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在家里做饭,三个孩子跑前跑后帮着忙活,沈鹤看到家里的桌子凳子都有些坏了,便去山脚砍了几根木头,打算做一副新桌椅。
行军打仗时,有一个老兵会木工活,沈鹤跟着他也学会一些。
沈知宝看到沈鹤忙活,颠儿颠儿跑过去,“爹,你会做木剑吗?”
村里的李铁牛就有一把小木剑,是他爹给他做的,耍着可威风了,沈知宝以前最羡慕李铁牛。
因为铁牛爹娘从不打骂他,还对他有求必应。
沈知宝倒不是什么都想要,只要爹爹能回来,他就很满足了。
可是刚才看着爹爹做凳子手法熟练,沈知宝还是没忍住,过来问了一句。
沈鹤抬头看自己的大儿子,触及小家伙眼底满满的期待,他说不出半个不字。
“等爹做完桌子,就给你们做。”沈鹤轻声道。
沈知宝闻言,欢呼一声,跑回去跟正在添柴的沈云升说:“弟弟,我们也有小木剑啦!”
沈云升嘴唇微抿,他向来比沈知宝内敛些,很多情绪不会轻易表露。
可到底还是小孩子,即将拥有人生第一件玩具,他也很是期待。
正在炒野菜的姜娇儿扭头看孩子们,心里浮现一抹疼惜。
这三个孩子以前太苦了,想起原主对孩子们做过的丧良心事儿,姜娇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小孩子做错了什么呢?
更何况他们还那么懂事。
“刚才在山上又摘了些野果,一会儿给你们做点心好不好?”
姜娇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正在擦桌子的沈小甜抬头,“娘,什么是点心啊?”
沈知宝和沈云升小脸儿上,带着同样的疑惑。
点心在县城里也算是奢侈品,最便宜的也要五文钱一块,有这钱都能买一斤粗面了,谁会舍得给孩子买一块儿吃不饱的点心呢?
“待会儿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姜娇儿没有多解释。
糯米粉和果子她空间里有得是,想做点心,一点儿也不难。
饭菜做好,简单的粟米饭配一菜一汤,这样的吃食水平,在沈家村已经是能排得上顶尖了。
这种干旱的时候,家家户户即便有些存粮,也不敢随意挥霍,顶多就是煮上一锅稍微稠一点的粟米粥,干饭那是想都不敢想。
在姜娇儿看来,粥虽然省粮食,但饿得也快。
与其吃完饭没一会儿就饿肚子,还不如多放一碗米,让大家都吃饱。
“去叫你们爹吃饭。”姜娇儿拍拍沈知宝的小脑袋。
沈鹤这会儿已经开始削木剑,沈知宝看到初具雏形的木剑,眼睛都亮了,但即便心里再迫切想得到,他还是开口道:“爹爹,娘把饭做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沈鹤应了一声,正想起身去扶姜父,就见他已经拄着拐杖,自己出来了。
看到姜父用拐杖的动作熟练,沈鹤终于放心了。
“又做干饭,怎么不知道省着点粮食?”姜父皱眉看向姜娇儿。
后者不以为意,一边给几个孩子盛饭,一边道:“爹,孩子们长身体得吃饱才行,而且您也得吃饱了,您的腿营养充足了,才有可能恢复啊。”
姜娇儿的话姜父有些没听懂,但也猜到了大概意思,脸色不由黯淡。
“净胡说,我这腿都瘸多少年了,还怎么可能恢复!”
姜娇儿没再吭声,有灵泉水,以后再打开被封着的空间,有了那些医疗器械,她就能让姜父的腿恢复如初。
只不过,这种话不可能告诉姜父就是了。
她现在说这些就是为了提前打个预防针,这样以后真治好了,他们也不会太过惊讶怀疑。
“我也相信外公可以恢复!”
沈小甜像一个贴心的小棉袄,主动给姜父夹了一筷子菜,“外公多吃饭,腿就能好啦!”
被沈小甜这么一哄,姜父心头那点阴霾顿时烟消云散,他慈爱地笑着,“好,听小甜的,外公多吃饭。”
沈鹤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场景,三个孩子乖乖坐在姜娇儿身边,童言童语逗得姜父眉开眼笑。
姜娇儿眉眼间也带着笑意,温柔动人的,让沈鹤心弦都跟着颤动。
“爹爹吃饭!”沈知宝把碗筷给沈鹤放好。
另一边。
沈大郎家里就没这么温馨和谐了。
此时李氏正坐在院子里撒泼,边哭边骂着沈大郎。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做那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把地要回来?那地是我们家种的,凭什么秋收要分给姜氏那个贱人一半!”
沈大郎坐在屋里不吭声,实在是左邻右舍都听着,他丢不起那个人。
旁边有人围观,李氏越发来劲,用手使劲拍打大腿,嚎丧一样痛骂沈大郎。
“沈二郎一回家,就给了他老娘十两银子!他给你什么了?你可是他大哥!他带银子回来孝敬你是应该的,凭什么不去要?”m.xiumb.com
“你这窝囊废!我嫁到你家真是倒了血霉,吃喝没有,穿的也没有!姜氏那小贱蹄子都有钱让别人给做衣服,我呢?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给我买过什么?还嫌我给你丢人?你丧良心!”
李氏越骂声音越大。
沈龙哆哆嗦嗦跑出来,想把他娘拽回屋里。
之前姜娇儿在他脸上写野种二字,其实就是吓唬吓唬他,用的药水也不是永久的,而且植物药水,日日洗脸,十天半月也就淡化了。
现在沈龙脸上的字就有些淡了,估计再有十来天,就彻底没了。
李氏只顾着哭,哪里发现得了这些,泪眼朦胧看到儿子脸上的字,又骂开了。
“挨千刀的小娼妇!看看她把我儿子糟践成啥样!连孩子都不放过,她的心肠都烂透了!”
李氏这边如何闹,村里人只当看笑话。
傻子那事儿大家都知道了,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骂她,以至于现如今不管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有人帮她说话。
李氏又骂了将近半个时辰,口干舌燥嗓子都岔劈了,也没见沈大郎出来说句话,最后她也只得骂骂咧咧爬起来进屋。
县城里的赌坊,沈老婆子面色慌张跑出来,左右张望一下,像个大耗子一样溜进街尾的小胡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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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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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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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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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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