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会在院门口瞧见刚出来的沈云琦。
看见对方后,两人齐齐一怔,须臾,沈云琦皱了皱眉,不大自然地别开了脸。
苏萱收回视线,正打算绕过他走进去时,便听沈云琦极别扭的开口:“你……可还好?”
苏萱脚步咻地一顿,见鬼似的看向他。
“你……”
苏萱迟疑着开口,然而,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沈云琦便眸光闪了闪,仓皇地丢下一句“没事就好。”便落荒而逃。
“小姐!”
明心从院子里跑出来,惊喜地喊出声。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呜呜呜。”她扑上来抱住苏萱,苏萱一把捂住她的嘴,提醒道:“大过年掉眼泪,不吉利,快收回去!”
明心惊的眨了眨眼,愣住了。
苏萱松开手,“再哭,新年的红包可就没了。”
“知道了,嗝儿……”不知明心是吃多了,还是惊到了,说完那句话,忽地打起嗝来。
“小姐,我……”明心自己也惊了一惊,忙伸手捂嘴,可仍是忍不住的打嗝儿。
苏萱哭笑不得,“行了,等下进去让云晴姐姐给你扎两针,可能就不打了。”
“真的……嗝儿……吗?”
苏萱噗嗤笑出声,“你啊,还是先别说话了。”
两人一同走进院子,都掀开帘子进屋时,沈云晴便跳到了苏萱眼前。
“幺幺,你刚刚进来时瞧见哥哥了吗?怎么样?他有没有给你讲话?”
“讲、讲了。”苏萱战略性后退了一步。
“嗯,看来是改了。”沈云晴赞许的点头,而后拉着苏萱到锦榻前,然后她自己坐了上去。
“快……”沈云晴坐板正后,对着苏萱催促。
“啥?”苏萱黑人问号脸。
“拜年啊?”沈云晴蹙眉,“我可是你姐姐,今天过年,你得给我拜年,知不知道?”
苏萱神色复杂,“先不说,你还没我出生的早,即便你真比我大,我也不应该给你拜年吧?这拜年,素来是给长辈拜年,哪儿有给姐姐拜年的?”
苏萱说着,走到锦榻上坐下,甚至还抓起瓜子磕了起来。
“幺幺……”沈云晴嘴角下垂,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我都活了十多年了,一直都是我给别人拜年,好不容易来了个比我小的,我还准备了这么大一个红包给你,你竟然都不愿意给我拜年……”
沈云晴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贼大的红包来。
苏萱看着那熟悉的红纸红包,“噗嗤”笑出声来。
“我说姐姐,你该不会是在红包里装了银票吧?”
“咳……”沈云晴不好意思地咳了声,羞赧道:“我这不是寻思着,难得有人给我拜年么?”她话落,猛地凑到苏萱跟前,眼睛亮闪闪地看她,“怎么样?要不要看在红包的份上,给我拜个年?”
苏萱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
“像什么?”沈云晴好奇的眨了眨眼。
苏萱道:“你这样,像极了街头拐卖小孩的坏人。”
沈云晴眼皮跳了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怎么说?”
“嗯,就是那种拿着糖……糖葫芦问小孩,想不想吃啊,想吃就跟我走的那种。”
“哦……”沈云晴缓缓点头,看向苏萱的目光里,却透着一抹复杂。
只不过,一心嗑瓜子的苏萱,没察觉到。
直到沈云晴忽地凑过来,开口道:“奇变偶不变。”
苏萱想都没想便接了句:“符号看象限。”
“亲人啊!”
沈云晴猛地扑过来抱住了苏萱。
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苏萱,瞬间傻了眼。
完了,嘴瓢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激动万分的沈云晴,拉着苏萱的手问。
“我……半年前吧。”苏萱大脑宕机,心想,辛辛苦苦瞒了那么久,这一下子,全完了。
哎,她现在有一种,一着不慎,被人偷了水晶的寂寥。
“那还好,我比你惨多了,我已经来了好多年了,你是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有多难受,这里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我来了之后,再也没法看电视了,呜呜,我真的好难过……”
苏萱,“……”
在絮絮叨叨的跟苏萱吐槽了半个时辰后,沈云晴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苏萱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看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可爱的不行。
等到沈云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苏萱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锦榻的矮桌上,那张红纸做就的红包仍静静躺在那儿。
苏萱伸手拿起红包,轻轻在掌心敲了两下。
跟女主做姐妹,她也算是抱上金大腿了吧?
想到这儿,她摇头轻笑,而后便将红包收起来,又命明心拿了些肉进来。
赫连佑霖掀开帘子进来时,一眼就瞧见坐在桌边给小彩喂饭的苏萱。
说喂饭,也不准确。毕竟小彩自己能吃饭,而苏萱,不过是把盘子里的肉撕成小条,递到小彩跟前的碟子里。琇書網
小彩察觉到来人,抬眸瞧了一眼后,便继续低下头吃它的肉去了。
赫连佑霖行至桌边坐下,视线落在苏萱脸上,笑着道:“新年好啊,未婚妻。”
苏萱被他这称呼逗得噗嗤一笑,抬眸望向他道:“新年好啊,未婚夫。”
此话一出,两个人如同两个大傻子似的,面对面笑个不停。
被打搅到的小彩,默默翻了个白眼。
半晌,苏萱收住笑,又往小彩的碟子里放了点儿肉。
“小彩的是你的吧?”
赫连佑霖眼皮跳了下,“怎么说?”
苏萱低垂着眉眼,看着小彩道:“三哥说,东明国内,没有这样的蛇。”
赫连佑霖嗤笑了声,看着吃肉的小彩道:“就算这样,那也不能断定,它是我的啊。”
苏萱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又往小彩喝水的碟子里倒了点儿热茶。
赫连佑霖眯着眼睛看他,笑得嚣张且骚包。
“我亲爱的未婚妻,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它不咬你。”苏萱抬起眼帘看他。
赫连佑霖不以为意,“这算什么证据?”
苏萱直视着他的眼睛,又道:“它好像很怕我大哥。”
“这……你大哥天天板着一张脸,别说蛇了,人也很怕他好吗?”
“不对。”苏萱轻轻摇头。
“哪里不对?”赫连佑霖凑近了问她。
却不成想苏萱一把抓起正在喝水的小彩,直接将蛇头怼到了赫连佑霖的脸上。
这一下,赫连佑霖愣住了,小彩也愣住了。
眼瞅着一人一蛇傻眼,苏萱嘴角弯了弯。
“看吧。”
赫连佑霖身子后倾,同彩虹小蛇拉开拒绝。
“我看什么?看你吗?苏幺幺?”
苏萱不跟他辩驳,只将小彩放回去,好让它继续吃饭。
“起初,小彩缠上我的时候,我是又担心,又害怕。生怕这蛇一不小心把我给咬死了。”
“怎么可能?”赫连佑霖下意识的反驳。
苏萱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点笑意。
赫连佑霖笑容一顿,怔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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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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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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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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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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