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多遍,可能,是不敢相信吧。
哪怕她已经跟他关系亲近,哪怕她也表明过心意,但对他来说,还是像做梦一样。
这么好的她,竟然真的成他的对象了。
他曾经幻想过,也表达过,但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后,就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可今天,他如愿以偿了。
乔西歪头看着像根木头一样的秦嘉树:“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秦嘉树眸子里波光汹涌。
这么一说,乔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跺跺脚:“那咱们先回去吧。”
原本以为自己和曲海棠不同,不会有面对面舌头打结的时候,可现在看来,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除了打结的舌头,她的大脑也是空空的。
秦嘉树捏了捏拳头:“好,听你的。”
乔西脸更红了。
她转身,有些机械地朝着卫生院的方向走。
而秦嘉树,也同样机械地跟在身后。
街的对面,有个玩皮球的小孩,看到了乔西和秦嘉树,捂着嘴笑着自言自语:“哈哈,同手同脚!两个人都是!”
乔西听到这一句,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同手同脚。
而秦嘉树,扭头一个眼神飞过去。
小孩吐吐舌头,赶紧跑走了。
……
到了药房,乔西把雪糕和绿豆糕拿给曲海棠。
曲海棠哇了一声,抬头看了眼乔西:“你不是戴帽子了吗,怎么还晒成这样,脸这么红?”
“咳咳。”乔西眼神躲避,找水杯喝水。
曲海棠紧接着又哇一声:“这雪糕都化了!”
乔西看过去,果然化了。
应该是她和秦嘉树回来走得太慢了,大太阳底下,雪糕晒得久了,自然是化了。
“好了,你吃着吧,我带秦嘉树去后面找库房收药材的。”乔西脚底抹油,开溜。
库房的人看了秦嘉树的药材后,很果断地称了黄芪,给秦嘉树付了钱。
秦嘉树拿来的黄芪品相好,又是一百块进账。
到了野山参,面对这稀罕物,库房的人不敢拿主意,便叫人去喊了齐勋过来,让齐勋看看。
齐勋到来后,先是对乔西笑笑,接着又调侃:“又拿来什么好东西啊?”
“这次不是我,是我朋友,他拿来的野山参,你看看怎么样。”秦嘉树挣钱,乔西也跟着高兴。
齐勋惊讶:“又一根野山参?”
他顾不上说笑,赶紧上前。
研究野山参很费时间,乔西呆了一会后,也没事干,便先回药房工作。
路上,竟然遇到了乔英和赵红梅。
俩人都臊眉耷眼的,眼眶红红,似乎是刚哭过不久。
更令乔西诧异的,是她本以为俩人看到她会很凶悍,但没想到反倒是俩人之间火药味很浓。
带着疑惑回到药房后,乔西把这件事对曲海棠说了。
“看来有故事啊。”曲海棠舔着雪糕说。
乔西:“要不,你去问问?”
曲海棠想了下,站起来:“吃了你的雪糕,当然要给你办事了,等着!”
说完,风风火火走了。
而在曲海棠走后不久,王梅梅来了。
闻着药房里竟然有香甜的奶味,王梅梅咽了咽口水。
她吃过镇上卖的雪糕,一进来就闻出来,这是雪糕的味道。
乔西掏出绿豆糕,主动分了两块给她。
“谢谢。”王梅梅接过,没有急着吃,而是说:“你大嫂的病房,又来了个人。”
乔西猜到王梅梅来肯定是说孙海兰的事,所以也不是特别吃惊:“来谁了?”
王梅梅摇头:“不知道,看着比你大嫂岁数大一点,神神秘秘的,她一来就关上门,把你大嫂的妹妹都使唤出来了。”
因为看着不对劲,所以她才急着过来告诉乔西。
村里人多,孙海兰也有挺多亲戚,所以一时之间,乔西倒是想不到具体是谁。
只要不是来闹事的,其实来谁都无所谓。
反正,等乔东离了婚,她和孙海兰,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乔西想了想,对王梅梅说:“你帮我看着点,要是我大嫂又开始闹事,你再跟我说。”
王梅梅:“行。”
……
病房里。
孙海兰震惊到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她抖着手喃喃:“他竟然还要跟我离婚,我孩子都被他弄没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乔家人没把你当回事,你之前怀着娃,还能拿住他们,现在你没了娃,他们可不是想怎么作践你就怎么作践?”乔霞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
孙海兰的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在伤心,为乔东伤心。
虽然她确实有过很多私心,也做过挺多让乔东火冒三丈的事,但她心里,确实有乔东。
毕竟,他是她的男人啊!
可他怎么能这样,说不要她,就真的不要了。
他的良心呢!
“男人有什么良心,尤其是偏心老妈和妹妹的,你就更别指望了。”乔霞看孙海兰哭,一脸没好气。
她其实挺瞧不上孙海兰的,没脑子没魄力,作为家里的长媳,竟然常年被小姑子压制,像什么话。
孙海兰呜呜呜哭个不停。
乔霞听烦了,一摆手:“行了,我来告诉你,不是让你哭的,我是来让你振作的!”
孙海兰泪眼婆娑:“怎么振作?”
乔霞:“当然是养好身体,挺胸抬头地拿钱离婚,再找下家啊!不然还怎么办,呆在乔家一辈子被欺负?”
“可是……”孙海兰犹豫了。
头婚嫁人,都不一定能嫁到乔家这种条件的人家,要是二婚,更别想了。
乔霞看出她的心思,撺掇:“你啊,就是傻,没听人家说吗,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可能未来嫁得没乔家好,但你去了翻身做主人,多爽啊!再说了,谁不是拼搏起来的,你当了主人,指不定日子过得比乔家还好!”wWW.ΧìǔΜЬ.CǒΜ
孙海兰眼神闪了闪。
她被说动了。
自从她嫁进乔家,见识了乔母号令全家的风采后,她就有了一个当家做主的梦想。
她想了又想,想乔母的威风,想乔西的娇滴滴,想乔东对自己的冷淡。
最后,下了决心:“好,我离婚!我要重新开始生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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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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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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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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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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