己续了一根烟,一根烟抽完,转身走回屋里,打开顶灯,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了自己藏蓝色的制服。
“大半夜的,你还要去哪呢?老秦?”清瘦的女人手里捧着一个带过滤网的玻璃茶杯,看着正在穿衣服的秦剑铭,问道。
“姐,我得出去办点事儿,这次可不能再出差错了。”穿好制服,秦剑铭接过泡满了浓茶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递还给清瘦女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回答道。
“楚城幕!”娃娃放下了手里的德语教材,伸手帮楚城幕按了按额角,拥有B2水平的她,读写听的能力都已经很不错了,早就脱离了需要楚城幕手把手教导的阶段。
“嗯?”楚城幕沙沙的翻动着手里这叠厚厚的资料,应道。
手里这份资料里不仅有地块的消息,还有市里大部分实权领导的详细资料,也不知道罗溪鱼是上哪调来的这些东西,这些档案,一般人可接触不到。
目前看来,市政府对于地块的消息还是捂得很严实,罗溪鱼这次给的消息,依然不是确定性的范围,没有精确到确定的地块上,不过和楚城幕的记忆,已经有相当一部分重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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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目前连推不推出,什么时候推出都不得而知,哪怕是知道了政府的底价,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你还有多少心思在学校呢?”娃娃问得有些隐晦,其实她想问的是,楚城幕现在的生活,离自己到底有多遥远,为什么明明自己天天都和他睡在一起,却对他越来越不了解了呢!
刚才楚城幕那个电话,不仅给了严书墨很大的刺激,其实也隐隐刺激到了娃娃,那些平时看来高高在上的人物,在电视机里才能看见的人物,原来离楚城幕的生活那么近?
“胡思乱想什么呢?”楚城幕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拿开挡在眼前的资料,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娃娃肉肉的小脸,打了个哈欠,笑道:
“我现在最主要的身份,自然是学生了。其他的嘛,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瞎忙些什么,每天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但却不知道这么忙的目的在哪!”
“楚城幕,你说我学了英语,学了德语,以后能帮上你么?”娃娃低头看着楚城幕,轻声问道。
“能的吧!要是为了你的英语能派上用场,我就去美国开个分公司,要是为了你的德语能派上用场,我就去德国开个分公司,总是不会让你白学的……”楚城幕再次打了个哈欠,有些迷糊的回答道。
“就知道乱来,不过你真的对我很好呢!”娃娃轻声笑道,不知为何,泪水却莫名其妙的蓄满了眼眶。
“唔……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谁叫你那么喜欢我……”楚城幕吧唧了一下嘴,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一边,回答道,今天,他累坏了。
“最近我心里的想法很多,也有些乱,总感觉自己的人生目标,不知不觉中就换了好几次了。总感觉这样的生活,有些累,也有些茫然,我也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有些事情也一直看不清,总感觉被一层薄薄的纱巾,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楚城幕,我想跳出去看看,你会允许我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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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捧住楚城幕的脸,低下头,在已经陷入了沉睡的他,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一觉睡醒,楚城幕和苟东赐一起晨练回来,昨晚在这边过了个夜的几个女生已经简单的吃过了早饭,此刻正打算坐娃娃的甲壳虫去渝外,再从渝外乘坐公交车返回学校。
罗烟云虽然家境殷实,家教却不是一般的严,大学时代,自然是没有车的,昨晚这丫头睡着二楼的公主房都没啥感觉,今早却对着娃娃的甲壳虫直流口水。
罗烟云目前这个样子,倒有些像迟来的叛逆期,又或者说有些像是高中时代的楚城幕,脱离了父母的管制,一天到晚就琢磨着怎么玩,玩得皮都快掉了。
而姜妮妮,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楚城幕这里了,这丫头大清早吃完饭,帮着娃娃喂完了提莫,逗了一会儿狗,就等着娃娃收拾好自己,准备一起出发。
只是临出门前,看到从院子外走进来的楚城幕,姜妮妮趁着娃娃不注意,扭头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张开,冲他比划了一下,然后留下一串笑声,挽着莫名其妙的娃娃,一起出了院门。
和苟东赐一起吃完早饭,楚城幕正准备出门,眼睛的余光却不小心刮到了正趴在狗笼子门口,直愣愣看着自己的提莫,小狗隐隐还有些发蓝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明显的落寞。
相对人类那还算漫长的生命而言,狗子却是把一年当作七年在过,不知不觉中,在那没完没了的等待中,狗子就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对狗子一向没啥抵抗力的楚城幕,在苟东赐诧异的目光中,回屋里提了半袋狗粮,然后伸手抱起了提莫。
说起来,自从这小狗被自己救了回来,除了偶尔抱着它撸两把,自己却没多少时间好好的陪它玩玩,虽然一日三餐不差,可真要说是陪伴,却也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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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这是?”苟东赐扭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趴在车后座上的提莫,又看了看一只手撸着狗子,却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楚城幕,这老板,大清早的,又抽什么疯?
