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难得有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
禁卫军也反应过来,围在自家将军身边,一个个沉着脸,瞪着沈鹤。
而镇北军也毫不退让,“唰”地一声,齐齐站在沈鹤身后。
“啪!”
一根软鞭甩到周奕和禁卫军脚下,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两步。
姜娇儿立于马上,冷眼看着周奕。
“西凉在中原谋划多时,更是策反了宫里的人做内应。敌在暗我们在明,若是走漏了风声,那必然做不到像今日这般将西凉人一举拿下。”
“故而如何御敌、保卫都城保卫陛下,都是沈鹤一人筹划的。”
姜娇儿手拿着鞭子,一一滑过面前的禁卫军。
“若是没有他,如今你们怕早就成了一具具横尸,再也说不出话了。”
禁卫军互相看看,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这个面具呢?没猜错的话,这面具能抵挡西凉的瘴气吧?若是给我们禁卫军每人也发一个,不就好了?我看你们镇北军就是想独自立功,把我们禁卫军撇开去!”
为首的禁卫军刺头不服道。
他一说,其他人像反应过来似的,忙附和。
“就是,他们镇北军就是想自己立功!”wWW.ΧìǔΜЬ.CǒΜ
“瞧不起谁呢,西凉人咱们也能杀!”
周奕捏着防毒面具,问沈鹤:“这个东西,沈将军作何解释?为何只带镇北军御敌,不带禁卫军?”
沈鹤一把夺过面具,皱着眉擦了擦上面的灰。
姜娇儿看见,忍不住笑了笑。
这沈鹤,倒还挺爱惜东西的。
“这是我夫人自制的防毒面具,为了抵御西凉的瘴气。镇北军带我亲兵,我信得过,你们禁卫军我却信不过,若是给你们发了,你们必然揣测,到时候走漏风声,岂不是前功尽弃?”
周奕还要再问,姜娇儿不耐烦了。
“我说周奕你有完没完?西凉的阴谋是镇北军查的,苦力是镇北军出的,死伤的也是镇北军的人,你们禁卫军是一根毛也没少吧,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贱不贱呐?”
周奕:?
这女人居然骂他……贱?
“沈夫人你……”
“你什么你!”姜娇儿直接呛回去:“别像个木头一样在这杵着了,不用回去给皇帝复命啊!婆婆妈妈,耽误人正事!”
说完也不管周奕脸上神情如何丰富,拉着沈鹤就走。
身后镇北军和禁卫军皆一脸惊恐。
怎么感觉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沈将军才是那个小娇妻,沈夫人倒成了那个“护妻”,哦不,“护夫”的人。
姜娇儿在前气鼓鼓地走着,沈鹤在后面被她拉着,嘴角抑不住的笑意。
姜娇儿翻身准备上马,忽然瞥见沈鹤的脸,茫然:“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只是被夫人这般护着,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姜娇儿一愣,脸不自觉红了:“没正形。”
因为害羞,她一下子脸马都没蹬得上去。
沈鹤“嗖”地翻身上马,然后大手一揽,将姜娇儿揽进怀里,慢慢驱马前行。
姜娇儿整个人被沈鹤宽大的身子笼着,鼻尖充斥着男人独有的气味,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
虽然事先她已和沈鹤做好万全的准备,但西凉人狡诈,她担心西凉还有别的部署,是他们没发现的,所以一直不敢放松警惕。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竟歪着脖子睡着了。
沈鹤感觉手臂一沉,垂眸,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臂弯里睡着了。
他一时有些心疼,另一只手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身前,放缓了速度。
来到都城城门口,常公公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将军,陛下有请,还请快上马车随老奴进宫吧。”
姜娇儿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抬眼,一时还有些茫然。
沈鹤轻拍拍她安抚,随后对常公公道:“有劳公公,只是臣刚刚厮杀过,身上都是血腥气,还带着夫人,还望能回府一趟,送回夫人,换身衣裳。”
“陛下让沈夫人随将军一同进宫,衣裳老奴以着人备好放在马车上了,请吧。”
沈鹤和姜娇儿对视一眼,下了马,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果然放着干净衣裳,还是沈鹤姜娇儿自己的。
“这常公公不愧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做事就是周到。”
姜娇儿忍不住叹道。
从沈鹤让萧衡把消息报给宫里,到他们到城门口,不过才一个时辰。
发生这么大的事,宫里恐怕已经乱了套。
常公公领命出来迎接他们,还能想到让人去他们府上拿衣裳,的确是心思灵巧了。
宫里的马车宽大,里面还有一张榻,两人活动绰绰有余。
姜娇儿刚准备脱下身上带血的衣裳,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
回头一看,沈鹤正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你背过身去,不准看我。”
沈鹤不背身,反而欺身压过来。
“夫人劳累,让为夫为你换衣裳吧。”
“不行!一会儿到宫里了,你别闹!”
可姜娇儿怎么拗得过沈鹤,沈鹤一双大手三两下就把姜娇儿带血的衣裳给脱了下来。
雪白的肌肤瞬间露了出来,上面有些细细的伤痕。
沈鹤灼热的目光冷下来。
“这些伤哪来的?”
沈鹤记得姜娇儿分明没和西凉的人动手。
“还记得西坊的那个黑衣人吗?”
沈鹤点点头,他正疑惑今日怎么没见到那人出面。
“今日我一直躲在送嫁队伍后面,见一侍女鬼鬼祟祟进了林子,我便跟了上去,结果那人就是西坊的那个黑衣人。”
“等我追上她时,她已经开始施法,瘴气也已弥漫到队伍中了。她发现了我,我只好出手与她打斗。”
沈鹤一想到姜娇儿独自面对他都不曾打过的黑衣人,面沉如冰。
姜娇儿看出沈鹤的担忧,宽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一点小擦伤罢了。萨娜给了我蛊虫,我使在她身上后,她也浑身发痒,抓挠自己致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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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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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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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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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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