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凌雪抬手一推,就微微往后坐了坐。
和穆凌雪隔开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穆凌雪看着杜厘,识趣的样子也没有说太多什么。
而是急匆匆的又拿起桌子边的水壶和水杯倒了杯水。
这次的水流不似刚刚的小溪,而是,会聚了无数小溪的奔流大海。
只一会儿,水杯就被装满了。
杜厘看着穆凌雪急匆匆的样子,又是一阵笑,看向穆凌雪的视线也越发柔和。
他其实很高兴,穆凌雪能够因为申韵儿有情绪,正因为那样才验证了,穆凌雪心里,是有他的。
穆凌雪也正是因为在意,才会这个样子。
相比之下,他让穆凌雪如此担心,反而有些罪恶感。
穆凌雪三下两除二,就将水杯里的水喝光,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才像是终于缓过劲来一般对着杜厘。
"那你今天碰到申韵儿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穆凌雪面上是一脸严肃。
看着如此正式的穆凌雪,杜厘也不再捉弄她。
"我只是有些惊讶,会在这里见到她而已……"
杜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穆凌雪打断。
"她?"
穆凌雪微笑的看着杜厘。
杜厘看着穆凌雪的微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这个眼神,杜厘总觉得穆凌雪是在看考古挖掘现场,挖掘出来的人骨头。
杜厘连忙改口。
"申韵儿、申韵儿。"
说着还对穆凌雪一脸赔笑,动作麻利的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穆凌雪接过杜厘手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撇了撇杜厘一眼,将水杯放回桌面上。
"继续说。"
穆凌雪的语气十分平淡,脸甚至没有直视杜厘。
收到旨意的杜厘,点点头又继续往下说。
"我看到申韵儿也只是惊讶,她会在这个地方而已。
看着她和一个年纪是她两轮的男人站在一起,我只是觉得她好笑,同时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幸运。"
穆凌雪飞快的捕捉到重点。
"好笑?"
穆凌雪似被杜厘的话吸引住一般,转头看向杜厘。
杜厘看着穆凌雪看向他,点了点头。
"嗯,在申韵儿的价值观看来,金钱的堆砌、年龄的差异,都超过真挚的情感,她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穆凌雪微微点点头,似理解了他的话了一般。
杜厘不等穆凌雪说话又接着开口说。
"申韵儿的价值观是我所不认同的,当初她能离开我,而我也得到了小北的抚养权,我觉得我很幸运。
小北跟着这样的妈妈,想来,之后的生活,也不会快乐。"
说完杜厘温柔的笑了笑。
穆凌雪听着杜厘的话,又看着杜厘的神情也微微放下心来。
看来杜厘并没有被申韵儿的出现所影响到。
不,或许应该说是被影响到了,但是很正面,积极的影响。
在穆凌雪没有回应杜厘之前,杜厘一直微笑着。
仿佛是在给穆凌雪适应的时间一般。
"好,我知道了。"
穆凌雪说完这句话后站起身,转身向卧室走去。
杜厘看着穆凌雪干脆利落的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没有任何一丝留恋的样子,微微一愣。
"你去哪,你还在生气吗,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吗,还用不用再说清楚些?"
杜厘坐在沙发上,焦急的提问,疑问的话语,音量一句高过一句。
穆凌雪听着身后杜厘焦急的问话,微微一笑。
笑容十分灿烂,脸上的疑云已经散去。
她用着恰到好处的音量回答。
"收拾收拾,准备泡温泉,不然多浪费。"
杜厘听到穆凌雪的话后,微微转头看向飘窗下的温泉。m.χIùmЬ.CǒM
露出了亦如穆凌雪一般灿烂的微笑。
他低声呢喃:"的确很浪费。"
杜厘飞快站起身,三步做两步就朝着卧室走去。
"等等我。"
温泉行馆,傅宅。
傅霆瀚看看怀里缓不过劲来的陈芷文微微一笑。
得到陈芷文的一记怒视之后,又"呵"的一声笑出声来。
傅霆瀚紧紧的抱住陈芷文,两人之前不留一丝空隙。
他凑到陈芷文耳边,在她耳边低声念叨。
"这么多天了,我好想你,终于能够抱住你了。"
陈芷文的眉眼,本来还带着怒意,手也不住的挣扎,想要脱开傅霆瀚的怀抱。
听到傅霆瀚的话后,却停止了动作。
陈芷文的手垂在身后,眼睛闭了闭,又在再次睁开,神色是晦涩难明。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芷文用平淡的语气对傅霆瀚问道。
若非他们观点不同,还到了会发生争吵的地步,她也不会这个样子。
处处针对傅霆瀚,更是像刺猬一般,竖起尖刺保护自己。
她其实也不愿这样。
"字面意思。"
傅霆瀚简明扼要的对陈芷文说到。
陈芷文听到傅霆瀚的话后,就是一阵恼怒。
"是吗?"
陈芷文语气里带着笑意。
还没等傅霆瀚反应过来。
陈芷文就抬起在垂在傅霆瀚身后的手,竖到前面,用力一推,脱离出了没有防备的傅霆瀚的怀抱。
"说人话。"
陈芷文一脸严肃的对傅霆瀚说到。
傅霆瀚看着陈芷文那仿佛要是他说错一句话,下一秒他不死也要没半条命的表情。
暗暗咽了咽口水。
要是把陈芷文逼急了,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傅霆瀚敛下眼里的笑意,换一脸正经的表情。
"我一直不同意,你独自处理事情,那是因为这件事情可能会带来危险,甚至可能是致命的危险。
没有人也没有办法保证,你一定能够安全,即使是轻微的擦伤,我也舍不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芷文。"
傅霆瀚对着陈芷文说道。
神色和语气也随着话语越发温柔。
陈芷文听到傅霆瀚的话,愣了愣。
"能有什么是致命危险?"
傅霆瀚听着陈芷文的话,眼睛暗了暗,里面似乎渗进了黑墨一般,找不到半点留白。
"我不想你去冒险。"
"可是……不去锻炼,我也得不到提高呀。"
陈芷文微微迟疑了一阵才说到。
随后又脱口而出:"我想有一天,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不仅仅以傅太太的身份。"
这句话陈芷文说的异常坚定,似对傅霆瀚说也似对她自己说。
傅霆瀚听到陈芷文的话,又温柔地笑了笑。
"所以你去做吧,我不希望我会是阻止你的那一个人。"
陈芷文听到傅霆瀚的话后,又是一阵呆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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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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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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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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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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