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温在她手上,虚幻却又真实。
父亲出车祸后的惨状一幕幕又重现在她的脑海里面。
"家主刚刚打电话让我们过来,说陈安安来了。等我们到了就看到家主已经受伤了,陈安安拿着刀又准备刺向家主,险些丧命。"
陈安安,又是陈安安!
她转头望着不远处的陈安安,恨不得一刀将她捅死。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滚烫的热水夺眶而出,为什么自己懦弱到这种地步。
一旁的韩力有些慌张了,自己还没应付过这种局面啊。
"夫人放心,刚刚我已经打给柳医生了,他很快就到。"
柳子森的医术,陈芷文自然是放心的。
但看到现在躺在自己怀里面的傅霆瀚,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喉间溢出来的酸痛感让他说不出来话。
手也不自觉地在颤抖,她多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噩梦啊。
"她得手了吗?"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看向窗外,雨滴落在玻璃上,发出各种声音。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勾勾地望着窗外。
"没有,但傅霆瀚受了很重的伤,大概这段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了。"
这话让她握紧了拳头。
"陈芷文,我一定要让你死。"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对陈芷文恨之入骨,连时间都没有冲淡半分。
傅宅。
"他怎么样?"
柳子森来了之后就赶紧处理伤口,傅霆瀚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是汗珠。
"伤到了动脉,伤口还感染了。情况不是太好,但现在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没有生命危险。"m.χIùmЬ.CǒM
床上的傅霆瀚手臂上缠满了白纱布,旁边还放着换下来的纱布,染满了血色。
陈芷文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害怕失去傅霆瀚,就像当时害怕失去自己父亲一样。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语气中满是焦急。
如果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她不敢去想后果。
"你先别着急,什么时候醒我还真的没有把握,这就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撑过来了。"
说着,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傅霆瀚,双眼依旧是紧紧闭着。听不到也看不到,仿佛这个世界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
"你在这里陪陪他吧,我得回医院拿点儿药来,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只见柳子森眼底尽是无奈,说完就拿着药包离开了。
傅霆瀚是柳子森最好的朋友,如今闹成现在这副模样,难免让人担忧。
走到外面正好遇到了刚刚回来的韩力,后面还跟着秦观。
自从上次秦观失忆了之后,韩力就很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去哪里都带着。
"陈安安呢?"
柳子森开口问着。毕竟现在陈安安难辞其咎,三番五次地暗中作梗,深夜闯入家门,还拿刀行凶,这怎么看都是死罪。
"已经交给警察处理了,您放心。"
韩力开口说道。
"那就好,这个陈安安这次也真是豁出去了。"
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这件事情,觉得不会是陈安安一个人做到的,不管是前面那几次陷害陈芷文,还是这次,背后都一定有幕后主使,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毕竟以她陈安安的办事风格,不可能会亲自动手。除非是有人激怒了她,又或者是被什么人利用。
韩力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她一共刺伤家主两刀,但都没有刺中要害,很显然,她的目标并不是家主,而是家主夫人。"
一旁的秦观开口说着,他一向都善于分析,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是最细致的那一个。
昨天晚上刚到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一点。陈安安一直都是往主卧方向去的,家主也是看破了这一点,才死死拽着她的。
这让柳子森和韩力醍醐灌顶。
"没错。顺着这条线一定要好好查查。"
房间里只剩下陈芷文和傅霆瀚两个人。
安静得要命。
陈芷文已经哭不出来了,她身上还穿着睡衣,紧紧握着傅霆瀚冰凉的手。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再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只感觉鼻头酸酸的,眼底的泪水却早就已经流干了。陈芷文很聪明,她自然想得到陈安安真正要对付的是自己。
而正是这一点,才让她无比愧疚。
破晓时分,天边的颜色色由浓转淡,陈芷文一夜都没有合眼,直愣愣地守在傅霆瀚床边,生怕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自己。
这天上午,殷子珉来到了傅宅,这让一直在外面守着的韩力有所警觉。
昨天晚上家主还特地给自己说过,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殷子珉。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傅家,一定是有什么目的。韩力这样想着,便上前拦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们家主现在不方便见人,您还是请先回去吧。"
殷子珉面色凝重,眼神里面是遮不住的担心。这让韩力看在眼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起码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韩力在洞察人心这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我……我只是,我想看望一下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殷子珉从昨天夜里就已经睡不着了,因为,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比任何人都还要担心。
"可是,现在我们家主……"
韩力表示很为难,但话还没说话,就被刚刚出来的陈芷文撞见了。
"殷先生?你怎么来了?"
看到殷子珉来了,陈芷文不知道怎么的,莫名有一种亲切感。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陈芷文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我想来看望一下你,啊,还有傅家家主。"
其实看望傅霆瀚只是借口罢了,他担心的只有陈芷文一个人的安危。
看到陈芷文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殷子珉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啊,韩力,放他进来吧,殷先生是我的朋友。"
韩力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肯放他进去,但还是跟了上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如今家主昏迷不醒,自己一定要安全起见,走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就这样,陈芷文带着殷子珉来到了卧室,傅霆瀚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手上的白纱布让人看了都害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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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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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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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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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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