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至黄昏,村内一根根烟柱直冲云霄,给天蒙上了一层阴影。
村长大院。
“黑乎乎的,这是哪?”
院中地窖内,陆明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后脑勺传来的疼痛令他还有些迷茫。
他依稀记得,刚才他修炼完,正准备帮爷爷做饭,当他转过身时,身后一记重击将他打昏,失去了意识。
“嗯?怎么被绑了?还被堵住了嘴?”
陆明很懵,用地窖缝隙透进来一丝光亮勉强看清了自己的状况。
这时,地窖裂缝突然被一只人眼堵住,吓得陆明猛的一震,但随后又冷静下来,他看出了这是他爷爷叶涛。
“那……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原因吗?我……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对那个女孩子到底算不算喜欢。”
对于这个问题轩辕秩成是这样回答的:“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哪有什么对错?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我不能说。”夏凡一口回绝了,不愿提及那个女孩的名字,再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对她动心了,所以在那之前还是……
轩辕秩成因此非常懊恼,这不就相当于说话说一半吗?给人整得挺难受啊。
“为什么不行啊?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这,快说,那个女孩是谁!”
“不说。”夏凡坚决的回绝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那个名字的。
“哈?我问你半天了你就这么折磨我呢,这不还是等于白说吗?瞧把我激动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一旦说出这个名字很有可能就会引战,而那个女孩将会成为这件事情的导火索,瞬间点燃炸开,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也肯定会闹的非常僵,从此形同陌路,还是将这份喜欢隐藏在心底好了。
“安宁,记住,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叶涛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不舍,走向院门。
陆明还很疑惑,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随后院门便被马蹄粗暴踢开,数十名骑兵瞬间涌入院中,围住了叶涛。
同时为首骑兵高扬马蹄,狠狠踢下,将苍老枯寂的叶涛一脚踏在地上。
“噗…”
叶涛胸膛被踩出一个凹槽,一口老血喷出,鲜血四溅,正好有一滴跌进裂缝,滴在了陆明脸上。
这一幕令陆明瞳孔猛的一缩,身躯如遭雷击,双目瞬间血红。
青筋暴起,身躯内似有无穷力量要释放,但被绑住他的绳索牢牢捆住。
这时,掌兵太监常正走进了院中,冷漠的看着倒地的叶涛,神情一冷:“大胆,陛下说的是完好的带他回去,谁允许你们动手了?”
周围的军士瞬间低下头,默不作声。
掌兵太监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走过来,一脚踩在叶涛的胸口。
“混账。”
陆明在心里怒吼,这一脚仿佛是踩在了他身上,双拳紧握,兴许是太过用力,指甲插入掌心,浸出了鲜血。
从他记事起,爷爷便将他呵护的极好,教他修炼,早年为了稳住他的天赋,甚至不惜搏命得到一枚兽丹,以至于留下残疾。
而如今,竟然有人当着他的面将其打伤,还将其一脚踩在脚下,这让陆明如何能忍。
动他可以,动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那不行!
“呜…呜…”
陆明眼眶泛起泪水,但身体被死死绑住,似乎还有封印在上面,哪怕他奋力挣脱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咱家没记错的话,陛下对您也不薄,为何要反?”
常正冷漠道,右脚用力的踩下去,令叶涛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差点昏死过去。
叶涛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抬起枯手指着常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嘴硬。”常正神情欲冷,猛的一脚踩下。
“不…”陆明眼眶滴出了血色泪水,身体疯狂挣扎,可绳索上的封印牢牢制住了他。
奄奄一息的叶涛,艰难的偏过头看向屋内,而这正好被常正捕捉到。
常正挥手,身旁骑兵立刻下马冲进屋内。
“我也不磨叽,只要你交出当年逆贼的遗腹子,咱家可以自作主张留你全尸,怎么样?”
