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宴也很想知道,苏洛洛到底对他的印象是个什么样的框架。
苏洛洛皱着眉,生病让她思考问题的能力变得有些迟缓,可她还是搜索出了一些关键词。
“在我的认知里,二叔是一个……很认真,严肃,很专情的人。是为了一件小事磕死理,可是又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非常体贴的人。”
“很自律,而且也要要求别人变得和他一样自律,比如说非要让阿昭叫我起床吃早餐这件事。”
霍司宴低笑,“可是何昭也没有一次真的把你叫起来啊。”
不过他也没去找何昭的麻烦就是了。
苏洛洛不理他,继续数自己认识的霍司宴,“有点对世事漠不关心,但其实很在意自己在意的人。你对阿昭就很好,我都有点嫉妒,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可是我没有见过以前的二叔。阿昭也不跟我讲。”
霍司宴垂着眸,光影里他的心事都只让夜色了解。他从不说自己的过去,那些往事,听过二三的只有何昭,是连霍乾言都无法触及的,关于霍司宴的核心。
不是不想告诉苏洛洛,只是他想再等等。
“总有一天,那些事情,我都会一件一件告诉你的。”
苏洛洛却突然把头侧向他,“我不是非要知道,只是,我想你更信任我一些。想让你觉得,原来我苏洛洛也是值得托付的。”
突然听她这么说,霍司宴忍不住失笑。
“怎么说这些,什么叫值得托付?”他总是搞不懂她的小脑袋瓜里装着什么。
但苏洛洛很认真,“我的意思是,不要只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不要只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待我。我是你的爱人,是你的家人,是你可以信任托付一切的人。我应该是这样的存在。”
“而不是只在你背后被你保护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我不是想挖掘另一个人的秘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所有痛苦都一个人背着。我希望你信任我。”
“这种信任基于爱,也基于更多东西,我们是灵魂的知己,生活的伴侣,是遇到困难可以携手同行的战友。你应该相信我可以做到这些。”
“而不是把我一味地放在某个你认为安全的角落,让我像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每天眼巴巴地等待你的身影。”
她这番话有些震惊了霍司宴。以前的苏洛洛不会说这些,她任性娇纵,但不无理取闹,她要的一切都不会过度,她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行。
可今天苏洛洛说了这些,因为她真的想从他这里获得更多东西。爱,信任,或者其他精神上的东西。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终于有些爱上他了呢?
霍司宴想,这个病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会的。”最后他承诺。
苏洛洛在夜晚里如同宝石一样发亮的眼睛现在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到你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霍司宴笑了笑,“那我就说说我眼中认识的苏洛洛吧。”
“爱吃垃圾食品,薯条薯片、炸鸡汉堡,不吃海鲜,但是意外的喜欢吃虾和蟹,虾最喜欢椒盐皮皮虾,蟹一定要挑有膏的母蟹。”
“喜欢重口味的食物,火锅烧烤,所有和健康不搭边的高碳水你都爱吃。”
“你不喜欢吃蔬菜,连肉类都很挑食。骨头多的不吃,肥肉多的不吃,太柴的不吃。绿叶菜就更不行,不吃苦瓜,胡萝卜,芹菜,菜里有葱和香菜你都要往外挑。”
“爱喝饮料,不爱喝水。喜欢把有味道的当水喝,一天下来有时候只喝奶茶或者咖啡。嗜冰嗜辣,所以总是胃疼,月经也不准。”
“不怎么运动,虽然吃的少,但是只要能不动就想躺着。”
“最好的朋友是林西歌,最喜欢的竞技类运动是赛车,羽毛球打得不错,不擅长长跑这种持续类运动。”
“现在有一个老公,叫霍司宴。”
最后那句话,给苏洛洛本来就红的脸蛋儿弄得更红了。
“我还算了解你吧?”他戏谑地捏了捏苏洛洛的鼻子。
苏洛洛皱着小脸,“倒是知道的不少。”
她原本以为霍司宴会说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事情。可没想到关于她的一切,他都小心翼翼地记在心里。
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平时每天要看各种文件,和不同的商业大佬斡旋,接上百个电话,做无数个决定着公司命运的决策。
可他还是花了他能做到最多的心思去了解她的一切。
甚至还知道她经期不准这件事就离谱!
“但是,我有这么挑食吗?我自己都不觉得。”苏洛洛的小脑袋在他的心口处蹭了一下,鼻子有点发酸,嗓音中都带着点哭腔,“二叔,我是不是挺麻烦的?”
霍司宴低头看她,看着在怀中蹭来蹭去的小脑袋,心里生出了满足感,“洛洛,和你有关的一切,都不麻烦。”
喜欢一个人,就会小心翼翼地记着她的一切,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苏洛洛忽而就有点矫情了,小手紧紧地环抱住霍司宴的腰,小声地说,“从小到大,你都对我这么好。但我老是觉得我好像不太值得,配不上你的这些好。”
“嗤”一声,霍司宴落出一声低笑,垂头,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头顶,吻着她的发,“你还不知道我吗?”
“爱一个人是不会问值不值得的。”
苏洛洛沉默了,心里软塌塌的。霍司宴越这样,她就越觉得自己曾经是个小聋瞎。
不一会儿,霍司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你今天还没吃什么东西,想吃点别的吗,我让阿姨端点粥上来。”
“算了,别麻烦阿姨。等我好了就有胃口了。”
霍司宴想了想也是,给医生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哪儿了。医生说,楼下阿姨刚给自己开门,现在在上楼。
医生带着医药箱气喘吁吁地敲门进来。
“你下次换个地方住吧。房子太大了,我上个旋转梯费半天劲,我这钱挣的可都是血汗钱。”
霍司宴也笑,说好。
“下次换个复式的住宅,保证不让你大半夜爬楼了。”
医生幽幽叹气,有钱人就是好,房子想换就换,都不带眨眼的。
“去,给她再倒杯水。”医生指挥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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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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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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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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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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