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知道了答案,却越发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个遂州能做到的。
且不说仅仅知道药材上,便是上次齐司州偷了她的药材单子,做出来的香皂也是不伦不类,这次怎么就能配比得如此正好?
再加上林小小和张婶的事,她总觉得,两州之间,还有什么头绪是她没能抓到的。
沈鹤是半夜回来的,夹杂了一丝寒意,没敢靠近床边,只在小桌边坐了,喝着茶散散寒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遇见什么事了?”
姜娇儿早早便躺下了,这会儿满脑子是事,竟是一刻也没能闭眼。
“怎么还没睡?”见她没睡,沈鹤去了外袍,才靠过来。
温香软玉入怀,他忍不住舒服地叹喟了一声。
姜娇儿靠在他怀里,把薄被往身上搭了搭:“睡不着,想着事呢。”
“想着遂州的事?”沈鹤问道。
姜娇儿点了点头,她始终找不出,差的那么一点头绪的,到底是差在哪儿了。
就如同王小七一般,明明查到了雪州,可却总觉得有些蹊跷。
“你这几天在外奔波,也是为着遂州的事?”
姜娇儿转过头,看向沈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绕拨着他的衣服。
沈鹤眉头紧锁,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听了姜娇儿的话驯养军犬,那日姜娇儿从工厂回来,他便重赏了驯犬师,没想到刚到晚上,小犬就瘸着腿,叼了一只胳膊回来。
小犬被打,那些人显然是发现了。wWW.ΧìǔΜЬ.CǒΜ
沈鹤不敢迟疑,当天晚上便带着人行动,这几日没一日安歇。
果然在避人之处,发现了不少没有琼州身凭的人。
经那些人供述,他们在琼州买人卖人,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买来的人,有些培养后送到暗衙门,由暗衙门再行任命,要么如同王二一般,极致折磨过后,让他们变得偏执,用来破坏琼州的声誉。
光是沈鹤知道的,被伤残了身子的,就不下几十人,这还只是琼州城内,琼州其余下属县还不知是如何景象。
“他们打算借用这些人,破坏琼州声誉,把用过香皂皮肤溃烂之事,怪到香氛日化上。”沈鹤说道。
听着沈鹤的话,姜娇儿也没心思想那一丝丝头绪:“明天,我同你一起去军营。”
落下了床帷,两人一同躺下,红烛熄灭,不见帐中人影起伏。
次日。
姜娇儿同沈鹤去了军营,见到那些浑身溃烂的人,面色沉重。
他们身上的伤,是生生折磨出来的,用药皂虽然能好,可太过折磨。
好在沈鹤请了刘南星来,已经有效控制病情发展。
而遂州暗衙门的人,被关在了大牢内。
姜娇儿去看时,他们已然被沈鹤吓破了胆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妃。”随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刚才城中传信过来,有人当街闹事,大骂王妃害国害民,与民争利,强夺他人之美,王爷已经带人往城中去了,让我来告知您一声。”
姜娇儿目光落在那几人身上,这次闹事,应当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把他们两个带上。”姜娇儿指了两人,那两人瞧着是其中领头的。
姜娇儿不怕他们不听话,他们底细都被沈鹤问出来了,此刻反水帮着琼州,他们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一意孤行,助纣为虐,下场他们自己也明白。
此时,城内已经被沈鹤控制住。
刘掌柜不愧是读过几天书的人,这会儿还不住嘴地骂。
“你们且等着!这会儿你们一个个都猪油蒙了心,只管相信那个恶毒王妃的,我们这些人站在前面挡刀,其余有冤的百姓,定然全会出来申冤!到时看见他们的模样,你们就问问自己的良心疼不疼!”
那些百姓被刘掌柜骂得有些犹豫,若他说的全都是假话,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
“刘掌柜。”
姜娇儿的马车停在所有人面前。
她从车上一步步走下,略微垂头,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刘掌柜。
“你敢不敢发个誓言,若是你刚才有一句话是虚言,那边当场被乱棍打死。”
姜娇儿唇角微勾。
刘掌柜嘴角抽了抽,这句话却始终没说出口。
“刘掌柜,你说的话要是真的,你发誓啊!”
“对啊,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我们全都猪油蒙心了吗?”
围观百姓嚷嚷了起来,其中有认识刘掌柜的,知道他怕这些,更是叫得欢。
他们可是站在王妃这一边的,虽然也质疑过王妃,可王妃要是能赢,他们心里好像就能出口气一样。
“我,我发誓,要是我说了假话,我就当场被乱棍打死!”
刘掌柜说完,脸色都白了。
姜娇儿笑了,拍了拍手,随风押着那两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刘掌柜,这就是你说的有冤百姓吧?”
姜娇儿冷下了脸,目光落在遂州二人身上:“说。”
“我不是人,我干的不是人事!”
那两人跪在地上,把在琼州买人卖人,上面又是如何交代抹黑琼州声誉,连带之前王二的事情,一并招认了。
刘掌柜听完,面色如土。
他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被姜娇儿抓住了。
“你们家中,卖过儿女的,过几日都到县衙里来,这些人在琼州所做的事,罪大恶极。若是遂州的药皂当真是自己的方子,还用得着派人到琼州来做这种事吗?”
“买人子女,若畜生般凌辱,还是人能做出的吗?”
姜娇儿几句话,令那些百姓咬牙切齿,一个个恨不得把刘掌柜给撕了。
而那些跟着刘掌柜来闹事的,恨不得撕开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也是世世代代住在琼州的人,左邻右舍难免有认识的,骂得他们恨不得当场撞死。
刘掌柜心里最虚,当初是他忽悠这些人到遂州的,还当着姜娇儿的面大放厥词。
“刘掌柜,你说的话,应该兑现承诺了吧?”
姜娇儿唇角微勾,沈鹤身边侍卫冲上来,举起棍子,乱棍打了下来。
刘掌柜又是哀嚎,又是求饶,只是旁边人还嫌打得不够狠,能冲上来的,都在他身上来了一脚。
然而,这时又生异变,只听得嘹亮一声:“遂州知府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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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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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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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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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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