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占着一个生父的名头,姜娇儿也回了一礼。
旁人都在惊惶,倒是他们三个站着如同旧友谈心一般的和谐。
“等到三殿下回来,将军必然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又是什么话?
姜娇儿看着沈鹤的眼神中带着疑问,沈鹤却冲她眨了眨眼,同时对国师道了一声谢。
姜娇儿便不再言语,二人夫唱妇随,站在那里便如同玉璧佳人。
国师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此时太子又出来宴客,然而到底是身份尴尬,群臣也着急告辞。
沈鹤夫妇也告辞离开了。
太子爷没挽留,只是对着两人叹了又叹,若是又不知道,还以为这里头又有什么文章。
沈鹤笑了笑,也不开口询问,便带着姜娇儿离开。
一转身,太子的眼神阴沉下来。
……
回到家,姜娇儿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快说快说,国师和你说什么了?”
沈鹤的脸上立刻没了轻松的笑意,说话也慢了:“他说,等到三皇子回来,皇帝会等给我一个伯爵之位。”
姜娇儿瞪圆了眼,一时都顿住了,又眨了眨干巴的眼:“怎么会?”
沈鹤垂眸:“国师说的,也不知真假,罢了,没来的事情又何必操心。”
姜娇儿察觉出他有些抵触,便不再言语,但回来之后,沈鹤有些沉闷。
入夜,哄了三个孩子睡着之后,姜娇儿回到寝屋。
沈鹤已经沐浴过了,发尾还带着湿气。
姜娇儿暗暗叹一声,便拿着布巾裹住了他的头。
沈鹤抬头,坚毅的脸上,那双水波流转的眸子里竟然带着些许的委屈。
姜娇儿心中一窒,还没过脑,话就到了嘴边:“不过伯爵还是侯爵,你的功劳摆在这儿,那都是你应得的!”
沈鹤一怔,随即眉眼里蔓延了温柔的笑意。
姜娇儿有些羞恼,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沈鹤却把人拉进怀里:“你是替我委屈?”xǐυmь.℃òm
两人对着烛光,柔情满溢。
她有些无奈:“不过是看你发愁,就想说句公道话。”
毕竟圣旨下来,沈鹤便不能再抗旨了。
可就是这样的君臣博弈间,一切都变了味道,连沈鹤的报国心,都无法避免地沾染污迹。
沈鹤抱着她,目光透过她不知在看什么:“是今天国师说了一句话,他问我,是想让你们母子好好生活,还是只求生存。”
一个男人,自然是想让自己羽翼下的小家越来越好。
姜娇儿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声奸诈,这是戳到沈鹤痛点上了。
“我虽然不想让你们卷入麻烦当中,但是也不想让你们畏头畏尾地活着。”
姜娇儿知道这个时候等级森严,站的越高,当然能活得更好,只要不摔下来。
沈鹤到底是心动了。
姜娇儿便拉着他的手,认真道:“是该好好想想,国师毕竟是你的生父,总不会害你,况且,他说的也有两分道理。”
沈鹤被她的“两分道理”逗得笑笑出了声。
“满天下,也就你敢说国师只有两分道理了。”
姜娇儿哼哼两声,却没再说什么。
沈鹤看着愁绪消散了,姜娇儿便道:“也不知长公主是如何想的。”
可惜国师并不建议沈鹤说出当年的真相,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自从皇太孙的葬礼过后,京中总算又安生了一些日子。
然而又是一场秋雨,京郊忽然传来了急报,说是皇陵出事了。
皇陵底下住了些守陵人,因为太孙新丧,又有些新的甲卫去看守了。
谁知就是这么个时候,一场雨下来,暴露了一个盗墓贼留下的盗洞!
居然偷到皇陵里去了!
皇城里的皇帝知道此事,当即大怒,皇陵里面可是住着皇家列祖列宗呢,说是根脉都不为过,他以后也要安置在皇陵,如今皇陵被盗,打得是皇室的脸。
可是等到底下人的消息切实报上来,才弄清楚并不是皇陵出事,而是在皇陵附近的地段,开国元勋海将军的墓被盗了!
正巧,这位海将军,太祖曾说过要和他共享江山的话,所以葬得离皇陵便近了些。
海将军死后又追封了“忠勇”的谥号,却到底没封王。
不过他的后代封了忠勇伯,也葬在他附近,陪葬品颇为丰厚。
这样的案子也算是惊天大案了,皇帝没一开始那样震怒,却也气愤非常,把这案子交给了兵部和刑部共理。
姜娇儿听到被盗墓的是海将军,一边觉得诧异,一边又有些奇怪。
将军府重新忙了起来,沈鹤调了一队兵也跟着去查案了。
皇帝没给时限,但这样的事就恐迟则生变,沈鹤从军中调了几个得用的人。
沈信安表现不错,萧衡在问过之后便把他也带上了。
此时,一场雨暴露了诸多问题,皇陵也征了匠人正在修缮加固。
刑部的人便挨挨挤挤地去了皇陵那边,沈鹤一行人到了办案的地点,只看见一个刑部吏官在整理案卷。
他们正在统计丢失的陪葬品,可时日久远,有些记录模糊不清。
海将军的生平记录也有些不全了,如今那些民间戏曲,好像比宫里关于海将军的记录还要全些。
“沈将军。”
沈鹤几人下了马,只看见他们几个,便问道:“其他人呢,不是说有个刑部主事在吗?”
几个小吏看了看皇陵的方向,道:“前几日的雨下得大了,皇陵也有些需要修缮的地方,上官们便去那边了。”
“去找人。”
既然是刑部和兵部共同查案,沈鹤少不得要问问那边的进度。
可他们过去的时候,刑部那几个官员已经喝醉了。
沈信安有些诧异:“不是不让饮酒吗?这还是皇陵呢。”
“没人弹劾就不用管。”萧衡哼了一声。
沈信安想做些什么,看见一个没醉的,便上前:“大人,我们将军过来,和刑部主事商议海将军的案子来了。”
“你们这边有什么线索吗?”
那人看着沈信安黑瘦黑瘦的,身上的衣裳也不是什么名贵料子,便冷哼了一声。
“你看看这是哪里,也是你等小人可以叫嚣的?”
沈信安愣住了,眼前这人身上的官袍,不过是个从七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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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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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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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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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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