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贪得无厌,让人讨厌。
于是,本来刘全本事不小,她却只让他在一个小门店做了账房。
没想到对方却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到如今,不管这个人到底什么想法。姜娇儿都决定用他!
他要是真想当什么官,在夜城的事儿,估计不会尽心,到时候直接换人,让沈鹤盯着他,不会出什么大事。
刘全到将军府的时候,看着很激动。
姜娇儿坐在上首,面上波澜不惊:“刘全,你是聪明人,王秋生和铁柱替我办事,瞒不住你,如今我叫你来,你心里可明白?”
刘全道:“明白!”
“夫人只管用我,别的我不说,算一算账还是挺快的!”
姜娇儿满头黑线,那秀才和自己说的时候,刘全仿佛一个白切黑,小小少年满肚子城府。
可眼前这个刘全,长得还算精明,但是一说话就暴露情商。m.χIùmЬ.CǒM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嘲讽她让他做账房!
“让你做账房,你有意见?”
刘全一愣,随后道:“意见?没意见啊?但是夫人肯给我这么个机会,不让我做伙计,让我做账房,一直想和夫人说声谢谢!就是没这个机会!”说着,不由得涕泪齐下!
姜娇儿终于明白了,那个秀才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抹黑刘全!
这一根筋,秀才没办法说服,就记恨上了!
没想到那秀才居然是这种人,还是永不录用吧。
“嗯,你毕竟识了字,做伙计大材小用了。”
“那夫人现在让我做什么?”
姜娇儿拿出好大一张纸:“过来看。””
那上面画着一株草,模样怪里怪气,而且草上掉落的一个圆头,里面有包裹着芝麻大的种子。
图上画的清清楚楚。
姜娇儿指着孜然粒道:“我需要你去夜城一趟,种地,收孜然。”
刘全虽然没见过,还是下意识说“好”。
姜娇儿点点头:“你一个人去,有什么事再联系,有问题吗?”
刘全知道这不就是收购,当初的课程里可是有的呢。
拍拍胸脯:“夫人放心把这事儿交给我!”
姜娇儿觉得刘全虽然有点一根筋,不过做了这么久的账房,没出一点差错,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很好。”
安排了刘全之后,姜娇儿坐下来给沈鹤写了一封信。
“展信佳。”
“时已至深秋,闻夜城多奇花奇木,有夜幽昙,一夜绽放,天明凋落。又有金蕊红绒重瓣菊,开至十月。奇甚。”
“京中亦有菊,已败。”
“今秋不值,君可缓缓度夜城之秋。””末了,姜娇儿还是没写那些个让人提起来就不快的事。
只寥寥几句,本想写孜然的事,落笔又觉得是商业机密。
哎,她长叹一声,今儿可算明白了为啥以前学文言文的时候,觉得不知所谓了。
那边三小只听说要给父亲寄信,都回到自己屋子里悄悄写起来。
沈知宝殷殷切切的把家里发生的所有事儿,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最后着重夸了一下自己的课业。
而沈云升,则是四六不管地随意写一通。
而沈小甜就不一样,姜娇儿看她的信,被逗得笑了。
她每一件事结束,就问“哎,爹呀爹,你啥时候回来呀。”
又一段结尾:“哎,爹呀爹,你可快回来吧!”
“……”
四封信装好之后,就这么带去了夜城。
刘全出身于京城的小村中,村里多是当年各地逃难来的。
他如今的模样又变化极大,很少人能认出他。
他和夜城守备计策的那个管事,是出了京之后,慢慢走到一起的。
旁人只以为他们同路,而等到终于到了夜城,已经叔侄相称了。
守备把家书送至沈鹤的手中,匆匆离开。
沈鹤收到信的时候,很不敢相信,毕竟两封信寄出去,还没回信呢!
他以为是因为局势异常。
不管如何,现在有信万事足。
沈鹤进了营帐,小心翼翼把信拆了。
看到三小只的一个比一个厚,而姜娇儿竟然一张纸都没有写满!
一张纸都没写满!
而且就那么几句话里,就跟他聊了聊菊花,昙花?
沈鹤又气又有点生不过气。
好容易盼来了一封信,就这?
其实别看沈鹤外面看着冰山一座,平日里谁也不敢招惹的模样。
但背地里他写给姜娇儿的信,打头就是“卿卿吾爱”!
他自问是没人敢碰他的信,所以信里用词强势又黏糊。
他捏着姜娇儿的信,手指都掐的泛白,这是媳妇写给男人的信?欠收拾!
当然,心里再如何激荡,也没用。
叹息一声,拆了三宝的信,又气又笑,看到沈知宝说姜娇儿给他送了个“智囊”,一时想到她为他出头的模样。
只觉得心里头暖的发烫。
副将掀开门帐,看他失神,也着急了:“木戈尔又来挑衅了?”
沈鹤摇头:“和他无关,怎么,他来下战书了?”
自从上一次的平局,西凉哪怕没赢,但是中原的战神也没赢,那就是他们赢了。
西凉竟然爆发出一股子骇人的士气,而木戈尔的父亲正是死在沈鹤的手上的。
他统领的军队上一次也参战了,怕是觉得看到了复仇的希望,时不时要来挑衅一番。
可是真要他来打,他却连渡河都不敢。
副将越想越气,咒骂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呸!”
“人势”,沈鹤头一回觉得头疼:“还没查出来那几万骑兵的来历吗?”
副将听到他提这个也头疼:“上次俘虏了一个,可是整个夜城都问遍了,就是没人知道他们是哪的。”
沈鹤道:“这也是个线索,最起码这个部族,离夜城很远,如果和西凉是邻居,基本排除三个方向。”
“那就是最西。”
副将挠挠头,络腮胡子也为难的颤了颤:“他娘的!还得让探子再走远点。”
“再说吧,今天我要去城里一趟。”
副将抬头,一双眼眯的贱兮兮:“找乐……啊我不说我不说!”
呼,太可怕了,想到刚才沈鹤那一瞬间冷的至极的眼神,副将心道我这个嘴啊。
永远也别跟沈大将军提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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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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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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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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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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