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乞丐说他认识长风的父亲?
这乞丐到底是什么人?长风的父亲又是什么人?
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苏离难以置信地看看乐长风,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那名乞丐。
怔愣了稍许,她才恢复平静,询问那乞丐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你真的认识长风的父亲吗?”
那乞丐看了她一眼,便直接看向了乐长风,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叫凌无修,昔日少主父亲还在世时,我便跟随在他身边。”
“少……少主?”苏离再一次被震惊了,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叫凌无修的乞丐,居然称呼长风为少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风。”还处于茫然当中,苏离扯了扯乐长风的衣袖,拽着他往旁边走了些,压低声音说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乐长风始终蹙着眉头,表情凝重,沉默了稍许,他才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说认识我爹,可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苏离闻言,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遇上这样的事,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是在所难免。
换做是她,估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长风从一出生就住在山上,对自己父母以前的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如今突然有一个人对他说认识他的父亲,还说是他父亲以前的部下,对他也十分的恭敬。
想必长风一时间肯定难以接受。
就连她这个旁观者,在听了这些话之后,都震惊不已,更别提乐长风这个当事人了。
苏离沉默了稍许,再次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乐长风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俊朗的面庞上,有着困惑的表情:“我……我不知道。阿离,我现在好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离见状,赶紧放柔声音安慰道:“没关系的长风,你难以接受也是情有可原嘛,这种事急不得,咱们慢慢来,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在她的安慰下,乐长风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但眉头依旧紧拧在一起,面色严肃阴沉。
安抚了他之后,苏离拽着他回到了凌无修的面前,对着凌无修说道:“阁下先请坐吧。”说着,她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前的石凳。
凌无修很困惑,不明白苏离和乐长风之间的关系,因此,也就没有回应苏离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乐长风,等待他的指示。
苏离见状,朝着乐长风使了个眼色,并轻轻地撞了撞他的手肘。
好在乐长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指了指石桌,说道:“先坐下吧。”
凌无修这才应了一声,迈步走到那张石桌前,十分端正严肃地坐下。
苏离看着他这严肃的模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人不会很固执刻板吧?Χiυmъ.cοΜ
收起思绪,她让乐长风也到石桌前坐下,而自己则进大厅里端来茶水,坐在了乐长风的旁边。
倒一杯茶放在凌无修的面前,她微笑地说道:“今日在街上遇见阁下时,就觉得与阁下投缘,没想到阁下竟认识长风的父亲。”
凌无修看了看她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盏,随即用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眼神中始终带着探究和警惕。
见他不说话,还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苏离顿时有些无语凝噎了。
他这么防备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坏人。
她还请他吃了五个包子呢!
“阿离是我的朋友,你不要那样看着她。”乐长风忽然出声道,语气有些不悦。
凌无修闻言,赶紧收起了警惕的目光,还对苏离道了个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与少主的关系,所以才对你有所防备。”
微微扯了扯嘴角,苏离讪笑着说道:“没……没关系,你防备我也是应该嘛,呵,呵呵。”
心中却忍不住腹诽道,不知道她与长风的关系?他的眼睛是摆设吗?看不出她和长风的关系很好吗?
“阁下说认识长风的父亲,那不知阁下是否能向我们讲述一下,关于长风父亲的事情呢?”
被她这么一问,凌无修那被凌乱头发遮挡住的眼眸中,瞬间染上一抹狠戾,表情也变得阴沉起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察觉到他的这一变化,苏离忍不住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乐长风,见他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凌无修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乐长风的父亲,是个不可说的人物?
“阁下若是不愿说,那就当我没问过吧。”讪笑着出声,她赶紧说道。
“不。”凌无修却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这件事必须让少主知道。”
说着,他抬头看向乐长风,那双如古井般深沉的眼眸中,染上了浓浓的恨意,就连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成拳。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乐长风忍不住敛了敛神色,就连坐姿也更加的端正。
他悄悄地咽了咽口水,甚至觉得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节奏,情绪有些紧张。
苏离也被此时的气氛感染,严肃地看着二人。
如此这般沉默了一会儿,凌无修才缓缓地出声道:“少主可知道空明岛这个门派?”
“空明岛?”乐长风有些茫然,看着他摇了摇头。
苏离却怔了一下,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门派。
空明岛……
暗自思索着,她猛然间想起来,南宫熠以前曾向她说过,江湖中有两个最厉害的门派,分明是幻月教和空明岛。
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两大门派向来都是水火不容,想要争最厉害。
只是她不明白,凌无修怎会提及空明岛?
凌无修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她的心思:“看来这位姑娘听说过空明岛。”
“略有耳闻,空明岛和幻月教乃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两大门派。”
“没错。”凌无修点头说道,表情始终很严肃,“十多年前,我也曾是空明岛的一员,跟随在少主的父亲乐天的身边,是他的部下。而少主的父亲,是岛主唯一的,也是最得意的弟子,本该是继承岛主之位的。可是……”
说到这里,苏离明显地看出,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凶狠,双眸微微瞪大,眼神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恨意和杀气。就连他的整个身子,也紧绷起来。
见状,她的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来,赶紧扭头看向乐长风。
只见他的表情也很严肃,眉头紧蹙,显然很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凌无修继续说道,声音愈发的低沉,语气凌厉骇人,“空明岛现任岛主曲言是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的无耻之徒!他为夺得岛主之位,不惜下毒手谋害少主父亲,甚至,连怀有身孕的少主母亲也不放过!”
说着,他稍稍地停了下来,似是怕继续说下去,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的表情愈发的凶狠,甚至透着些许的狰狞,咬牙切齿,能一眼看出他内心的愤恨。
苏离静静地听着,表情有些严肃,她抿着红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甚至不敢去看乐长风。
但最终,她还是微微扭头看向了乐长风。
出乎她预料的是,乐长风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她想象中的充满愤怒和憎恨的表情。
而她没看见的是,乐长风那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攥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指节分明。
以前在山上的他,或许对世事是茫然不知的,但自下山的这几个月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山下的生活,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是被人谋害的,他所中的毒,也是拜这个叫曲言的人所赐。
从一出生,他就忍受着每个月一次的痛苦煎熬。
尽管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煎熬,可病情一旦发作,那种滋味还是很难受。
好在,谷百川给他开了药方,他按照谷百川所写的药方,每日服药。当病情发作的时候,他虽还是很难受,可也没有以前那么痛苦了。
“长风。”苏离忍不住轻声唤道,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担心。
乐长风怔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她,对她微微扬了扬唇角:“阿离,我没事。”
苏离还是不放心,白皙的面庞上,始终有着担心的神色。
凌无修沉默了稍许,再次开口说道:“当时,整个空明岛中,绝大部分的人都已归顺曲言,凡是反对他的人,都会被他赶尽杀绝。甚至连上任岛主,也就是少主父亲的师父,也被他给谋害!曲言杀害了上任岛主,成了新一任岛主,并要铲除所有还忠心于上任岛主的成员。当时,少主的父母被曲言设计陷害,已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选择离开空明岛。可在离开空明岛时,我却和少主父亲走散了,从此再无音讯。”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眼神有些恍然地看着乐长风:“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少主的父亲,可没想到,却早已是阴阳两隔。但老天有眼,让我遇见了少主!”
说着,他表情激动地看着乐长风。
而乐长风却始终是一付平静的模样,显然还没有从他的这番话中回过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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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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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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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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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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