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梁两家虽然交好,但是毕竟身处两个国家,下面小辈不少彼此都没有见过面。
穆鹤麟身为长子,身上的担子重一些,不像下面的弟弟玩耍的机会多,他没有去南陵王府玩过,梁家的人,他认不了几个,梁煦只去过一次曾经的荣国穆家,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穆璃淡声介绍:“大哥,这位便是南陵王世子梁煦——”
她话未说完,穆鹤麟立即温和地笑着向梁煦行礼打招呼,他虽然没有见过梁煦,但知道穆璃的未婚夫是梁煦。
梁煦出于礼节,回礼。
穆璃接着道:“大哥,你与我先回家,梳洗收拾一番,就去南陵王府跟南陵王谈退婚之事。”
穆鹤麟的笑容瞬间冻住,不解地看着穆璃。
穆璃平静道:“梁世子很厌恶我,喜欢他身边的花姑娘,他们快要成婚了,我不强求,万不可挡他们的道。”
穆鹤麟看向梁煦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不悦了,心想梁家肯定是认为穆家今非昔比了,才不想要穆璃,他不想落下攀龙附凤之嫌,不愿多说,看向穆璃,心疼地道:“我们这就回家,沐浴梳洗一番,就上门退婚。阿璃,你这般好,值得更好的夫君,首先一条,就是眼神要好。”m.xiumb.com
梁煦被揶揄,只当听不见。
就在此时,远处马蹄阵阵,众人依声瞧去,是吴殊纵马而来。吴殊居中间。前后左右都是手持盾牌的护卫。
快要到近前时,吴殊立即下马,三步并两步跑到穆鹤麟面前,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穆家大公子?”
穆鹤麟回礼:“正是穆某。”
吴殊谦和道:“在下吴殊。竟不知大公子在牢狱之中,否则,小王当早设法将您救出。”
穆鹤麟一听面前之人是吴殊,满眼的尊敬,道:“因遭人追杀,所以隐姓埋名,又易了容。当今遂国皇帝想来是位难得的英明君主,倒并未苛待我们这些俘虏,在狱中连书都能读到。”
吴殊道:“穆家的宅子在我手上,今日当是交还你们之时。我一直命人看顾打扫,你们可以直接入住。有什么吩咐尽管向我开口。”
穆鹤麟满脸感激地看着吴殊:“多谢多谢,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穆家经常行善,以己度人,穆鹤麟便以为吴殊是心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穆璃没有说话,心里却有点忧虑,大哥的心思真是简单,目前的形势,步步凶险,也不知把他从牢里救出来,是对还是错,也许关在牢里,身份没有泄漏,还安全点。
吴殊道:“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有些话,吴殊不想当着梁煦的面说。
几人无视梁煦,正要走,梁煦却厉声道:“穆璃,你划了映容的脸,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话音落,穆鹤麟、吴殊同一时间挡在了穆璃的面前,生怕梁煦会把穆璃怎么样。
花映容则拉了拉梁煦的衣袖,劝道:“煦哥哥,罢了,我们回吧!”
吴殊肃声道:“粱世子,你真是叫我失望,亲生经历了金子妤事件,怎么着也该开开窍,至今却还是非不分。以穆姑娘的秉性,是不会无端为难人的,其中必有隐情,可是自始至终,你什么都不问,只知责备穆姑娘。”
梁煦一直都很不看不上吴殊,认定他是背主挖坟的小人,现在被吴殊数落,顿时就怒了,道:“不管什么隐情,也不该把一个姑娘的脸给划了,幸亏映容坚强,要不然简直是要了映容的性命。”
吴殊失望地摇摇头,梁煦根本没有真正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进一步点拨:“花映容及身边的婢子都会武功。”
梁煦、花映容闻言,皆是一惊。
这一次,梁煦听懂吴殊的言外之意了。
遂国虽然民风开化,但是好端端的人家,女子是不可以习武的。因为遂国人认为家族强大,男丁兴旺,是轮不到女子习武的。一个家族,还需要女子习武,那说明这个家族不行了。
遂国人认为女子习武,会克家里的男丁。不吉利。
花映容的父亲是南陵王的部下,因为救南陵王死了,南陵王就把花映容养在了家里。
花映容虽然家里没人了,可是她自从家里没人起,就待在南陵王府,梁煦从未见过她习武。
而花映容若是会武功,那她的身份就很可疑了。不管是在进入南陵王府之前学的武功,还是进来之后学的武功,都有很大问题,那么花映容十有八九是个暗桩,梁煦想到了隐藏那么久的金子妤,真是细思极恐。
花映容一惊之后,立马就神色恢复如初,自怜道:“东陵王喜欢璃姐姐,处处都向着璃姐姐,可以理解,但也没有必要污蔑我吧!”
“璃姐姐如今立了大功,有皇上跟您护着,我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对璃姐姐能有什么威胁呢?”
“煦哥哥从来都没有说不娶璃姐姐,是璃姐姐自己要退婚的,大可不必把邪气都撒在我一个弱女子身上。”
梁煦一听此话,立马就打消了对花映容的怀疑,心里甚至自责自己这么轻易就怀疑花映容,花映容在南陵王府都待了六年了,她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他刚要说话,穆璃抢先一步:“粱世子,念在你是我未婚夫的份上,我给花映容十天时间,向你坦白,或者说,给她十天时间逃跑,再见面,我可就不是划一下脸,这么客气了。”
梁煦怒道:“穆璃,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这世上最不缺以讹传讹的事情,映容不比你有后台,她的名声经不起诋毁。”
花映容被梁煦护着,心里很得意开心,一脸无辜道:“璃姐姐,你要我坦白什么呢?”
穆璃见梁煦这般护着花映容,心里面既难受,又厌恶,道:“那粱世子就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吧!我划了花映容的脸,我认,十日之后,我会给粱世子一个满意的答复,若是粱世子不满意,我便自吻在粱世子面前。”
梁煦一惊。
吴殊道:“不好,若是不管怎么着,粱世子都不满意呢?不公平。”
穆璃口气中略带嘲讽:“粱世子常义正言辞地骂我恶毒,我相信粱世子乃正直之人,铁证摆在面前,不会刻意偏袒,否则,他天天口中的仁义道德就是个笑话。”
看向梁煦,口气变为冷漠,“不是跟你商量,你若是不同意,你现在跟我算账,你也算不了。”
言毕,转身便走。
梁煦很是震撼,怔愣在原地。
他没有办法不再次怀疑花映容。因为穆璃的行事作风说一不二。她在皇宫里的表现太惊艳了,稳、准、狠。没有把握,不会说出他若不满意,她便自刎的话。
梁煦看向花映容,平静的眼神下,有了审视,她真的是暗桩吗?倘若是,太可怕了。对他的打击,难以想象。
花映容努力维持表面镇定,心里早已恐惧不堪。
穆璃真的有证据吗?还是诓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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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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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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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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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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