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县北的军营里,燃起了一座座篝火,士兵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最近他们的日子,相当滋润。
从晋州源源不绝运回来的物资,肥了许州主的腰包,而他也没有忘记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许州军,拨下了大批款项,给许州军的士兵们改善生活。
前线浴血奋战的士兵们自然是大头,不过后方做后勤的许州军们,他也不曾忘记。
昌平县的许州军们,腰包最近也大大地鼓起来了。
“不知咱们什么时候能打到晋州的州城?晋州一向富庶,不知晋州主的仓库里会有多少宝物,到时候就发了。”
“我倒是听说晋州主府里美姬如云,个个都是尤物啊!”
“美姬算什么?听说晋州主有十三个女儿,号称十三钗,个个都是绝色佳人呢!”
说话的兵士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真羡慕那些去了许州的兄弟啊!”
“可怜我们留在后头的,是没有这个福气喽!”
没能去的士兵们十分惋惜、遗憾。
当初是觉着去了战场九死一生,这才想方设法地留下。谁知道战事会进行地如此顺利呢?早知如此,当初也该去搏一把,说不定回来就加官进爵了呢!
这时,又有士兵道:“福气是没了,但灾不也没了吗?”
“对啊,看何家那些人,也真惨啊,去了五六百,一个也不剩。”
“只留下些孤儿寡母的,可怜啊!”
这么一说,许多士兵就又庆幸起来了。
这时又有士兵挤眉弄眼地道:“可怜的话,不如兄弟你多多去照顾一下啊!”
“这么多寡妇,没有人照顾,日子该多难过啊!”
顿时,许多士兵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何家后来居上,早就让他们这些原来的许州军很有些心里不舒服了,这回出了事,真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何家出身好,曾经是中州余河县当地的世家望族,想必娶的女子个个都是细皮嫩肉、姿色过人的。
许多士兵心里暗暗就有些心思浮动。
副官眉头一皱,别的倒也罢了。
他看中的那个黑丫头,可不许人同他抢。
副官当下就想警告士兵们一番。
恰在这时,钟南回来了。
副官是知道钟南今日去干嘛的,这时看他脸色,就晓得事情不大顺利,不然,钟南脸色不该是这样,没有丝毫的喜色。
士兵们也看到钟南回来了,立马收敛了不少。
钟南的脾气可不好。
“大人。”
副官迎了上去。
钟南径点点头,径直往他营内的居所走去,副官忙跟了上去。
因为是常驻军,长期扎营睡地上太受罪了,所以,兵营里是有专门的住处的。最大最好的自然是给驻军最高长官温校尉的,他是单独居住的,还带了个院子。
其他人就没有单独的住处了。
不过,作为温校尉手下的五个百人令之首兼义子,钟南的房间也很不错,是个三开的套间,后头还带了两间耳房。
三开东边的做了卧室,西边的是书房,中间则是待客的厅。
后头的耳房,住了两个亲兵,负责平日里的洒扫、整理。
此时那两个亲兵无事本来坐在门槛闲聊,见钟南回来了,忙站了起来给他打帘子。钟南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脚步一转,进了西边的书房。
副官忙跟了进去,并极有眼色地给钟南倒了杯茶。
钟南连喝几杯,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他抬了抬下颌,示意副官坐下,副官这才在他下首坐了。
“大人,今日的事,不大顺利?”
副官小心翼翼地问。
钟南点头:“何家大姑娘亲口拒了我。”
副官勃然大怒:“大人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敢拒绝大人?我这就带兵去抓了她来给大人赔罪。”
说着,副官就要出去喊人。
钟南拦住了他。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我还缺?”
“抓她不难。”
“只是,要名正言顺地拿到何家财产,就没那么容易了。”
钟南皱起眉头:“你也知道,那几个同我都不大对付,我虽然不惧他们,但落下了把柄,他们肯定会去义父那里告状的。”
钟南不想横生枝节。
被告状他不怕,但温校尉为了平息同僚间的纷争,肯定会让他把好处分出来一部分,温校尉那里自然也少不了上供,还得是大头。
如此一来,还能落在他手里的还有多少?
下了这许多工夫,最后落在手里的也许不过十分之一,钟南不甘心。
要不然,他干嘛费那么大劲刷何家的好感,甚至亲自去提亲?这有了名正言顺的名义,温校尉和那几个,就算后来发现了眼馋,也不好再下手了。
毕竟,这都是他的家事了。
只是,想法虽好,结果却出人意料。
谁能想到,何家的女人竟然如此有主见,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胡乱抓根救命稻草就算了,让他的盘算落了空。
钟南倒是不怕再花功夫。
只是担心,耽搁的时间长了,别人也打起了何家的主意,那就麻烦了。
钟南有些头疼。
副官也晓得钟南的顾虑,事情进展不顺利,他也急。他还等着钟南把何家弄到手了,把那个黑脸的俏丫头赏给他呢!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副官的脑袋瓜子转得前所未有地快。
这一下,还真被他想出个法子。
“前几日,属下去春风楼,发生了件奇怪的事,那里的老鸨可开心了,甚至,还请了属下免费喝了一坛酒。”
副官突然提起件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
这的确是件奇怪的事情,进了青楼不扒层皮下来,老鸨是不死心的。什么时候,竟然还会主动请人吃酒了?
钟南去了不知多少趟,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
那春风楼的老鸨是出了名的爱计较,雁过都要拔根毛的。
不过,他晓得副官不会突然说废话,因此,还是保持了耐心听着,只是目光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副官。
副官继续笑道:“后来,属下从楼子里的姑娘那里听到了个消息,说她们妈妈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她仇家的男人们都死绝了。”
“大人你猜?那老鸨的仇家是谁个家?”
“何家。”
钟南肯定地说,不然副官没有跟他说的必要。
副官点头:“的确是何家!”
钟南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你的意思是……”琇書蛧
副官笑道:“如果能趁机让何家更惨,我想,那个老鸨定然是愿意的。”
“由她出面的话,大人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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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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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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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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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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