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城外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又有无数的联军被驱赶上了城头,再一次填满城头严阵以待。
叫驴子用一条腿支撑着,艰难的爬起来,扶着女墙向外观看,结果他看到的是外面的官军,只是呐喊却并没有冲锋。
叫驴子立刻感觉到不好,冲着身边的联军大声呼喊:“快躲避快躲避。”然后他第1个再次钻到了女墙的死角下。
果然,又一批密密麻麻的巨箭扑下,在城头上,再次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一个想要挤到叫驴子身边的家伙,被叫驴子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出去。地方就这么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结果那个被踹出去的家伙,立刻就被一只巨箭穿破了头颅,轰然栽倒在他的面前,两个人就那么脸对脸的看着,叫驴子看到这个人的眼睛,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但这时候谁还顾得过呢,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一个没有死的头目,艰难的爬到了一门大炮前,嘶吼着:“我炸死你们。”然后将火把点燃了早就装填好的大炮。
轰的一声,大炮发出一声巨响,呼啸的炮弹飞下了城头。这是城上的第一次还击。
叫驴子已经明白,一排箭雨之后,就要有一段给自己这些人,再次填补这些缺口的机会,然后他就再次用单条腿强撑着,向城外观察。
那个炮弹很有准头,就在呼啸之中蹦跳着,砸进了敌人的队伍。
然而让他更加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那颗炮弹毫不留情的砸向了敌人,就在敌人密密麻麻的阵型中,砸出了一条血肉的胡同。
然而那些敌人却依旧不动如山。
炮弹停止了,就有后面的敌人,迈着坚定而铿锵的脚步,将那个血胡同填上,转眼之间,那里就好像没有受到过打击一样的完整。
叫驴子的心彻底的寒了,一股从地狱般升起来的恐惧感,让他整个身体大脑发麻。
两军对阵不怕厮杀,怕的是这种无惧生死的面对。
这样的军队,就是爷爷辈们传说的大明的铁血军队,这样的军队自己能战胜吗?
大小头目再次呼喊,又一批联军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在外面敌人呼喊冲锋的情况下,再次堵上了这个缺口。
叫驴子突然间声嘶力竭的嘶吼:“不要再过来了,这是陷阱,不要再做这没有意义的死亡啦。”
这时候,一个狰狞的家伙走到了他的面前:“扰乱军心者,斩。”
然后叫驴子就看到了一片刀光,看到了自己那无头的尸体,委顿在了墙角。
一批又一批联军被驱赶到了这一段城墙上。
上去一批,就被屠杀一批,被屠杀了一批,再上去一批。
在这段城墙下面,被督战队砍的脑袋已经堆积如山。
那些刽子手的大刀已经砍卷刃了,他们已经砍脱了力。
这不要紧,那就换把大刀,再上一批,继续对那些畏惧不前,想要逃离的联军,不管男女老幼,不管是谁,一律毫不客气的斩杀。
这一段城头上的尸体,已经高过了女墙,汇集成的鲜血向城下流淌,已经结成了小小的瀑布,那一种深色的血红,在初春冷漠的阳光照射下,闪烁着一股又一股妖艳的红。
能不能不派人?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不派人继续填进这一段,敌人就会真正发起爬城战。
但对面的敌人这种恐惧的长弓,在不断的收割着城上一批又一批的生命。
敌人的长弓手第1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他们立刻换上了生力军。就那么好整以暇的,死死的盯住这一段城墙,只要这里出现活物,哪怕是一只耗子,也会立刻招来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
尸体的高度已经高过了女墙,再想向这里填人,就必须事先将那些尸体丢到城下去,然后这些丢掉尸体的人,再次变成尸体,再被人无情的丢下城。
这样乏味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中午。
夯土的城墙已经被凿出了10个大洞,一桶一桶的火药塞进去了。
然后曹文昭下令:“全军后退吃中饭,让所有因为连续发射长弓,而脱力的将士恢复体力。下午再战的时候,他们就都是长枪兵。”
不知道城墙上到底射杀了多少敌人,但敌人毕竟还有五万,下午的巷战将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战场平静了,城头上的联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下午,一个穿着暗黄色黄袍的小年轻,骑着一匹黑马,后面跟着一个悠闲的白马,走到了火炮射程的极限范围。
然后就被几百个彪悍的护卫团团围住。
这个小年轻就对着城上呼喊:“我,大明亲王朱由检,现在对城上的叛军郑重的承诺。”
随着他的这话一出,那几百个彪悍的护卫,就一起整齐地将他的话喊出来,在寂静的战场上回响。
“你们都是大明的子民,都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蒙蔽的。皇上和本王不忍如此杀生。我现在宣布,盐丁归回本职,我将解除你们盐户的户籍,让你们成为庶民,各谋生路绝不阻拦。”
一听这话,那些盐丁就疑惑了,而心中却生起了希望。
盐户的苦难人所共知,虽然红盐湖不像沿海地区,用煮盐法而是晒盐法,劳作相对轻松产量也高,但是常年累月双腿浸泡在卤水里,每个人的两条腿都已经腐烂不堪。最终因腐烂而死亡。
这已经成为盐丁们的标配。
如果能够放自己为庶民,不再受这户籍的禁锢,自己就可以去找一份其他的工作,自己就可以多活一段时间,而自己的子孙,也就不会再走向自己同样的宿命结局。
“如果愿意继续当盐丁的,我也不再让你们免费劳作,而是给你们发放工钱。只要你们每生产出一石的食盐,我将给你们五十文钱,多劳多得。而且还会每一个月给你们放两天的假期休息。”
这个条件一出,朱由检在自己的心中狠狠的咒骂自己,自己真是个周扒皮吸血鬼呀。
然而却在那些盐丁的心中,不亚于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炸的他们目眩神迷。
因为是靠晒盐法出盐,一个盐丁,只要不偷懒,一年平均下来,最少每天能生产两到五石盐。那最少平均起来就是二百文钱,一五一十,就是五六块银元一个月啊。
自己祖祖辈辈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多钱?
“而那些被蛊惑的流寇,除了首恶,其余既往不咎,你们也听说过我在曲沃安置那些招安的流民,我将抄没盐商的土地,你们将享受一片属于你们的土地,而每一年每一亩土地只负担半钱银子,再无其他苛捐杂税以及徭役。”xǐυmь.℃òm
“我大明亲王朱由检,以祖宗的名义向你们发誓,此言绝无欺骗。”
中国人信所有的莫名其妙的鬼神,如果你指着鬼神发誓,那么你的可信度就相当让人怀疑了,那你就是在糊弄鬼糊弄我们。
但中国人真正信仰的是祖宗,对祖宗发誓那是最算数的。
而最关键的一点,大家已经听明白了,这个小王爷一直在说,首恶绝对不饶恕。这就更真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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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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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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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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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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