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之间的懵懂拉扯,对于自我的探寻和命运的思考,总是能让人感受到那份已知的甜蜜。
苏洛洛整个人都挂在霍司宴身上,像只树袋熊。霍司宴摸摸她的脑袋,揉着揉着有点上瘾。触摸果然是哺乳动物最喜欢的直接表达亲密的方式。
摸着摸着,霍司宴又想起另一件事。
“你想过,不住别墅,而是住一套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房子吗?”
这还是霍乾言给他的灵感。
那天正好霍乾言说到林西歌,他说自己如果林西歌的家里,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住在那种逼仄的地方。
霍司宴懒得说这个人过于不食人间烟火,顺口问了句,她有回答你吗?
“她说对她而言,只要能让她一眼看见房子里的所有东西,就会让她很有安全感。她的世界都在那里。”
霍司宴若有所思,别墅确实很好,有各种不同功能的房间可供使用。比如说专门的影音室,工作室,还有书房和衣帽间。
但是始终和自己的小窝不一样。
小小的房子,只能容纳两个人,他们不会分开,不会因为吵架分房睡,他们只能每天晚上贴近着彼此的体温入睡,就着对方杂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
他竟然很向往那种生活。
“就是那种,不算特别大,可能只有一百平的房子,如果你喜欢楼梯,也可以买一套复式的住宅。你觉得呢?”
苏洛洛没好意思说,大总裁,一百平的房子也不算小了,但是这个提议她确实也很心动。
她不会在那样的房子里迷路,半夜做噩梦哭醒的时候打开房间,却发现外面只有漆黑的夜和没有尽头的长廊。
她一伸手,爱人就在枕边。
一楼有厨房和客厅,他们每天晚上没事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说起自己的生活最近发生了什么,聊一聊喜欢的东西。
她也开始期待那样的生活了。
“好呀。”她注视着霍司宴,眼里亮晶晶的,“我很期待有一个和你一起的家。”
“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霍司宴问她。
苏洛洛有时候会有一些奇怪的害羞,所以他们并不总是睡在一起,而且因为各种原因,他们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试过夫妻之间的那种事情。m.χIùmЬ.CǒM
不过霍司宴是不会明着说的,在他心里,苏洛洛始终还小,她有更多姿多彩的生活。那些对她来说似乎还太遥远。
苏洛洛透红着小脸,有点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嗫嚅着,“要吧……”
她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可是二叔没开口,她作为女生,对这种事情有着天然的害羞成分,也闭口不提。
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总有一天她和二叔能够更加亲密。
能够跨越那条无形的三八线。
等苏洛洛洗完澡回到床上的时候,霍司宴正在卧室的阳台上打电话。晚上的天气不算好,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苏洛洛缩在被子里跑神,想了很多事,快过年了,年后要怎么办呢,要不要去实习,还是先趁着毕业前夕找个地方去旅游?
那是去度蜜月呢,还是跟阿歌他们去玩。
这么久了,她甚至还忘记了有个刘栩洋的存在。不知道二叔有没有把他装在麻袋里揍一顿。
不过二叔这么遵纪守法,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希望那个家伙能真的老实一点,以后不要再来找她还有俱乐部的麻烦。
想着想着,她竟然听着雨声还有霍司宴不太清晰的说话声睡着了。
霍司宴挂电话的时候,雨势又大了起来,天边有一丝泛白,像是打雷前的征兆。
他放下手机,回到床上,把床头灯扭到最暗,不至于让屋子里没有光亮,也不至于会吵醒苏洛洛。
他的掌心落在苏洛洛的前额上。
“好像打雷了。”苏洛洛小声地说。
霍司宴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嗓音放柔,“被吵醒了?”
苏洛洛困得不行,却又害怕打雷。一点点雷声都会让她睡不着觉。
“没事,我在你身边呢。”
过了好一会儿,室内的灯暗了下来。
下雨的冬天很冷,他们没有开暖空调,苏洛洛嫌室外机太吵,所以会盖两层鹅绒的被子。
现在除了这两层鹅绒,还有霍司宴的体温。
苏洛洛躲在暖暖的被窝里,她听着霍司宴剧烈的心跳,感觉自己完全醒了。哪怕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同床共枕,可她的心脏却也跟着二叔的心一起怦怦直跳。
“我先去洗个澡。”
苏洛洛乖巧地点头,“没关系,我等你洗完回来哄我睡觉。”
不一会儿霍司宴就回到被窝里来,苏洛洛的鼻息间嗅到一股清新的沐浴露芬芳,和她身上的是同款,干爽又清冽。
“还是睡不着吗?”盛琛感觉到怀中人绷得有点紧,黑暗中低声地问。
苏洛洛将头靠在霍司宴的肩头处,软巴巴地点头,“有点,雷声太吵了。”
霍司宴没问她在学校打雷的时候是怎么睡的。在他身边,他只想让她当个不需要想任何问题的小孩。
“那怎么办?”
“要不你给我唱唱儿歌吧。”她没听过别人给她唱儿歌,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流程。只是刚好想到就说了出来。
霍司宴没学过儿歌,不知道该怎么唱。
苏洛洛本来想说,开玩笑的。也没有非要听儿歌。
没想到,倒是霍司宴先开了口,伸手摸她的脑袋,低声问,“我唱歌可能会跑调。”
苏洛洛觉得二叔认真的模样变得很是可爱,躲在他的怀里咯咯地笑起来。
霍司宴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不相信我唱歌跑调吗?”
苏洛洛憋住了笑,“确实难以想象。不过感觉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就是了。”
毕竟他实在是太过一板一眼,不像是会在唱歌时投入感情的样子。
“那你想听吗?”他问。
苏洛洛现在在霍司宴的怀里,已经不怎么害怕打雷了,转了话题,“没事,你再拍一拍我,过几分钟我就能睡着了。”
霍司宴说好,于是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年,去玩吗?去海边吧,赤道也行。想去暖和的地方……”苏洛洛含含糊糊地说着话,她现在已经快睡着了。
“你想去暖和的地方我们就一起去。”
“春天快来了。”
“当然。”
苏洛洛在睡着前的最后一秒亲了一口霍司宴的脸颊,“二叔,晚安。”
霍司宴的唇边凝着淡淡的笑,“嗯,晚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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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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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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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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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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