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僵硬,血液冰凉。
她僵着身子,就像失去了考虑能力的木偶,整个脑海都一片空白。
薄时礼只看了晚棠一眼,就将视线转移到了顾辞身上。
他大掌一伸,紧揪住了顾辞的衬衫衣领。
砰的一声,一个拳头,狠狠朝顾辞脸上砸去。
这一拳很重,顾辞的牙齿都松动了几分,嘴角渗出鲜血。
顾辞温润的脸上,头一次有了动怒的厉色。
他没有畏惧薄时礼的滔天怒火,手掌握成拳头,同样回了薄时礼一个拳头。
“你非得逼死她才甘心?一个乐观开朗的女人,被你逼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想用结婚这种方式来逃离你?”
“你为什么不自己反省一下?若你还是个男人,你今天就在神的面前承诺她,以后不再打扰她的生活,我可以不跟她结婚!”
薄时礼细长的凤眸里一片猩红,他揪着顾辞衣领的大掌加重力度。
顾辞现在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从帝都飞往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手都是发抖的。
气愤、恼怒、还有一种未知的惶恐,如潮水般袭卷着他全身。
他一度希望只是自己猜错了,她不会做到那种地步!
万万没想到,她为了摆脱他,竟真的要嫁给别的男人!
薄时礼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失去了理智,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他再次狠狠揍向顾辞。
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好兄弟。
他们竟然双双背叛他!
当他推开教堂大门,看到他俩站在一起举办仪式时,他的眼睛刺痛得厉害!
他真的很想弄死他们!
她是他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顾辞身手不及薄时礼,薄时礼一拳接一拳打到他脸上,他压根没有回击之力。
晚棠看到顾辞被打趴到地上,她从震惊和恐慌中回过神。
眼见薄时礼一拳又要挥到顾辞身上,她连忙拦身挡了过去。
薄时礼的拳头,差点揍到晚棠脸上。
“是我要求和学长结婚的,薄时礼,你有什么怒气,全部冲着我来!”
薄时礼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凤眸阴鸷又猩红的盯着晚棠,恨不得将她看出两个窟窿。
两人对视了几秒,薄时礼没有对晚棠动手,他收回了紧握着的拳头。
他一把扣住晚棠纤细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辞,凤眸暗如鬼魅,“顾辞,你奶奶身体情况不好,我已经请了专家组,带她去更好的地方治疗!”
一句话,让顾辞面如死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薄时礼,“你将我奶奶送到哪去了?”
“你放心,你我多年的兄弟情,我不会让你奶奶出事,但你敢抢我女人,暂时你也没必要再见你奶奶了!”
“薄时礼!”顾辞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受伤严重,他身子踉跄了几下,又重新倒了下去。
薄时礼没有再看顾辞一眼,他拉着晚棠离开教堂。
晚棠想要挣扎,但她压根挣脱不开。
也许是气急攻心,晚棠出了教堂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晚棠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手脚都还能动,他没有绑着她。
她好像睡在一个硬硬的木板床上,四周还有难道的气味,像是牲畜大小便后的味道。
晚棠从木板床上起身,她想要打开灯,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灯的开关。
她摸索到门边,用力拉了拉门,却拉不开。
她又摸索到窗边,发现窗户被人从外面钉得死死的。
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被人在外面用链条锁住的,使劲拉它时,露出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晚棠看到对面就是牛棚。
薄时礼究将她带到了哪里?
很显然,这个地方,比最下等的佣人住得都不如。
晚棠叫了几声,“有人吗?薄时礼,你关着我做什么?你个混蛋!”
无论她怎么叫喊、骂咧,都没有人理她。
晚棠无力的靠在门框上。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内心一定很愤怒。
被自己好兄弟和女人绿了,他的面子往哪搁?
这比当初她刺他一刀,先提出结束还要戳他心窝吧!
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惩罚!
但是他凭什么惩罚她?
她是犯了什么罪吗?
就算她犯了罪,也是由法律来制裁她啊!
晚棠知道,她只能在内心发泄。
他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要这样做,她也只能被迫屈服和接受!
可他越是这样,她内心就越是压抑和窒息!
她真是恨死他了!
晚棠不知道被关在小屋里多久,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每天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就在她以为他会活生生将她饿死在这里时,小木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门一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
晚棠趴在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进来的短发女孩。
女孩皮肤偏黑,眼神犀利,她将两个馒头和水扔到床上,“喝了赶紧起来去干活!”
晚棠抿了抿干涸的唇瓣,“薄时礼呢?”
话没说完,女孩手中拿着的皮鞭,就朝她挥了过来。
晚棠挪动着身子躲开,女孩凶巴巴的瞪着她,“少爷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庄园里最下等的佣人。”
“给你十分钟到外面集合!”
女孩离开后,晚棠看着床上的馒头和水,她吞咽了下喉咙。
若是她绝食不吃的话,她可能真要饿死去。
她不能就这样死掉!
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能轻易屈服,她要与薄时礼抗争到底!
晚棠拿起馒头,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
混蛋薄时礼,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受到报应的!
吃完馒头,喝了点水,胃里好受了一些。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外面,那个短发女孩给她递了套工衣,“换上!”
晚棠换上工衣后,跟着十多个穿着同样工衣的佣人,前往葡萄园。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
这处庄园很大,主楼有六层,后面还有几栋工人房,她住的地方是最偏僻的。xǐυmь.℃òm
摘葡萄的时候,晚棠向她旁边的一位妇人打听了下这边的情况。
这里是最南边的一个城市,四处都是山,翻过山之后是条大河,要过了河,才能到镇上。
这里到镇上,就算开车的话,也要两个小时左右。
晚棠还打听到,这里是薄时礼从小生长的地方,他母亲的墓地就在这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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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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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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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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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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