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刀锋押出了些许的锐痛,“自己人!”傅时瑾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被子滑落,露出她身上穿的乱七八糟的粉色衣裙。
“宫女?”其中一人疑惑的看着衣衫不整且披着一头乱发的傅时瑾。
宫女?所以她穿的是宫女的衣服?傅时瑾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对,她昏迷之前揪着宋清河的衣摆不放,宋清河既然肯带她回东厂,给她的衣服不是太监服就是宫女服。
“咱们东缉事厂何时有这般衣衫不整不懂规矩的宫女!绝对是细作!”另外一人冷声说道,“先将她关入大牢,再严加盘问!就她这样的小身板,怕是熬不过半套刑具。不信她不说实话!”
呵呵哒!傅时瑾一听,顿时就是一缩脑袋,她这是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呗!
“你们谁敢动我!”傅时瑾顿时高喊,“我是你们督主夫人!”
她不喊还好,一喊,两个年轻人先是一怔,随后就爆笑了起来,“这怕不是个疯子吧!”
“什么人会派一个脑子不好的细作来?”
两个人笑归笑,手上却是没半点松懈,傅时瑾真是担心他们笑的动作太大,刀锋真的将自己的小细脖子给划破。
傅时瑾这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再加上她举手投降的动作,的确叫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脑子不好的……
“我真的是你们督主夫人!你们督主难道不是救了一个女子回来?难道不是找人好生替她医治?如果你们不知道就拜托你们两个好好去问问清楚!我可警告你们。我现在又冷又饿,我现在要裹上被子去找你们督主!要是我冻坏了,或者是饿出点毛病来,回头你们督主怪罪下来,你们两个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傅时瑾眼睛一瞪,高声说道。
“听说督主在三日之前带回一个人。”一人有点迟疑,说道。
傅时瑾吃惊,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了?难怪会这么饿!
“督主怎么看上她?”另外一人说道。“再说了咱们督主是……他怎么会动娶妻的心思?”
“我怎么了?”傅时瑾一听就不开心了!“我好歹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怎么就看不上我了?你刚刚想说你们督主是什么?有本事想,有本事说完啊!干嘛话说一半?谁和你说太监不能娶妻了?你们督主对我一见钟情,哭着喊着要带我回来!不然你们想想你们督主还主动带回过谁来?”
两个人再度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傅时瑾,肤白貌美大长腿是没看出来,猥琐狼狈像女鬼倒是真的……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傅时瑾继续瞪眼,随后身子缓缓地朝地上蹲,伸手去拉那个掉在地上的棉被,真冷啊!“我和你们说啊,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我要是真的有什么好歹,你们督主可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若是是在不相信,直接带着我去见你们督主就好。不然你们去问问也行!”
“呸!督主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不过见傅时瑾这般的理直气壮,那人虽然唾弃傅时瑾,但是还是迟疑了一下。“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问问。”
话音才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隐隐的闷响,随后在东北方向火光大作,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阵的嘈杂声。距离有点远,所以听的不是很真切,但是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两个青年的脸色骤变,“东缉事厂遇袭!”两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道。
傅时瑾……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果然,还没等她念头转完,整个人就被粗暴的按在了墙上,猝不及防的她啃了一嘴的墙皮……土味混合着血腥气瞬间就充斥了她的口鼻。
“痛痛痛!”她不由龇牙叫道,她后背的伤啊!
“看好了她!我去看看情况!”其中一人说道,随后就飞快的跑远。
“这位小哥哥,你能不能稍微轻点?”傅时瑾忍着嘴唇上的痛,打着商量道,“我浑身都很痛啊……”
“闭嘴!”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青年呵斥道。
“小哥哥你好凶啊。请问贵姓啊!”傅时瑾真是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我真不是细作!”
“哼!”青年已经懒得回答她了。
即便是在僻静的角落里面,傅时瑾也发现整个东厂似乎已经乱做了一团。
就连这里都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适才离去的青年匆忙赶回,“将此人带去前面,抓了几个奸细,去辨一下人!”
傅时瑾……
“我真不是细作!”她被扭了胳膊,本来就没力气的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麻花。
看着自己的棉被落地,身子发寒的傅时瑾欲哭无泪。这该死的东厂也太大了吧!她被压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禀告掌刑千户。属下在巡查的时候也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穿着宫女的衣服,却不是咱们东厂之人!”傅时瑾被两个青年狠狠的推入了房中,她脚步本就不稳,身子发虚,又走了那么长一段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还好还好,这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摔下去倒是没什么大感觉,而且这屋子里面暖和的很,傅时瑾有种瞬间解冻的感觉。
“等会督主会来亲自审问。”一个略上了点年纪的声音传来。
傅时瑾抬起了头,这室内宽敞明亮,藻井里悬挂着八盏半人高的六角宫灯,整个屋子里面的装饰张扬而华丽,无一不透露着“我很有钱的”的土豪气息。在她的身边还瘫着两个黑衣人,即便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傅时瑾都能看到血珠在顺着他们的衣服朝下滴,两个人五花大绑着,看起来可比她惨多了。
“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眼珠子抠出来!”见傅时瑾在东张西望,抓她的两个青年厉声呵斥道。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别人……”傅时瑾嘟囔了一句。
这屋子里当然还有别人,听傅时瑾说话,大家的目光刷的一下都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现在还能呈口舌之快,一会等咱们督主来了,你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那个被称为掌刑千户的中年男子耻笑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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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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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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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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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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