“这是咱家最后一次这么客气。”
常正蹲下,凑到叶涛面前,道出来此的目的,神情戏谑。
“休…休想。”叶涛十分冷漠,丝毫不妥协。
他带着陆明躲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么将他交出。
就凭当今陛下软弱的性格,肯定会迫于压力而将陆明送出。
“禀大人,屋内发现一条密道,看样子是通往后山的。”
屋内的军士出来汇报。
这时,常正起身正要说话,外院突然冲进一人,单膝跪地:“大人,后…后山有人逃跑,其中有一位看样子年纪不大,应该是大人要找的那个。”
“你看,不交出来咱家也找到了。”常正挥手示意他退下,低头冷漠的看着叶涛:“那么你的作用也就没了…”
哧啦…
常正一掌按下,一股浑厚玄气化作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剑,洞穿了叶涛。
“啊…”
看到这一幕的陆明瞬间抓狂,如同野兽一般失去理智,无声怒吼,那一剑不光击穿了叶涛的心脏,也击碎了他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一直谨言慎行,可换来的是他唯一的亲人被杀…
此刻的他,心疼的可怕,指甲深深插入了掌心,暗黑色鲜血不停的往下滴。
“传令外围士兵,往内收缩,务必抓住他,如果让他跑了,那你们的人头也就丢了,明白吗?”常正语气十分阴冷,瘆得在场众人脊背发凉。
“是。”军士立马上马准备追击,而这时外面又跑进来一人,单膝跪地:“大人,我已将村子所有人集中到了广场,请大人前去问话。”
他话音刚落,常正一个瞬身过来,一巴掌扇飞了他,怒斥道:“这么久才办完,黄花菜都凉了。”m.χIùmЬ.CǒM
“大人饶命。”那人被吓得不轻,连忙磕头认错,试探的问道:“那…大人,那些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常正眉头一挑:“窝藏逆党,你说该怎么办?”
“全都杀了。”
“是。”
那人抽出腰间佩刀,领命离开。
常正骑上马,朝后山追了过去,屋内骑兵也跟着出去。
不多时,院外传来了震世骇俗的惨叫声,连绵不绝许久…
待一切回归寂静,陆明终于挣脱了绳索,小心的从地窖内爬出。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叶涛的身躯,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爷爷…”
陆明低声嘶吼,爬到叶涛身边,轻手抚摸着他那满是褶皱的脸庞。
就在陆明的手触摸到叶涛脸颊的瞬间,叶涛猛的睁开眼,用尽力气握住叶他的手,看了他最后一眼。
“爷爷,你没死?”
陆明一阵惊喜,连忙扶着他坐起来,可当他再看时,却发现叶涛双眼无神,刚才强有力的手臂此刻却无力的倒在了一旁。
“啊。”
四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都被无边的戾气笼罩着;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四周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都来源于这个男子。
眼前的这个男子叫作轩辕秩成,此番前来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叫姜凛的男人算账!
细长的睫毛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发丝随风飘扬,形成一种浓烈的战场,身上缭绕着可怕的死亡气息。
他那双好看的令人陶醉的丹凤眼早已被染上血色,眼中却又充满愤怒,幽深冷凛,宛若血月;
男人的身影隐匿在黑夜之中,似乎就像漫画中的定格一样,正在不停的闪动着。
闪电瞬间照亮了四周昏暗的场景以及染上鲜血的牌匾——姜府。
天色暗沉的吓人,反而增添了更多的诡异气氛,似乎正在渲染这赤月般的场景。
他正在一点点的向前方走近,安静的连脚步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宛若妖龙一般赤色的身影撕破虚空,诡异的现身在姜府门口。
两个门卫感觉到了这种逼人的寒气,四肢仿佛僵硬了一般,拼命地告诉自己快动起来啊!可这种噬人心骨的可怕气场让人心生惬意。
“姜凛在哪?”
