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站在门口,想跟进去,但又没那个勇气。
她可以想象,自己跟进去后,也只会受到薄时礼的冷落,与柳莺莺的嘲笑。
就在晚棠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臂搭到了她肩膀上。
晚棠回头看了眼,是一个长相帅气,但神情油腻的公子哥。
公子哥看着有些眼熟。
晚棠很快就想起,先前这位公子哥是跟着薄时礼一起打球的。
好像是想要巴结薄时礼的一位商家吧!
“美女,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想进去?我带你一起进去怎么样?”
晚棠将公子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甩开,俏脸冷下来,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但公子哥很快就追了上来。
“你装什么清纯呢?你先前看薄总的眼神,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想勾搭薄总是吗?”
公子哥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与鄙夷,“每天往薄总身边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多少你知道吗?你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让薄总看上你?你没发现,薄总连记眼神都懒得给你,足以可见,他是看不上你的!”
“你还不如乖乖跟了本公子,你想要什么,本公子都可以送给你——”
公子哥看着晚棠灵动水灿的小脸,纤白笔直的双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伸手,朝晚棠的翘臋摸去。
晚棠抬起腿,用力朝公子哥身上踹了一脚。
“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油得都能炒菜了,看着就恶心!”
公子哥没想到晚棠如此野蛮凶悍,他气得脸色发青。
在晚棠即将离开时,大掌一把揪住她马尾,将她用力扯了过来。
晚棠的头皮,顿时一阵撕痛。
她被公子哥扯着,压根没法反抗。
她头皮的疼痛还没缓解,又被公子哥按着后脑勺,用力往前一推。xǐυmь.℃òm
晚棠的额头,撞到了走廊的墙上。
脑袋有片刻的晕眩和空白。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额头滑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公子哥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晚棠,笑着朝她走来。
“还在我面前横吗?臭表子,看老子不弄死……”
话没说完,他后腰突然狠狠挨了一脚。
公子哥没站稳,身子往前一趄,额头重重地撞到了前面的墙上。
砰的一声,比晚棠撞得还狠!
他还没反应过来,膝窝,又被人重重一踢。
他双腿跪到了地上。
公子哥疼得爆粗口,“他妈的,谁这么……”
话没说完,头发就被人大掌揪住,公子哥的脸被迫仰了起来。
视线对上了一双幽深又阴鸷的细长凤眸。
男人向来斯文隽逸的脸上,像是覆了层冰冻的寒霜,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薄、薄总……”
薄时礼揪着公子哥的头发,狠狠将他的头,按着往墙上撞。
他动作,凶狠又冷戾。
四周空气里,蔓延出血腥味。
柳莺莺从包厢出来,看到走廊里的这一幕,她吓得不行。
“薄总,不能再打下去了,不然会出人命的!”
无论柳莺莺说什么,男人好似都听不进去。
晚棠反应过来,在男人又要按着公子哥的脑袋,往墙上撞去时,她拉住他衣摆,“薄时礼,不要再打下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像一抹春风,注入了男人冰冷的心湖,在那里漾起一丝轻微的涟漪。
男人回头朝她看了一眼。
脸上阴沉的神情,不见好转,反倒更显冷厉骇人。
晚棠额头破了点皮,一滴温热的血液,滴落到了男人漆黑锃亮的皮鞋上。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继而视线落到公子哥身上。
“滚!你们公司,我薄氏,以后永不合作!”
公子哥浑身一颤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一瘸一拐的离开。
柳莺莺看到薄时礼为晚棠出头,她心里蔓延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薄总,不能让晚棠跟他再续前缘。
“薄总,你皮鞋都被晚棠弄脏了,让她跪下来替你擦干净吧!”
薄时礼朝晚棠看了眼,她头发被公子哥扯得散开了,额头破了皮,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尽管如此狼狈,但她眼神却骄傲清亮。
一副绝不会跪下来给他擦鞋的样子。
薄时礼扯了扯唇角,嗓音清冷淡漠,“鞋确实脏了。”
柳莺莺听到薄时礼这样说,立即对晚棠颐指气使,“你还不快跪下来?”
薄时礼朝柳莺莺扫了眼,“你跪。”
柳莺莺睁大眼,“薄、薄总,我……”
“不跪就赶紧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柳莺莺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男人,眼眶里涌出泪水。
她知道薄时礼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敢再在他面前博存在感,转身抹着眼泪跑开了。
薄时礼朝晚棠扫了眼,他薄唇冷冷开启,“跟我来。”
晚棠跟着薄时礼进了一间无人的包厢。
薄时礼坐到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一派矜冷清寒的贵公子模样。
“不是互不打扰,再不联系?”
晚棠将额头滑落到脸颊上的黏稠液体擦拭掉,她双手紧攥成拳头,长睫轻颤地看着他,“你明知我会来求你,不是吗?”
薄时礼摘掉金丝框眼镜,修长白净的手指捏了捏鼻梁。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眸光,显得愈发幽深细长,但同时,也透着无限的危险。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凭什么帮你?”
晚棠指尖用力掐着自己掌心。
男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有没有价值的货物。
“你想要怎样?”
薄时礼将晚棠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眼神凉薄,不带半点温度。
“你现在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愿意出手帮你的?”
晚棠长睫轻轻颤了颤,“我有!”
薄时礼扯了下唇角,“晚棠,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你这副身子,我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
“谁说我要用身体换取你的帮助?”
薄时礼挑了下眉梢,“不然?”
晚棠原本想将流产的事,一直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他的。
但这件事,凭什么痛苦和伤害只能让她自己承担着?
她要利用他的愧疚心,来换取她弟弟的健康!
这是他欠她的!
“你知道那天我为要刺你一刀,决绝的提出结束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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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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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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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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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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