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已经是他对象了,那么,必然要考虑未来结婚的事。
他一个男的随意简单,用水也不多,一个不大的水窖足够,可等她来了,再往更远里考虑,现在的水窖确实不够用。
不只是水窖,他还打算接下来把厕所也重新修整一下。
反正,不能让她跟了他,过得比以前差。
瓦长乐看出一些不对劲,拄着铁锨盯着秦嘉树的后背:“你小子,不会谋划什么呢吧?”
秦嘉树停下来,依旧是不回答,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你不干就走,别影响我干活。”
瓦长乐无奈,他没接着干,但也没走,蹲在土堆旁,对秦嘉树说:“我今天来,其实是给你说好事的。我爸,给我在镇上邮局找了个工作。”
秦嘉树:“不错。”
“说是工作,其实就是邮差,骑个自行车给人家送信的。”瓦长乐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嘿嘿笑。
秦嘉树能理解:“好歹是吃公家饭。”
瓦长乐:“就是,我爸说这工作不好找,花了可多钱,让我去了好好干,别给他丢人。”
秦嘉树微微一哂,笑容有几分落寞。
瓦长乐看出来了,叹了口气:“嘉树,你还在怪你爸吗?”
秦嘉树抿紧嘴唇,没吭声。
作为好兄弟,瓦长乐也不想看最好的哥们这么消沉,他劝道:“打断骨头还有筋连着,我觉得,你爸可能在外面也有自己的难处,你别太较真了,他毕竟是你爸。”
秦嘉树低着头,看着自己挖出来的土坑。
要是瓦长乐,根本不需要自己一个人挖吧,瓦叔叔会给他挖好的。
他没有享受过有父亲的幸福,但是,却承受了很多来自父亲的鄙夷和唾骂。
对于所谓的父亲,他一点都不幻想了。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是他别来祸害,别害得他丢了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幸福。
脑袋中灵光一闪,蹦出一个念头。
他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他可以主动和秦远山断绝父子关系,也算是为了娶乔西,给乔父乔母一个实在的说法。
“我爸……秦远山这两年有来信吗?”秦嘉树突然抬头,问瓦长乐。
瓦长乐愣了下,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这事儿一直都是我爸在操心,我没问过。”
秦嘉树:“你回去问问瓦叔,要是有信,帮我把信拿来。要是没有,你帮我问下寄信的地址。”
看秦嘉树突然改变主意,瓦长乐又惊又喜。
他重重点头:“好,我马上回去帮你问,明天一早来告诉你。”
秦嘉树看着瓦长乐,嘴角向上勾了勾:“好兄弟,谢了。这些年,有你和瓦叔瓦婶,我过得很好。”
瓦长乐被秦嘉树真挚的眼神打动,揉了揉发酸的鼻头:“傻子,说什么,咱们兄弟俩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
瓦长乐回到家,看到瓦翠菊和瓦富贵正在给羊剪毛。
他迫不及待上前,张口就说:“爸,嘉树他爸,秦叔叔最近有来信吗?”
瓦富贵听到这一句,身形受震,手里的剪刀一个打滑,剪在了手腕上,划破了一大片。
“妈呀!”瓦翠菊赶紧站起来,跑去屋里拿纱布。
瓦富贵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眯着眼睛,打量着瓦长乐:“你问这个干什么?”
瓦长乐:“爸,你流血了,赶紧包一下吧。”
瓦富贵脸色沉了沉,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去包了。
瓦长乐跟在他身边,看瓦翠菊撒上止血的药,用纱布包扎,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咱们家还有这么好的纱布和药呢。”
村里人受伤了基本都是吐点唾沫,弄点野草敷敷,比较少条件好的人家才有止血药和白纱布。
他一直认为自家条件并不好,家里每年收成一般,除了养着几只羊之外,也没其他的额外收入。
所以,才会对止血药和白纱布惊讶。
瓦富贵听到后,给瓦翠菊使了个眼色,瓦翠菊抱着药盒子,赶紧回屋去了。
俩人举止怪怪的,瓦长乐有些纳闷。
瓦富贵再次坐下,神情比刚才平静多了,只剩眼神还很紧张:“你怎么突然问起你秦叔了?”
“不是我问,是嘉树他问的,他可能是想通了吧,说是想看看秦叔叔寄来的信。”瓦长乐也去取了个板凳,回来坐下。xǐυmь.℃òm
于是,他没有看到,自己父亲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和阴霾。
瓦长乐:“爸,你怎么不说话?”
“啊?”瓦富贵回过神,先是哦了声,接着才说:“没信,没有,这几年,没来过信。”
瓦长乐顿了顿:“那以前的信呢,以前寄信的地址,有吗?”
瓦富贵不耐烦起来:“你怎么问这么多?”
“不是我问的,是嘉树问的。”瓦长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声音拔高了些:“我不是说了嘛,他可能想通了。”
瓦富贵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新鞋。
好一会儿后,嘴里才喃喃道:“以前的信,他不愿意看,我都丢了,没地址。”
瓦长乐露出惋惜的表情:“那就没办法了。”
他忍不住埋怨:“秦叔叔也真是的,好歹是自己亲儿子,怎么能狠心一直不管呢?”
瓦富贵脸色阴沉,没有接话。
瓦翠菊从屋里走出来,脸色也怪怪的。
她给瓦富贵使了个眼色,瓦富贵起身,俩人一声不吭一前一后进了屋,紧接着关上门。
瓦长媛从一旁走过来,站在瓦长乐面前:“哥,你去找嘉树哥了?”
瓦长乐没有回答瓦长媛,而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爸妈好像有啥秘密瞒着咱们?”
“有就有呗,难不成还啥都跟你说。”瓦长媛不在乎这个,她追问:“嘉树哥跟你说什么了?”
瓦长乐一个眼神过去:“你不是都放弃了吗?”
瓦长媛咬咬嘴唇:“我又没要干什么,就是问问。怎么,问问都不行啊?”
“不行。”瓦长乐态度坚决。
瓦长媛纠结又纠结,才说:“他是不是,已经和乔西谈对象了?”
“都说了别问……等等……”瓦长乐眼睛瞪大,被震惊:“你说他跟谁谈对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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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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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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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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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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