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建国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宝贝孙子经常是得看不得吃!
“这样啊!”
肖曼有些尴尬,连自己女儿的动态都不知道,她这甩手妈当的也忒潇洒了点。
肖曼还没尴尬完,惜言和墨建国谈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太公,孙爷爷的腿真的不能重新长出来了吗?他只有一条腿,好可怜的!”
“傻孩子,你孙爷爷不可怜,虽然只有一条腿,但你看他每天都笑得乐呵呵!只要我们常过去看他,他不仅不会难过,而且还会很高兴!”
墨建国安抚的声音传来,两人已进门来。
惜言刚要说话,却见客厅里除了爸比妈咪和臣霄哥哥,还有她弟弟!
小丫头疑惑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欢呼一声:
“弟弟,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惜言跑过去一把将浩宇抱住,生怕不小心他就不见了!
六叔跟在墨建国身后,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处话来。
他知道老爷是怀念华城的土地,怀念墨家在那里的一切,怀念那些长眠于地底的人……
……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华城的墨家老宅,骆秋阳在来这里之前已经让墨一提前回来安排一切,这里看着除了少了些人气,一切和他们离开前并无差别。
浩宇和惜言毕竟还小,骆秋阳让墨一亲自陪着他们,自己则和肖曼一起去了欧阳家。
欧阳家主宅距离墨家并不远,短短的几分钟,门口的保卫通报后,骆秋阳和肖曼得以进门。
再次见面,物是人非,欧阳承恩和孔芸对肖曼虽然表现的并不亲热,却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敌意。
骆秋阳和欧阳承恩去了书房,孔芸和肖曼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肖曼握住面前这个比之以往,苍老不知多少倍的妇人,心底烦着浓烈的愧疚和心疼。
“孔阿姨,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孔芸看着肖曼,眼底氤氲的泪水终究忍不住,尽管肖曼已经说得委婉,他还是感觉心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孔阿姨~”
肖曼伸手将孔芸搂在怀里,虽然她怀里并不宽厚,也给不了孔芸安慰,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孔阿姨,以后,我和骆秋阳就是您和欧阳叔叔的孩子,您们有任何事,直接吩咐一声,我们会像欧阳一样的孝顺您们。”
然而,哭成个泪人的孔芸却是一个劲摇头,声音嘶哑:
“小曼,这些不怪你,阿泽他……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之前一直不同意你和他又过多的接触吗?我们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你,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么狠心的对你,而是因为,因为……”ωωω.χΙυΜЬ.Cǒm
孔芸泣不成声,说话都艰难,肖曼抱着她,静静的等待,没有插话。
她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孔芸现在要的,不过是好好的倾诉和发泄。
“小曼,你还记得,那年你读初中时来家里找阿泽完,当时有一个算命的高人在我们家吗?当时她给你批了命,说你的将来虽然会坎坷,但终究是幸福的,可我的阿泽……”
孔芸从肖曼怀里出来,捂着嘴巴,过往一幕幕如在眼前:
“那人说,阿泽是注孤生的命,一旦对人动了真情,最终的结局将会是因那人而付出生命。因此,我们才会一次次的逼你离开,不让你和他接触,用各种借口,想让他和他不爱的人在一起,然而,他太犟了,我们最终也没能成功。”
当初在知道欧阳泽去了江城,又从一些特殊渠道打听到江城巨变时,他们就知道,当年那算命的和尚说的事,要发生了。
“阿姨,对不起,您把我当您的女儿吧,以后,我的孩子就是您的孙子,墨家和欧阳家,亲如一家!”
肖曼心中震惊不小,当年她问过孔芸,那位和尚给欧阳泽批的命是什么,她什么都没说。
原来,这其中竟还隐藏着这么让人心痛的真相。
……
回去的路上,肖曼牵住骆秋阳的手,声音里尽是隐忍的痛楚:
“阿深,原来,欧阳叔叔和孔阿姨是早就知道了,欧阳会因我而死,才那么不惜代价的想要将我和他分开,可最终他们没能成功,欧阳也因袭而死。”
肖曼声音清清淡淡的,面色平静,如果不是哽咽的声音和满目的哀伤,甚至会让人觉得她只是在平静的诉说这件事。
“曼儿,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告诉过欧阳叔叔了,以后,欧阳家的事就是墨家的事,只要他们需要,我会不遗余力为他们做一切。”
欧阳泽救了他的命,让他活了下来,否则,如今的墨家如何难以预料,他的曼儿,更会比现在痛苦。
……
第二天早上,骆秋阳一家人去了埋葬欧阳泽的墓园。
看着墓碑上欧阳泽的黑白照片,那微勾起的唇角,满眼的笑意,即便他已经长眠于地底,仍旧让人感觉到无尽的温暖。
“欧阳,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不想听我道歉的话,看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救了阿深,我会带着你的祝福,好好的活下去。欧阳,你知道吗?我并没有真的责怪过你,我是生过你的气,可在我心里,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如果真的有来生,单元我们不要再相遇,如果你那么倒霉又遇到了我,我一定嫁给你!”
