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出的气息,十分灼热。
薄时礼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看向她的眼神暗沉了几分。
他大步走进别墅,想要将她抱到楼上卧室,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是种极大的考验。
只不过——
若是他碰了她,明天她清醒,二人的关系,只会更加恶劣!
想到自己居然开始考虑起她的感受了,他心头蔓延出一股怪异又陌生的情愫。
“我好难受……”
他凤眸幽沉的看着她,嗓音低哑的问,“晚晚,我是谁?”
“你是薄时礼……”
听到她说出他的名字,他浑身肌肉骤然紧绷。
即便神智不清了,她还知道叫出他的名字。
她内心,还是在乎他的吗?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她朝他吻了过来。
他偏开头,避开她的吻。
极力克制着自己,几秒后,他抱着她,转身朝后花园走去。
‘扑通’一声,他将她扔进了泳池里。
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她在泳池里扑腾,他将她搂住,一同泡在冷水里。
依雪听到动静,她跑了出来。
看到泳池里的一幕,她大惊失色。m.χIùmЬ.CǒM
“薄总,你……”
薄时礼朝依雪扫了眼,薄唇里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依雪眼眶泛起红晕,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别墅。
晚棠被男人禁锢在怀里,夜晚冰冷的水,从她肌肤浸进去,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她想要反抗,但男人站她身后,一直紧紧禁锢着她的身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她混沌的意识慢慢清醒。
身子冻得不行,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薄时礼见她清醒了几分,他从泳池里上来,然后将她拉了上来。
晚棠思绪还有些迟钝,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抱着她上了楼。
他将浴缸里放满了水,“去泡个澡,我叫个女佣人过来帮你。”
他交代完,就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个上了年纪的佣人过来伺候晚棠。
泡完热水澡,晚棠整个人好受了一些。
但脑子还有些疼痛和沉重,鼻子也有些堵塞。
佣人摸了下她的额头,惊讶的道,“晚小姐,你发烧了。”
佣人打算将晚棠扶到床上,但晚棠摇了摇头,“我回小木屋。”
“晚小姐,你发烧了,我先去通知薄少。”
佣人离开后,晚棠走出房间,她正准备下楼的时候,薄时礼带着医生过来了。
“你去哪?”
“回我自己的住处。”
听到他这样说,薄时礼心口,蔓延出一股尖锐的疼痛。
他抬起大掌摸了下她的额头。
烫得厉害。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拦腰直接将她扛到了肩头。
晚棠挣扎了几下,但没能挣脱开。
自从被他带到这里来之后,她每天做工干活,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今晚又发生这种事,身体和精神,彻底被压垮了。
病来如山倒,她着实没力气再跟他反抗什么。
薄时礼将她抱到了他的床上。
医生替晚棠量了体温,检查一番后,帮她挂了水。
晚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薄时礼挥退其他人,他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时不时替晚棠换一下敷在额头上的毛巾。
短短几天,她清瘦了许多,脸上都看不到什么肉了。
想到自己对她的惩罚,他内心滋生出一丝后悔的情绪。
骨节分明的长指抚上她的脸庞,他低声喃喃,“为什么不能好好听话?为了避开我,竟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你知不知道,我要多克制,才能不直接掐死你?”
“你是我的,知道么?”
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吵到了她,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要醒来的迹象。
薄时礼收回了抚在她脸上的大掌。
他几乎守了她一夜,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凌晨五点左右,她退了烧,他才稍稍放松一些。
这一夜,看着她高烧不退的躺在床上,他没有一丝报复的爽感。
反倒,他更希望,生病的是他自己。
他没法去深究,为什么会这般在意她,究竟是习惯,还是别的因素?
晚棠许久没有生过病了,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虽然睡着了,但也不是睡得很沉,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道颀长的身影,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
时不时替她换下额头的毛巾,替她调整点滴的速度,还好几次替她盖了被子。
她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但眼皮太沉重,她又睁不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看着陌生的房间,她脑子里空白了好几秒,才回忆起昨晚一些事情。
薄时礼昨晚居然没有趁人之危,还真是稀奇呢!
但他这个人,不论再做什么,都没法让她心生涟漪了。
她现在对他只有恐惧、憎恨和反感。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佣人看到晚棠从楼上下来,连忙说道,“晚小姐,早餐已经做好了。”
晚棠朝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年轻女孩看了眼,是那晚薄时礼搂进怀里的女孩。
她杏眸里露出一抹嘲讽。
“不用了,我回小木屋。”
晚棠准备离开前,依雪将她叫住。
“晚小姐,昨晚薄总照顾了你一晚上。”
晚棠脚步顿了顿,她回头看向依雪,“那又如何?”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你的替身,薄总将我带到这里,却从没有碰过我,我感觉他是拿我来气你的。”
晚棠冷笑一声,“你错了,我也是替身,他有他的白月光。”
不再跟依雪说什么,晚棠离开了别墅。
回到小木屋后,许是昨晚发生的事,让庄园的几位管事都受到了惩罚,兰儿没有过来叫晚棠去葡萄园做事。
晚棠几乎在床上睡了一天。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小木屋的门被人推开。
薄时礼过来了。
他走到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晚棠,“跟我去个地方。”
晚棠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不去。”
但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男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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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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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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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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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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