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想在车里抽烟就抽烟,有次她心情不爽,跟他吵了一架。
吵架时提到了他抽烟的事,她说讨厌在车厢里闻到烟味。
后来只要她上车,他就会自觉的掐熄烟蒂。
其实想想,近一年来,他好像对她也没有那么坏。
打住!打住!
晚棠你莫不是疯了?
就因为他突然出现在警局,帮了你们姐妹俩一把,你就真将他当成好人了?
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不甘心。
你一旦动心、沦陷,你就会万劫不复!
晚棠还没从凌乱的思绪里回过神,细白的小手,突然被男人握住。
男人拿出一个小药包,他替她手背上被酒瓶碎片划伤的地方消了毒。
晚棠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先前她都没发现,自己竟然受伤了!
她抬起长睫朝男人看去,男人拿着药膏,正替她涂抹在受伤的肌肤上。
他不知何时摘掉了眼镜,没有了镜框的遮挡,他的凤眸显得愈发细长幽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呈淡粉色,他的五官和脸型十分清隽,皮肤是没有半点瑕疵的冷白皮。
她从认识他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他是个干净又斯文的男人。
所以,当初才会想着跟他。
可接触之后,她才发现,他的表皮之下,骨血是冷漠、无情、不懂爱的!
听说他是私生子,也许,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吧!
又或许,他的心,早就给了别的女人吧!
他替她擦个药的功夫,晚棠的脑海里,已经百转千回。
其实在他身边,她需要极力遏制自己,才能保持清醒。
撇开他的恶劣因子不谈,他其实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
温柔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溺毙其中。
“在想什么?”
男人清寒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他已经替她擦完药了。
晚棠收回自己的手,“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恢复?”
薄时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想了?”
晚棠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没有。”她扭头,看向车窗外。
下一秒,男人伸手过来,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他的下颌靠到她肩膀上,双手圈住她细软的腰。
“下次遇到什么事,不许再向别人求助。”
晚棠一阵无语。
她掰了掰男人搂在她腰间的大掌,“霸道死了。”
男人喉骨里发出一声低笑,“你知道就好,我没放手前,你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听到他的话,晚棠手臂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晚棠却觉得,他在没有腻之前,可能真是这样的想法!m.χIùmЬ.CǒM
她心里,腾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晚上薄时礼带着晚棠回了他的公寓。
晚棠晚上睡得并不好,总是被噩梦惊醒。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她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好像有点发烧了。
薄时礼从浴室出来,他刚洗漱完,刮了胡子,清爽又俊朗。
他看着坐在床上神情呆呆的晚棠,抬起手朝她额头上弹了个爆栗,结果发现她额头有些发烫,他皱了皱剑眉,“感冒了?”
晚棠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电视柜抽屉里有药,吃了再睡一觉。”
“知道了。”
见她怏怏地,薄时礼俯首,将她压到身下。
晚棠双手撑到他胸膛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呼吸有些急促,“你干嘛?”
薄时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吻上了她。
晚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推开,“你有毛病吧,会传染的。”
男人咬了咬她的唇瓣,呼出来的气息洒到她薄嫩的娇肌上,嗓音低哑磁性,“晚晚,别胡思乱想,你可以将我当成你的依靠。”
听到他这样说,晚棠的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将他当成她的依靠吗?
两人重新在一起,快将近一年了。
他真的有为两人以后的人生路做过打算吗?
他从没有带她见过他的家人和朋友,若不是倾倾的关系,也许她连傅队都见不到。
若她还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也许会被他的甜言蜜语骗了。
但她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还轻易上他的当?
她也没有直接回驳他,细白的手指揪着他衬衫衣领,俏脸上露出笑意,“只有法律被认可的关系,才算是依靠,就像傅队和倾倾,你能做到吗?”
薄时礼眯了眯幽深的凤眸,“你想跟我结婚?”
“你敢娶吗?”
薄时礼亲了亲她的唇瓣,“晚晚,那只是一张废纸。”
晚棠唇角笑意加深,杏眸里满是讥诮,“所以,连废纸你都不想给,我凭什么要将你当成依靠?”
她用力将他推开,“你去上班吧,别在这里招人烦了!”
薄时礼从床上起身。
他看着将脸蒙进被子里的女人,眸光幽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开。
听到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晚棠掀开被子,她坐起身,双手环住自己膝盖。
不知为何,鼻头酸涩得厉害。
这段关系,必须要结束了!
……
吃了感冒药,晚棠在家里褒了粥,炒了两个菜,打包好带到医院。
和晚盈一起吃了东西,她陪着晚盈说了会儿话。
晚盈看着晚棠,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薄时礼跟我的关系?”
晚盈点头。
“妈那年手术需要钱,我找的他。”晚棠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晚盈已经是大人了,她自然明白晚棠话里的意思。
她抱住晚棠,眼眶里涌出水雾,“姐姐,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委屈,他那么好的条件,也不是谁都看得上的。”
从晚盈病房出来,晚棠准备离开。
经过白薇儿病房时,见病房门半敞着,她朝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微微愣住。
白薇儿坐在沙发上,白小雅站在她身后,正在替她戴一条璀璨夺目的红宝石项链。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是那次拍卖会上,薄时礼拍下来送给她的。
但是太贵重了,她没有要。
他已经送给白薇儿了吗?
“薇儿姐,时礼哥对你真好,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毕竟你们是彼此的初恋,只要你肯向他表达心意,他定会甩了那个金丝雀,跟你在一起的!”
晚棠狠狠愣住。
彼此的初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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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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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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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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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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