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丢了,她怎么没有察觉?!
苏泽谦更是当场呆愣在那里。
那块玉坠他几乎每日都能见到,苏清羽在侯府时,常常会握在手里把玩,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苏泽谦向来对自己的妹妹坚信不疑,苏清羽既然说她没有去过湖边,更没有见过苏圆圆,他便认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才毅然站出来维护。
若是没有见过,也没有接触,妹妹总是不离手的玉坠为何又会到了国公府小姐的手中呢?
他不由得回过头看向身后的苏清羽,眼里是浓浓的询问。
王皇后朝身侧的贵妃道:“这东西怎的就能证明是苏清羽所为?'
贵妃用宫扇掩住唇,笑道:“皇后姐姐,你怕是不知,平阳侯府这位嫡出的大小姐,最初便是以拥有一块极品白玉而出名的,这块玉坠的雕工和花样极为罕见,世间仅有一—块,独一无二。”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没想到,竟真的是苏清羽将国公府这位小姐推下水的?想起方才苏圆圆说出的那句歹毒至极的话,众人看向苏清羽的眼神瞬间变了味儿。
就连王皇后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面色凝肃起来。
贵女们借宴会闹事是常有的事,若是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算过去了,可若是涉及到人命,那便另说了。
与旁人反应不同,看到苏圆圆居然藏有证物,另一侧的墨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心欢喜,恨不得将苏圆圆抱起来狠狠亲上两口!
她家元宝居然还学会保留物证,真不愧是她的乖宝!
暂时按下内心的激动,墨氏冷哼一声,道出了众人的心声:“苏清羽,证据确凿,这下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清羽仍旧是半点不见惊慌,面对着诸多或是指责或是质疑的目光,她脸上落下两行清泪,朝王皇后扑通跪了下来,深深拜了下去。
“皇后娘娘,臣女有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王皇后挑眉道:“哦?你这是承认了?”
苏清羽用带着深深歉意的嗓音道:‘‘皇后娘娘,臣.撒谎了。”
“献乐前,臣女下去更换衣物时不慎将随身玉坠弄丢,为了寻回玉坠,臣女顺着走过的路沿途仔细找了一遍却无所获。途.确实经过湖边,但臣女却不曾碰到过国公府的这位妹妹。
她只承认了自己去过湖边,却不承认自己推了苏圆圆。
“之所以将去过湖边的事实隐瞒下来,是不想因为一枚小小的玉坠而惊扰到娘娘的寿宴。我本想着,待献乐结束,得了空闲,再去仔细找一找,却没想到这玉坠到了元宝妹妹手中。”
“至于元宝妹妹是为何落水的,臣女确实不知。但臣女猜想,应是元宝妹妹在湖边瞧见了臣女的玉坠,为了拾取而不慎跌入湖中。许是元宝妹妹在臣女身上见过这枚玉坠,向国公夫人提起臣女,因此国公夫人这才误会了臣女。”
好一张会颠倒黑白的伶牙俐齿!
墨氏听她说完,只觉得胸口气得好似要炸开。顾不得王皇后,她立即向苏清羽追问:
“你说是我家元宝自己掉下去的,那你如何解释我家元宝方才所说的那番话?若不是事先听你说过,以我家元宝的性子,怎会记得这么清楚?!”
苏泽谦立即道:“国公夫人,宴会上人数众多,且苏四小姐在被找回之前曾失散过一—阵,谁又知晓她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苏清羽得到了兄长的支持,心中更有底气了:“既然国公夫人不信,臣女恳请娘娘将那位引路的宫人召来,臣女愿与其当面对峙。”
皇后看了看各执一词的双方,道:“准。”
那名引路的宫女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十分紧张,宫女战战兢兢向皇后和众妃子行了礼后,苏清羽便开始了问话。
“宫宴开始前,你曾领我前去偏殿更换衣裳,是与不是?”
宫女对她颇有印象,便道:“是。”
“衣裳更换好之后,我是否在路上耽搁了片刻?
宫女说:“是。”
苏清羽语速变快起来:“你见到我时,我腰间可挂有一枚玉坠?”
宫女道:“没有。”
苏清羽又问:“你可曾在路.上见过国公府的四小姐?”
“没有。”m.xiumb.com
“你可曾见到我将国公府四小姐推下水了?
宫女下意识道:“没有.”
“皇后娘娘!”苏清羽哽咽著唤了皇后一声,语气中尽是委屈,“宫女为证,国公府四小姐落水,当真与臣女无关!”
“不对!”墨氏反应极快,她厉声对那名宫女道:“你从始至终都跟在她身侧吗?”
宫女磕磕巴巴回道:“不、不曾,奴婢与苏小姐途中分开过一阵。”
墨氏立即道:“那便是了!兴许苏清羽就是在那个时间推了我家元宝!你没有跟在她身侧,自然不知中间还有这一茬!”
苏泽谦自然也抓住了话里的漏洞:“那便也说明无人看到是舍妹所为!”
国公府有理,平阳侯府也有理,苏泽谦和墨氏当着皇后的面,辩得是不可开交。
苏泽谦说国公府欺人太甚,墨氏说平阳侯府故意杀人,包藏祸心。
吵吵嚷嚷的声音惹得王皇后心烦,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她忍不住喝道:“够了!”
辩驳的声音停了下来,现场变得安静了些许。王皇后下了结论:
“墨夫人,本宫知晓令爱受了委屈,你心中不平,此乃人之常情。但凡事都讲究证据,令爱虽有玉坠为证,可无人亲眼目睹,便不能轻易给人定罪。”
“本宫以为,令爱既然落了水,还是早些下去更换干净的衣裳为好。”
就这样算了?当他们国公府好欺负吗?
不论是墨氏,还是苏圆圆,又或是雍国公府其他人,心中都极为不甘。
而一侧是苏清羽,则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手心,发现那里出了一层冷汗。福身谢过皇后,她在苏泽谦的搀扶下盈盈起身,唇角已不自觉的勾起。
国公府又如何?还不是输了?她早就看过,推那傻子下水的时候,四周压根就无人看见。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一—”
大殿入口处,大楚国当朝皇帝景帝背着手迈进殿内,在他身侧,跟随着一道气定神闲,身姿颀长而优越的身影。
男子泼墨般的长发一半挽起,一半披散在身后,身上罩着玄色外衫,上面用银线描绘著神秘而又繁复的图案,令他看上去气势尊贵而卓绝。
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冶的面庞,还有那双如琉璃般浅淡瑰丽的眼眸。
正是大楚国内阁首辅,苍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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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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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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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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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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