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找。”这次林业上山是带了背包的,因为一般来说,这种作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完的事情,山上跟山下离得又远,没个一两小时是走不回去的,而且冬季行走不便,如果不是急事,通常上来作业都是直接在山里扎个营地,过个一两周。
林业从登山包侧边抽出一把小小的折叠刀,这是之前林场派发的,基本人手都有。
“给。”
不知道张北山要干嘛,但是林业还是把刀递给了他。
他接过刀,走到旁边一棵树旁,左手抓住一缕红丝带,转头对林业说:“以后看见这种东西,把它割了。”说完手起刀落,直接将那断掉的丝带装入自己的兜里。
林业有些疑惑,看了周边,还有几棵树也有,林业还以为是林场的人做的记号。
“这是盗猎者留的,他们打的标,他们用这个来锁定位置,附近还有他们留下的标,你得踩掉,这是他们偷猎用的。”
“还要注意地上的陷阱。”
“比如夹子,铁丝网。”张北山边走边说,林业在旁边跟着。
“偷猎?”
林业知道盗猎者,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离林业这么近,标记甚至都做到了林业的眼前!
这一条条的红色丝带,在枯树枝上莫约一米多高,的确,像是人为的,而且十分显眼,所以刚才过来一看,他还以为是林场的人留下的记号。
至于陷阱,那应该是针对动物留下的。m.χIùmЬ.CǒM
“噢……原来……”
林业若有所思,基本理解了。
张北山在林间游走,一条条的红丝带落入他的兜里。
两人兜兜转转在林里割着标记……
“砰!”就在林业思索之际,一声枪响直接划破天空。
雪地苍白无力,但是扩散开来的血迹瞬间将白色融化,化成一团温热。
“三哥,打中了!”
“他妈的,谁让你开枪的!”
“消音也没有!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干嘛是吧!”
林中雪地上,七个身穿军大衣的男子在寒风中站着,鬼鬼祟祟,而一声枪响贯穿天地间。
“风哥让这次让我们来视察情况!”
“你放标就行了。”
“你开枪要是惊动了人,坏了事,回去我弄死你!”
赵三元一脚踹在这个小弟身上,其他人默不作声,其中一个跑到他身边,指着那奄奄一息的驼鹿,低声道,“大哥,那驼鹿虽说不大,但是也有少说五百斤,几万块钱呐!”
这大冬天的虽然寒气重,但是嘴唇却是最容易干裂,赵三元润了润嘴唇,脸上多少有些不满,但是没有继续说话。
“……”
他看着倒在血泊下的驼鹿,又看了眼小弟们热切中期盼的神色。
“还不快动手,你等着人来抓我们吗。”赵三元瞪了他们一眼,所有人眼前一亮,齐刷刷的跑过去,准备抬走,赵三元连忙跑过来,“这一声枪响你们没听到吗!还抬,刮了皮走人!”
赵三元恨铁不成钢,这群人什么都好,听话胆子大,做起事来也利索,可是最让他担心就是,他们常常见了钱就走不动路,一看就是没进去过的。他知道,做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想什么干什么,利益大,风险也大,道理都懂,在这行摸爬滚打多年,他能忍住,但是这群小弟不知道是风哥哪里找来的亡命徒,一看就是愣头青。
根据风哥给的图还有人员排布,虽然这里没人,但是山腰那边今天可是有人的,这枪声大概率是传到值班人员耳朵了。
听到赵哥的话,几人眼里放光,也不管冰天雪地,撸起破烂的旧棉衣,为了让自己手脚更利索,齐刷刷地动起手来。
“快!”
“弄完走人。”
驼鹿身形算是较大的,而且身体沉重,虽然被刚才被一击贯穿了头部,可是且还有生命迹象,它低声哀嚎,声音穿不出天际,血迹从几个点滴慢慢扩散,逐渐将它周身染红,直到没了声息。
众人眼中冒着精光,手脚利落,小刀在皮肉间滑动,很快,两张血淋淋的鹿皮就被丢到一边。
一片红几人的衣袍都染了色,鹿角太硬,这次没带工具,最后其中一人掏出一把破旧的尼泊尔军刀,硬生生敲断了它的脖颈。
这鹿角跟鹿皮,一直以来都是值钱货,单是这一单都够他们吃几个月的了。
特别是国外,许多资本家喜欢这些深山里的珍稀物种。
赵三元皱着眉头,看着眼皮下六人的动作,他的心头有些许不安,才从监狱里出来一年,如果不是风哥找上自己,自己应该是不会再来碰这种生意了,想到之前风哥对自己有过救命恩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再干一年,一年之后江湖再无他的名字。
赵三元思绪万千,看着几人毛手毛脚的动作,自己多年前好像也是这样眼睛发亮的笨拙。
“你们在干什么!!”
张北山的身影出现在了山间一头,怔怔地盯着七人,怒喝道。
张北山一路从山腰奔袭至山的这边,这是一片桦林,整齐静谧,一翻过山便看到了血淋淋的那片被染红的雪地,在雪白的林间是如此的扎眼。
他本想直接鸣枪示意的,可是却发现摸了个空。
按道理他们都是配有枪的,不过张北山这次上山只是打算带着林业做作业,拍完就随便巡一下就回去,谁知道便遇到了这等恶事。
张北山隔着他们百十来米,在听到声音,看到张北山的一瞬间,赵三元瞬间警惕起来。
“收拾好了没有!”
那驼鹿早就被扒拉得干净,只是几人还有些恋恋不舍,一个壮一点的汉子愣是直接将鹿角扛在肩头,径直跑了过来。
“赵哥,怎么办。”
几人瞬间望向赵三元,这里他是老大,风哥让哥几个跟着他,那路上就得听他的。
“走。”
好歹也是老手,看到张北山站着不动,赵三元跟他对视了一眼,看了看他手里的粗壮棍子跟服装,便知道张北山追不上他们的。
“要抓活的”可是他们的规矩,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抓住他们,是不可能的。
林子太大,距离又远,他,没有办法。
张北山的目光迎上了赵三元,两人隔着百米雪地山林,他最后还是没有追出去。
寒风吹得张北山的脸通红,他直直地站在雪地上,林树中,白云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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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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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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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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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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