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稚——”明明是小奶嗓子,偏偏有强大的爆发力,“快来搬礼物——好多好多——”
“叫孟豫霖出来搬!”孟豫冬的声音响起。
孟豫霖的观点:哪有女孩子出来搬东西的?他弟那个废物废到这种程度了吗?
宰六的眼睛眨得挺替象感到无辜的,毕竟宰稚的力气可比象大多了。
他煞有介事地说,“大哥,在我们家,重活都是宰稚干的,做饭洗衣服什么的都是象干的。”
孟豫冬:……
就是说,每一天都在刷新认知。
是这个世界不一样了,还是我跟不上时代?
好在孟豫霖和宰稚都出来了,孟豫霖从厨房,宰稚从卧室。
就在宰稚出现的那一刻,宰六忽然尖叫起来,“宰稚,你受伤了!你怎么了?”
宰稚穿着件长睡裙,倒也严实,但脖子和锁骨是露在外面的,原本雪白的皮肤,现在布满斑斑点点的红痕。
孟豫冬移开了眼睛,孟豫霖用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小六,厨房里有鲜肉包子,快去吃。”赶紧去吧!别搅事了。
但宰六是谁?是与主人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忠心耿耿机器人,主人受伤了,他能独自去吃肉包?但凡是個机器人都不会干这样的事!
他像颗小肉炮弹一样冲到宰稚面前,把宰稚拉蹲下来,要检查她的伤。
宰稚也被他闹得一脸懵,她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反而……舒服得很,嘿嘿,想着昨晚的事,她忍不住想要偷笑,觉得心里面都是甜滋滋的,好像喝了象做的蜂蜜茶一样。
宰六看了看,十分笃定,这是淤血了,被人揍了!当即鼓起了他的包子脸,“宰稚,你在这里还能被谁揍?你自己看看!”
宰六用手机给她当镜子,宰稚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宰稚是谁?宰稚可是有强大理论基础(小说)和导师(小猫)的,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她很难得的,没有薅宰六的头发,只捏了把他的包子脸,笑眯眯的,“不是啊,是象,”
这还得了?
“象,你家暴吗?”宰六又失望又痛心,他和宰稚多么喜欢象啊。
最尴尬的是孟豫冬好不好?难道他要在这里听他弟和弟媳的私房事?孟豫霖这个不着调的,真的在任何事情上都不着调!
愤怒的一眼扫过他弟以后,他直接告辞了。
孟豫霖:???行吧,反正也的确是他的错……咳咳……
然后,就看见宰稚不知道跟宰六小声说了句什么,宰六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还掐着他的胖指头算了一下,“我要当舅舅了吗?”
宰稚笑得比窗外的朝阳还灿烂,“也许吧,谁知道呢。”
孟豫霖:……你们这进度实在是太快了。
孟豫冬准点到的公司,多年工作习惯,迟到是绝对不可能的。
跟他一起回公司的还有骆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一起跳舞的关系,孟豫冬觉得再见到骆施挺尴尬的,全程比平时更沉默,到威光大厦之前还好,车里还有个气鼓鼓的小羽毛,送小羽毛回去之后,再到威光大厦送宰六,孟豫冬就抢了阿林的活儿——送小团子回家,并扛了两大箱礼物。xǐυmь.℃òm
一套操作把阿林直接整懵逼了,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两天有没有做得不周到的,让老板对他不满了,想来想去,也没有啊……
孟豫冬当然不知道阿林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给小团子扛两箱子东西比在车里跟骆施单独待在一起自在多了。
当然,还是避免不了要跟骆施一起回公司,同一个公司的,也避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回到办公室,坐下来,不由自主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而正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请进。”他端坐,然后愣住。
来人正是骆施,手里拿了个信封。
孟豫冬的眼睛下意识往左移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左后方的盆景上。
骆施在他办公桌前站定,“孟总,我想辞职。”她把信封放在了他桌上。
孟豫冬呆住了,“为什么?”
骆施深吸了一口气,“我一毕业就来到公司,这几年您教了我很多,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的人生,达到了我自己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人总是贪心的,我想试试,我是否还有更多可能。”
孟豫冬这个人,可以说一生都没有过犹豫的时候,理性、坚定,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哪怕是此刻,前一秒他还觉得跟骆施共乘一辆车尴尬,在他看见这封辞职信以后,他还是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想骆施走。
理由很多。
骆施这几年已经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公事私事,乃至孟家的家事,她都有深入的参与,就这么辞职走了,他短时间内难以找到一个替代的人,不说别的,她这一走,那些亲朋好友家里办什么喜事,该怎么送礼他一时都理不清,毕竟,这几年是把她当弟媳来培养的,孟家的半个准女主人。
“我不同意。”他根本没去看那封辞职信。
骆施有心理准备,可能要费一番口舌,但没想到,他否决得这么干脆利落。
她下巴微抬,“孟总,我已经决定了,我知道,我突然提出来辞职有点仓促,所以,我会遵守公司规定,一个月以后再正式离开,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会打好移交,也给公司时间找到人替代我的岗位。”
“你觉得,你的岗位是一个月就能有人替代得了的?”孟豫冬说的是实话,就算有人有她这样的能力,他也不可能一时给予这样的信任。
骆施淡淡一笑,“孟总,没有什么事是离了谁就不行的,我当初来的时候,不也是新人?”
“那怎么一样?”当年就是把她当自己人来培养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孟总,人生在世,总有人走,总有人来,聚散而已。”她轻道。
孟豫冬觉得莫名其妙被她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弄得心里发堵,不由冷笑,“你倒是看得开。”
骆施默然。
“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高度?你说。如果是太累了,我可以给你放假,想休多久都可以,辞职,是不可能的。”孟豫冬从来就不是一个服软的人。
“我想,继续念书,去进修。”骆施道。
孟豫冬忽然无话可说了,他的确是不能阻止人追求上进。
话说,他弟怎么就没学到骆施身上半点好呢?骆施当年又是看上了他弟什么?一个勤奋好学、永远在努力,一个混世魔王,只会招猫逗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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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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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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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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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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