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眼眶一红,头重重地投在地上。
“父皇,孩儿知错了!”
皇帝望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冷哼一声。
“知错?你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孩儿不该插手会考之事,坏了考核选才的秩序!”
太子哭天抢地,大声细数自己如何指使蔡念儿偷题,又经沈世言的手卖给旁人。
却只字不提陷害三皇子之事。
三皇子在牢里关了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虽贵为皇子,但太子没少暗中给他苦头吃。
所以身形消瘦,脸颊凹陷不少,显得一双鹰目更加犀利。
·他紧紧盯着太子,薄唇轻抿,却只字不发。
皇帝瞥了他一眼,忽然道:“老三,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三皇子垂下头,俯身行礼:“会试事关重大,父皇英明,整顿纲纪,实乃社稷之福。”
姜娇儿眼见这一幕,不得不佩服三皇子的心态。
分明他是这场局里无辜受害之人,偏偏能顾及皇家颜面,只字不提太子的陷害、自己的委屈。
皇帝闻言,看向三皇子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wWW.ΧìǔΜЬ.CǒΜ
转而别有深意地太子说了一句:“我看,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太子脸色煞白,心里明白事到如今自己输得彻底。
“太子德行有失,实不堪储君之位!即日起,废太子,幽禁东宫!”
太子被人押了下去,皇帝这才冷着脸,对沈鹤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沈爱卿受委屈了,如今已查清原委,早点回府养伤吧。”
沈鹤正准备告退,忽然被姜娇儿一把拦住。
“陛下,臣妇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不耐烦。
沈鹤这媳妇,他当初真是小看了,这次若没有她将事情闹大,沈鹤也就没了。
“沈夫人想说什么?”
“陛下,此次案件得以查明真相,多亏了蔡念儿说出实情,且她年岁尚小,还望陛下能让她功过相抵,留她一条性命。”
蔡念儿闻言愕然,猛地抬起头。
姜娇儿居然真的为她求情了!
皇帝这下心里更厌恶姜娇儿了。
她若不提蔡念儿,他还可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个怀了皇家血脉的野女人处理了,可她堂而皇之地提了出来,自己若再处理,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在替废太子收拾风流债!
他眯了眯眼,好半响才冷笑一声:“沈夫人还真是好度量!刑部会按律处置她的,都退下吧!”
皇帝拂袖离去,姜娇儿扶着沈鹤回了府。
“爹爹,娘亲!”
一进府,三小只就飞似的冲了过来。
沈知宝沈云升如今大了,外面传的风风雨雨他们多少也有听说,对沈鹤甚是担心。
见沈鹤安然无恙地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沈小甜则吸了吸鼻子,委屈坏了:“爹爹娘亲,小甜好想你们!”
姜娇儿心疼坏了,最近一直在忙着查清案子,都没好好陪三小只。
回屋后,姜娇儿褪下沈鹤的上衣,看着上面遍布的青紫,从空间里拿出化淤的药膏,小心涂抹起来。
“如今太子被废,那唯一剩下的储君人选,不就只剩三皇子了吗?”
沈鹤眼神讳莫如深,不置可否。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太子虽能力不济,在朝中到底经营多年,太子一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姜娇儿手一顿,只觉得烦躁。
“这朝中的事,还真是复杂。现在想想,还真不如咱们当初在沈家村的日子快活!”
看多了尔虞我诈,人总会怀念起简单单纯的日子。
沈鹤一把将她从背后揽到怀里,宠溺地笑着蹭她。
“夫人难道想回去种地了?”
姜娇儿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呼吸粗重起来。
“种地又怎么了?自己想吃什么菜就种什么菜,多简单快乐!”
“好,那为夫就满足夫人这个愿望。”
姜娇儿一头雾水:“如何满足?”
沈鹤拿出一封信,姜娇儿看信封落款,是方成,忙拆开信。
那日她匆忙去山东调查沈世言,方成不放心她,紧随其后跟上她。
随后姜娇儿回京,却把方成留下了。
山东位处北方临海,与北境荒地接壤,姜娇儿把方成留那里,考察一下有没有做生意的门路。
看完信,姜娇儿大喜。
“方成在山东找到了价格便宜的药农,我得亲自去看看,若是靠谱,日后便可大做药材生意了。”
沈鹤无奈一笑,他这夫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做生意。
“沈鹤,咱们全家去山东散散心吧!”
“行。”
反正他刚洗清嫌疑,还不用开始干活,身上的伤有姜娇儿空间的药,毫无大碍。
说走就走,第二日一早,三小只醒来时,便看到姜娇儿已经收拾好了行李,高高兴兴地准备上路了。
马车行至城门口时,忽然有人叫住了他们。
姜娇儿疑惑地撩开帘子,只见一青衣小厮恭敬作揖。
“将军,夫人,我家主人还请二位到车上一叙。”
姜娇儿回头望去,一辆宽敞却低调的马车跟在他们身后。
帘子掀开一角,姜娇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当即和沈鹤对视一眼,下车随小厮来到那辆车上。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三皇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声道:“山东。我虽无意,但到底间接害死了他母亲,我想亲自过去,查清原委,还他公道。”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姜娇儿顿觉意外。
“没想到殿下对沈世言,还真有几分情谊。”
三皇子苦苦一笑:“世人皆道知己难遇,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姜娇儿瞥了眼三皇子马车后跟着的一队高手,心念一动。
“还没问你们夫妇,这么大阵仗,是准备去哪儿?”
“巧了,我们也正打算去山东散散心,不知殿下可否方便同行?”
三皇子点头:“自然可以,此行别叫我殿下了,只称公子便好。”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倒也悠闲。
不过行至山东边境时,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
姜娇儿走下马车,来到田埂上。
田里不少农民在忙着收割小麦。
看田里麦子的长势,很是喜人。
可割麦的农家却犹如被吸干了精气般,身型干瘦,有气无力,像干旱饥荒之地的难民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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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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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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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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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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