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楹看了一遍热闹,这会儿也懒得计较。

  里正也被气得够呛,看了一场闹剧,还要收尾。

  “傅家的所有人,全部去挑水,把后山的果园子给我浇一遍。”

  “我们……”傅红雪还想要说什么,被里正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吭声。

  “要是再找颂安家的麻烦,就给我滚出村子!”

  这句话说得严重,也是因为傅家做得过分了。

  “不,我不服,要是这样,也要惩罚燕氏!”傅老婆子最先说话。

  毕竟这件事,在她看来,是燕辞楹的错。

  “要不是燕氏直接把姘头带上门,我们也不会这么生气!”

  傅老婆子眼神看着傅利仁,眼刀子刮在燕辞楹的身上。

  “呵呵。”冷不丁听见一声笑,大家都看了过来。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燕辞楹直接把砍柴刀往前面一扔,“你当你的好儿子,我相公是死的?”

  傅老婆子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面前的刀,虽然已经卷刃了,还挺锋利。

  “以前我不愿意说,现在是你们逼我。”燕辞楹往前一步,“傅家对我相公什么样儿大家也都知道,我要求断绝关系。”

  话一出,大家都被吓到了。

  “颂安家的,可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一家人。”里正最先劝说。

  毕竟断亲是大事,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

  “颂安,你也劝劝你媳妇,可不能冲动。”

  傅颂安看着燕辞楹转头,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神划过一丝了然。

  紧接着就听见傅颂安说道,“我同意断亲。”

  冷硬的话打在傅家人的心上,让他们都有些慌乱。

  “不,我不同意!”傅红雪是最先出声的,样子很着急。

  而傅老婆子和傅鸿裕显然也不同意,“我们不同意,颂安,我们到底是亲生的,娘也是心疼你,不愿意看你被燕氏给磋磨了。”琇書蛧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但燕辞楹是不信的。

  傅家的人,很奇怪。

  燕辞楹总觉得,傅家还瞒着什么事情。

  但一时间说不清楚,还需要再加一把火,“必须断亲!”

  态度十分坚定,傅颂安也没有反驳。

  “不,不可能,燕氏你个搅家精,你是想要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啊。”

  傅老婆子上前一步,就要挠燕辞楹的脸。

  燕辞楹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却不想,原本在后面看热闹的大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跟前。

  并且将一把豆子撒在了傅老婆子的脚底下。

  “啊,这是什么玩意儿!”

  傅老婆子四脚朝天,整个人都摔蒙了。

  燕辞楹看到了,却只是笑了笑。

  她的努力并不是白费的。

  只是笑容对上大郎的眼睛,他狠狠地瞪了燕辞楹一眼,然后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深藏功与名!

  燕辞楹倒是不介意,这是个好的开始。

  “我打死你个骚蹄子,就是你害得我!”

  傅老婆子站不起来,但嘴还是很利索的。

  “我现在就打死你个骚蹄子,都是你克的。”傅老婆子整个人摊在地上,根本就起不来。

  奈何家里的两个儿子还有儿媳妇,甚至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扶一把。

  “我看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还能骂人。”燕辞楹冷眼瞧着。

  其实早先的时候,她就能看得出来,这傅老婆子是摔得不轻,恐怕要在床上躺一两个月。

  但要让儿媳妇伺候她一个月,指定要打起来。

  燕辞楹很期待这个画面,甚至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你还有脸笑,你看你把我娘害成什么样儿了?”傅红雪最终还是上前一步。

  却不是第一时间将傅王氏扶起来,反而是指责燕辞楹。

  燕辞楹冷笑一声。

  要真那样,那傅家早就死绝了。

  “我为什么不能笑,想到一件开心的事情罢了。”燕辞楹丝毫不在意,依旧轻松。

  “我瞧着,娘这次怕是要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想来娘不喜欢我照顾,我便不去惹娘生气了,辛苦大嫂还有二嫂,还有小姑了。”

  燕辞楹一句话,彻底堵住了这些人的话,顺便也将自己摘出去。

  “你什么意思?”傅红雪还没有明白,傻傻的问道。

  燕辞楹睨了他一眼,神情嫌弃,“意思就是,你要再不给娘找郎中,只怕娘要被你害死了。”

  原话奉还,就是这样睚眦必报。

  “你!”傅红雪彻底慌了,看着傅老婆子疼得站不起来。

  想一想刚才燕辞楹说的要照顾两三个月,傅红雪的眼珠子转了转。

  “三嫂,既然你……”

  “可别,我可不是你三嫂,我们可是要断亲的。”燕辞楹并没有给傅红雪把话说出来的机会。

  随后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可能觉得我狠心,可是我若不这般做,只怕我没活路了啊。”

  一开始听见燕辞楹这么说的几个老人家,有心埋怨几句。

  但想一想她受过的这些苦,倒是真的说不上狠毒了。

  “是啊,傅嫂子,幸好你还有两个儿媳妇和一个姑娘,以后也不用担心了。”

  大家渐渐地反应过来,都帮着燕辞楹说上两句。

  傅红雪原本想要燕辞楹一起伺候的话,硬生生噎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大哥,二哥,你们还不赶紧把娘抬回去,要真出事了,我们家可担不起这个名声。”

  傅鸿裕和傅洪森就算再不愿意照顾傅老婆子,毕竟是自己亲娘,不可能让她躺在老三家的院子里。

  兄弟俩对视一眼,上前将傅老婆子抬了起来,动作粗鲁。

  燕辞楹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心情不错。

  “哎,你们轻点,轻点啊。”傅老婆子叫嚣着,被人抬走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里正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声叹气。

  燕辞楹看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叫住里正,“叔,你稍微等一等。”

  “这是我刚才煮的鸡肉,叔你拿回去。”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塞给里正,看着傅利仁把傅颂安送回去,才和里正一起离开了。

  燕辞楹进了屋子,看着傅颂安,“你不觉得我自作主张?”

  傅颂安张了张嘴,突然外面传来了哭声,“小妹,小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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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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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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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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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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