轩辕秩成淡然的说出来这四个字,在说出来这四个字的同时充满着无休止的怨念,足矣表现出对他的仇恨。
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是秩序之神;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之时舌头好像打结了一般,好不容易才鼓起了说话的勇气,艰难的开口道:“在……在大厅里。”
轩辕秩成没有说话,略过他们两人,开始向前方走去。
一瞬间他们好像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下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这个红眼睛的男人真的招惹不得。
他们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用尽了全部力量去嘶吼,一瞬间这个府上好像炸开了锅似的。
“白头发的魔鬼啊!”
“红眼睛的怪物!”
只剩下了人们正在歇斯揭底的哀嚎,好像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眼前的这个怪物是比龙类,比异兽还要可怕的生物!光是跟他的眼睛对上就无法动弹,一定是一个使用妖术的妖怪!
白发魔鬼?
红眼怪物?
呵,怎样称呼我都无所谓了,冤有头,债有主,此番前来我只是为了找他算账,不想伤及无辜。
仿佛浑身充满着王者之息,杀气摄入,令人胆战心惊,其势宛若震怒山河之势;
轩辕秩成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人呐喊,肆意的向前方走去。
永远都忘不了过去那段最为黑暗的日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因为权势就得高人一等,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吗?
想到这里轩辕秩成的眼中就充满着浓浓的恨意,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天上再一次降下刺眼的闪电,把整个昏暗无比的房间给点亮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足以渲染的格外恐怖
“嘎吱嘎吱”
只听见门窗不停拍打的声音,更是造出了惊悚的氛围;
大厅内一个男人带着不安的心情坐在位子上直打着哆嗦,颤抖的双手翻动着手上的书籍。
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他阅读的书籍竟拿倒了,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当姜凛听到这些人抱头鼠窜嚎啕大叫的声音时彻底慌了手脚,书本也因此吓得掉落在地上,现在的他是真的无路可逃了。
怎么办?那个男人找上门来了,他此番前来一定是为了报仇!
怎么办?不如赶紧逃好了!对,趁着那个男人还没有找到自己之前……逃!
怪自己一时糊涂,紧张到忘了思考,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对,他是这样想的也决定这样做,确认四周无人后从抽屉里拿出自己这辈子不是靠正当手段得到的金银珠宝,放到了包袱里。
随意的挑选了几件衣服放到里面,把它抗在自己肩上准备逃离,刚打开门的一瞬间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眼中尽是寒意,让人如坠冰窟。
在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脸时眼中除了杀意还有怨念和恨意。
姜凛无比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人,瞳孔无限放大,吓得忘记了呼喊救命,本能的吞了吞口水。
包袱瞬间坠落在地上,包袱中的那些不义之财也就此散落一地,轩辕秩成也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
“这段时间你倒是捞了不少油水啊。”
一对血瞳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对他只有无尽的恨意!
就是这个男人,为了所谓的利益,陷多少无辜之人于不义,陷于水生火热之中。
姜凛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正在逐步靠近,而今天他是在劫难逃了。
也许是因为做了坏事心里有鬼,瞬间结巴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
“这些都是小人、小人自己赚的。”
“你用了什么手段你自己心里清楚!”
轩辕秩成眼中红光一闪,内心深处岩浆般沸腾的怒火正在不断翻滚着,随时都可以了却对方的性命。
那是一个宛若杀神再世,又或者说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那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受,令人心惊胆颤。
犹如古代的刽子手正在对犯人身上上下其所,一寸寸的扎入对方的身体里,正在犹豫从哪里下手。
身上所散发着那样的煞气,是因为无法除尽世间肮脏,获得一片真正干净的天地,从而压抑的不满情绪。
“弑我同胞,欺我兄弟,勾结司马问天陷我入狱,伤我女人……姜凛,我原本幸福的人生全都被你给毁了!”
陆明一拳打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埃。
突然,他发觉袖口处有什么东西掉出,捡起来,他发现是一张折起来的纸。
打开纸,他看到上面的内容:安宁,我已预知死亡即将到来,也明白已经丧失了逃跑的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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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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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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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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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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