“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对它有些愧疚罢了。以后你要没啥事儿,就带着它出来溜达溜达!要是有约会啥的,就丢家里。我已经给它扎完细小和犬瘟疫苗了,找时间领它去洗个澡,过段时间,等它三个月大了,就该扎狂犬疫苗了,到时候又不能沾水,这一身的奶味儿,都熏得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楚城幕打开车窗,换了换气,对于心底突然涌起的愧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思考了一会儿,无果,就权当是自己突然感性了起来。
“知道了,这有啥好愧疚的,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不是我说,这种流浪狗,就你们渝华附近,到处都是。这眼看五月份了,三月发情的那批狗都已经生了,就前几天我还看见了一窝,长得还挺漂亮的,合计给李容说说,他喜欢这些小动物,哪知道一回头就没了。老板,去哪?”
苟东赐喜欢这样的楚城幕,这样的楚城幕比起平时更有人情味儿,也更见真性情,要不然也不会每次楚城幕吩咐他去给提莫买点什么,哪怕他喋喋不休的抱怨个不停,手里却从来没有含糊过。ωωω.χΙυΜЬ.Cǒm
“去银行,我去把账转了。说起来,该叫姜妮妮下个咱们公司的支付软件的,我直接在线上就给她转了,省得每次有事儿,都为了点小钱跑趟银行。”抛开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楚城幕吩咐道。
“这东西,直接绑定了自己的银行卡,万一网速差点,给你卡住了,鬼才知道那些信息有没有提交上去,或是重复提交了。涉及到钱的事儿,换谁也不放心,反正跑一趟银行也不费劲。”苟东赐撇了撇嘴道,哪怕是自家老板公司的软件,他怼起来也丝毫不客气。
“那倒是,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现在让杭州马去打打头阵,让他去培养受众,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吧!”目前连3G都没有,用手机上网,看个图片都得卡半天,电脑虽然好点儿,但也有限,苟东赐说得这种情况连楚城幕自己都遇见过。
去磁器口的建设银行给姜妮妮转了账,楚城幕又往苟东赐卡里打了三十万,看过段时间,到了暑假没那么忙的时候,自己再给他个假期回家陪陪父母,也不知这大个子会不会给他爹买一匹重型马骑骑看。
把提莫交给了苟东赐看着,今天的课有点多,楚城幕想起昨天仲卿卿交代自己去一趟公司,打算趁早上没课,去一趟公司。小奶狗睁眼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虽然被苟东赐单手拎住了命运的后颈,却依然不忘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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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走进电梯,楚城幕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发现是远在云城的霍霆锋打过来的。
“怎么了?”楚城幕示意苟东赐先去打卡报到,自己退出了电梯,接通了电话,问道。
“小幕,这个大头我们已经抓住了,不过,出了点差错。”电话里,霍霆锋支支吾吾道。
“差错?什么意思!”楚城幕闻言,不由皱起了眉,自己这两次莫名其妙被人针对,可是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人都抓到了,却说出了点差错?
“还记得上次我们和苟胖子一起在熊猫园救的那小女孩儿么?现在那个女孩子的妈妈,带了警察过来,想把这个大头给带走,她说她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说是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霍霆锋解释道。
“那个女人现在在你那边吗?”楚城幕问道。
“在。”霍霆锋应道。
“把电话给她。”楚城幕说道。
“好的。”
电话里传来几分嘈杂的声音,不多一会儿,一个带着几分软糯的蜀州云城话就传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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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板,我是安安,真的很抱歉,您救了我的女儿,我却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去渝州找你,本来打算给您打个电话说一声,后来想了想,还是亲自上门道谢比较有诚意。”
楚城幕闻言冷笑了一下,道:“安小姐,你要道谢,一个电话就可以,不用登门拜访那么麻烦,且不说你道谢没道谢,现在带着警察去把我要找的人给扣住了,又是几个意思?”
电话那头明显没有料到楚城幕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当时明明看见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生啊,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硬是愣了好一会儿,安安才继续说道:“楚老板,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请你给我个面子,我改天会带着他直接去渝州找你可好?”
楚城幕一听安安说会带大头来渝州,倒是呆了一下,这娘们几个意思?不准霍霆锋他们把人带走,却又主动把人给自己送上门来?
“面子,我看在许副省长的面子上,可以给你,不过我也希望,你给我一个理由!”楚城幕回答道,声音却比一开始温和了几分。
“这个……电话里不太方便说,我有您的电话号码,直接给您发短信可好?”安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可以,你把电话给那个大个子。”楚城幕应道。
“你们要抓走的人,是我的亲弟弟。小时候他长相怪异,我父母以为他是低能儿,就把他给抛弃了,后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他本性不坏,只是被人利用才走上了歪路。楚老板,我弟弟有错,我这个当姐姐的愿意替他扛着,但求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带走他。我知道你们的手段,人要带走了,怕是少不得吃苦,过几天等我孩子情况好些了,我亲自带他上门请罪,可好?”
不多一会儿,一条长达一百多字的短信发了过来,楚城幕点开短信看了看,心下有些好笑,还知道我们的手段,弄得自己好像混黑的似的。
“锋哥,把那个大头给她,没啥事儿,你就先回来吧!”看完短信,楚城幕衡量了一下利弊,既然安安愿意出这个头,替大头做担保,那他也不至于把事情给做绝了,况且还有警察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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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幕,就这么算了?我们可是跑了大半个云城才找到这小子!”霍霆锋回答道。
“没事儿,这个女人有点来头,以后我们怕是还要和她打交道,做事留一线吧!”楚城幕应道。
“那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霍霆锋回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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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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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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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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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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