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骨头好像是被人拆过一遍,有些发软,头也一阵一阵抽疼。

  就在这时,江若离迟钝的感知到了什么……

  身边,怎么有一股热源?

  而且,似乎还有心跳声,她下意识用手碰了碰。

  鼻息间,是一股好闻的清冷雪松香味。

  江若离的手,下意识一阵摸索。

  这手感还挺好……

  什么东西?

  这时,耳边猝不及防传来一道嘶哑的男人声音,“怎么?昨晚还没摸够吗?”

  江若离听到这话瞬间傻眼,混沌的脑子,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她猛地收回手,抬头看……

  一张陌生的俊颜,撞入视线里。

  男人五官精致完美,一身贵气,上身衬衫皱巴巴,扣子却松散开了三颗,隐约能看到锁骨,跟胸膛上的抓痕。m.χIùmЬ.CǒM

  江若离吓了一跳,几乎原地蹦起,心都快蹦出来了。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

  是车厢内。

  刚才,她就依偎在男人怀中,对他上下其手。

  自己身上盖着昂贵的西装外套,这会儿,随着动作弧度,衣服滑落,露出浑身斑驳的痕迹。

  她先是看了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再瞧见身上各种,暧昧的青紫淤痕……

  车厢内,一片凌乱的气息。

  “啊——”

  江若离懵了,随即大惊失色,惊叫一声。

  她急忙捡起滑落的衣服,遮掩住身子。

  她脑子一片空白,仅存念头是,“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瞪大眼睛,满脸错愕,质问:“你……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路严爵听到后,只觉得着女人真是好笑,明明昨晚自己送上门的。

  他眉心微拢,面色淡淡地看着她,“这么快忘了?昨晚是你醉酒,闯入我的车上。”

  怎么可能?

  江若离愣住,昨夜的记忆回笼,很多事儿呼啸而来。

  她记得了,自己是跟顾凌天来过生日的,后来,遭遇算计,又慌不择路离开。

  走时,叫了辆车……

  关于昨晚的部分片段,江若离隐约记得。

  自己这是……上错车了?

  然后,才和这个男人……

  都是成年人,眼前的这一切,她知道他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江若离简直想死!

  这可是自己的初次啊!

  怎么就这样没了???

  而且是在这样荒唐的情况下发生了。

  江若离满肚子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忍不住恼怒道:“当时就算我上错车,你可以让我下去,明知道我醉酒,可你做了什么?是你先动手的,你……你这是侵.犯!”

  路严爵气笑了。

  第一次见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女人。

  “所以呢?你要报警吗?虽然昨夜我也是失去意识,做出错事,但……警方若是调监控的话,却能确认,是你主动送上门的,你确定要报?”

  他漆黑的眼眸灼灼,淡而薄的嘴唇,微微轻启,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江若离倍感压力。

  江若离僵住,是,的确是她自己主动上的车,所以,就算被沾染了清白,也是自己活该。

  想到这,她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啪嗒啪嗒掉,憋屈得不行。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被顾凌天算计,还遇到这种事!

  江若离知道这事要是报警,自己也不占理。

  毕竟是她主动上了他的车,有嘴都说不清。

  而且,看他的这车跟装扮,一看就是有钱有权的人,他要是耍点手段,自己怎么可能斗的过他?

  江若离默默的流着眼泪,找衣服穿。

  路严爵眸色沉沉,无意瞥见了后座上的一抹红。

  她是第一次?

  不是有心之人送来的女人吗?

  怎么会是清白之身?

  江若离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昨晚把拼命的从老男人房间跑出来,结果只是换了个地方,跑到另一个男人的车上来,没了清白。

  她无话,一边流着泪,一边穿好衣服。

  路严爵看了后,有点头疼,这辈子最怕女孩子掉眼泪。

  这女人长着巴掌大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在加上白皙的皮肤,一头秀发如同瀑布般,带着迷人的香气,而且身材性感,凹凸有致,很是养眼。

  可是看她不停的流着泪水,有那么一刻,路严爵出现了恻隐之心。

  他好心递了手帕过来,淡淡说:“与其哭,不如谈谈这事儿怎么处理,谁让你来接近我的?”

  江若离没好气,“谁接近你了?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

  是吗?

  路严爵有些狐疑。

  依照昨夜的情形,那些人,定是不怀好意,找的女人,应该也不干不净。

  但……眼前这位,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没弄清楚,路严爵还是带着防备,淡漠问,“你要如何,需要我赔偿你?”

  江若离听到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伤心又愤怒,谁要赔偿了,搞得自己像是出来卖的。

  兴许是满肚子委屈,没处发。

  她气的咬牙切齿,抬手拍掉路严爵手中的手帕,脱口骂道:“有钱了不起?少在这假惺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若离说完,拉好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开了车门。

  直接一溜烟跑了。

  路严爵:“……”

  看着江若离离开,路严爵神色淡淡,倒是没有阻拦。

  守在不远处的助理——裴炎看到,倒是呵斥一声。

  “诶!你站住。”

  江若离完全没有理会,她拖着踉跄的步伐,狼狈离开。

  裴炎皱眉。

  这女人……跑得也太快了!!!

  她扭头看向路严爵,小心翼翼问道:“伯爵先生,要把她抓回来吗?”

  路严爵冷淡摇头,声线冰冷的问:“不必,查到什么了吗?是意外闯来的,还是有心接近?”

  裴炎一直守在不远处,就是为了汇报这事。

  他不敢怠慢,立刻回答:“按监控画面来看,应该是意外闯入,不是有心接近的……顺便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这女孩儿,昨夜似乎是和男友,来过这庆祝生日的,结果被男友亲手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

  她应该被灌了不少酒,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错进了您的私人电梯!另外,查到昨夜对您算计的人,是温德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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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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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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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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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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