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对上了傅霆瀚的眼睛,深棕色的眸子里面复杂极了。
"不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的。"
说完便抱了上去,像是安抚婴儿般一样。两个人紧紧抱着,近得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殊不知,在这样一个温馨的时候,一场始料未及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凌晨时分,陈芷文睡下了。而落地窗前,傅霆瀚正在低声讲着电话。
"梵,我们有必要再见一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定要搞清楚。
网络上的舆论也是很快就已经平息了,毕竟经过前几次接二连三的事情,网友们也都觉得不应该根据一个视频去评判。
所以傅霆瀚派下去的人还没有动手,风波就已经就此平息了。
订婚仪式过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陈芷文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瀚文设计",继续努力工作。
这天,她正低头看着手头的文件,却感觉胃里翻腾倒海的,仔细想想好像是中午吃坏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前段时间太累了。
毕竟每天晚上被傅霆瀚折磨到三更半夜,任谁也都会受不了的吧。
秘书小丽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正好看到陈芷文眉头紧皱的样子。
"陈总,您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陈芷文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小腹,脸色的确苍白了不少。
"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不用管我。有什么事儿吗?"
强撑着小腹传来的不适,陈芷文挤出来一个笑容后说道。
自从和傅霆瀚在一起后,她感觉自己也越来越工作狂魔了。
"啊,这是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您过目一下。"琇書蛧
报表上的数字逐渐递减,虽然单凭数字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曲线图上的弯弯绕绕还是警示了她,不应该马虎大意。
"情况好像不太好啊,虽然收入并没有什么大幅度的降低,但依旧是在小幅度地下滑。告诉公司市场部,十分钟后在会议室开个会。"
看着报表上的情况,眉头不禁一皱。
"是。"
咖啡厅。
"梵,上次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两个人约在咖啡厅,借着喝下午茶的名义,傅霆瀚想要把陈芷文父亲的事情搞搞清楚。
梵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面前的卡布奇诺,微微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不告诉你太太,她早晚都要知道的。"
梵说的没错,她早晚要知道。子森给的那张化验单上,"无直系亲属关系"七个大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在这之前,我需要知道这件事跟你还有什么瓜葛,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天梵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在意了许久。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两个还不认识,我还只是一个刚刚设计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一边说着,眼神就低落下来了,像是在回忆着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
"那时候我满腔热血,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于是参加了一个服装设计师比赛,仅仅以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名义。"
在那个时候的设计师圈子里面,资历的确占领主导地位,毕竟谁也不会找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人给自己设计衣服。
"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我,只有一个人相信我,还说我今后一定会有自己的事业。她叫殷冉,也是参赛选手之一。"
殷冉,这个名字对于傅霆瀚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梵会跟自己讲这些,但还是决定继续耐心听下去。
"我在比赛当天才见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别的选手都是经历过很多,特别是殷冉,设计风格也比我成熟,这让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有了斗志,以至于参赛作品都毫无头绪。"
就像是一只初生之犊,在那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是殷冉,是她给了我大海的灵感。让我在比赛里斩获金牌,但她却消失不见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比赛方逼着我签十年卖身合约,我没有同意,就在垃圾箱旁遇到了你。"
当年遇到梵,完全就是一个意外。那时候傅霆瀚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回家路上甩开了保镖和司机,想要学着电视上的情景离家出走,把自己这几年攒下来的压岁钱都带在了身上。
但却在去哪儿这个问题上卡了壳,在火车站牌前犹犹豫豫。
十几岁的男孩正是心思单纯的时候。
"小朋友,你一个人吗?叔叔带你回家好不好?"
一个面色狰狞的男人对他打起了主意。一个少爷模样的小男孩,孤身一人在火车站,必定是会惹人眼红的。
"你是谁?我才不要回家。"
本来就是离家出走的,怎么可能再回去。
"少废话,赶紧跟我走!"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遇到了失魂落魄的梵。那时候他早就已经身无分文,倔脾气的他只想通过自己的设计能力赚钱,却没有人肯要他。
"放开他,不然我喊人了。"
不远处就有警察站岗。这人有些忌惮,便不好硬抢,只得罢手。救下傅霆瀚后,梵就带着他回到了自己垃圾桶旁边的小窝。
"你很饿吗?"
傅霆瀚眼睛里面满是天真无邪,让梵一时间恍了神。
"赶紧回家去吧,外面的世界太险恶了。"
就因为不愿意签主办方的卖身契,当时的金牌获得者竟沦落街头,真是嘲讽。
傅霆瀚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鼓囊囊的百元大钞,一下子就都给了梵,虽然只是几年的压岁钱,但作为一个未来的傅家家主,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让梵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后来他把傅霆瀚送回傅宅,让傅家人感激不尽,为他在事业上添了一把力,也就有了今天的设计大师。
"所以,这跟芷文有什么关系?"
傅霆瀚有些不太明白,毕竟听了半天只有殷冉这一个女人罢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太太,就觉得她和殷冉十分相似,后来见到他父亲,又问了她母亲的名字,还是不肯确定,还是你的反应给了我答案。"
这样一来,一切谜团似乎都可以解开了。
"你是说,那个殷冉,是芷文的……亲生母亲?"
那芷文口中说的母亲余思文又是谁,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傅霆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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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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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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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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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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