肖曼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在知道欧阳泽的心意之前,就对骆秋阳动了心,或许,她真的就会选择和欧阳泽在一起。
骆秋阳听到肖曼说的话,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满。
他已经拥有了肖曼的一生,足够了,如果还有来生,只要是曼儿自愿的,只要她觉得幸福,他不会再像今生这般待她,他会给她全部的自由,让她去追寻她想追寻的一切。
浩宇视线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久久凝视,他们姐弟跟欧阳泽的接触不多,但他恨早熟,大人间的很多纠葛他都明白,他知道,墓碑上的这个男人,为了不让妈咪难过,为了让妈咪幸福,牺牲自己,救了他和姐姐的爸爸。
骆秋阳不忍再看肖曼难过,伸手揽住她肩膀,朝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她将身体的重量分一部分在自己身上。
他视线凝在欧阳泽的照片上,声音低沉坚定:
“欧阳,你在那边好好的,你的所有牵挂,都由我来守护!”
男人间的承诺,向来简洁,骆秋阳没有多余的话,但他会信守诺言,践行一生。
“惜言,浩宇,给欧阳叔叔跪下。”
肖曼突然从骆秋阳怀里出来,垂头看着惜言和浩宇,视线坚决。
浩宇没有丝毫犹豫的跪下,惜言虽然疑惑,但看着妈咪的表情和弟弟已经跪下,便也跟着跪下。
“你们要记住这个人的样子,如果没有他,也就不会有我们的幸福家庭,我们的幸福,是来自于他的牺牲和成全,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们都要顾忌着欧阳家的人,照顾好他们,并且珍惜你们拥有的生活。因为那是别人用命换来的,明白吗?”
此时的肖曼,无疑是严肃的,惜言从没见过妈咪这个样子,有些害怕,还是浩宇扯了扯她,她才反应过来和他一起说了是。
侧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惜言努力的记住他的样子。
骆秋阳知道这并非肖曼本意,她是太过悲伤,不自觉的将压力转移了部分到惜言和浩宇身上。
这样虽然不对,但此时的肖曼,又怎会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
回到墨宅后,骆秋阳给墨一使了个眼神,墨一会意,将惜言和浩宇支开,自己也一道离开。
骆秋阳看肖曼许久,拉着有些游神的她上楼,进了房间:
“曼儿,我知道你心底痛苦,也不愿意接受欧阳已经俩开的现实,但发生的事就是发生的,我带你来这里,是希望你能解开心结,而不是陷入更深的痛苦,如果欧阳知道你这样,他也不会心安,明白吗?”
骆秋阳沉邃黑眸凝着肖曼,不错过她面上任何意思情绪变化。
“……我明白的,阿深,我不会让自己低沉太久,我会尽快收拾好心境,不让自己被负面情绪困扰!”
她不想骆秋阳担心,强装没事。
她以为在去过欧阳家之后就能做好心理准备面对那冰冷的墓碑,可原来,她心里的悲伤就好像是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的气体。
在看到欧阳的墓碑的那刻,这个瓶子落到了地上,碎了,里面名为悲伤的气体蔓延开来,将她笼罩困扰,不得出路。
“曼儿,你要记着,不管什么事,都不是你一个人在面对。不要给自己加太多压力,否则,你还哪有精力代欧阳孝顺照顾欧阳叔叔和孔阿姨?”
骆秋阳知道,一条生命的逝去,肖曼很难一时适应接受,这个过程究竟需要多久,主要还是在她自己,即便自己和她亲密无间,也不能代替她经历这个过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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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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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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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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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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