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德似乎对佛耶戈与伊苏尔德的事情并不意外,示意萨勒芬妮继续往后讲。
萨勒芬妮消化了一下自众多灵魂那里得到的记忆,凝神说道:
“佛耶戈最早是在一次漫无目标的迅游中来到了这里,之后因为巧合,佛耶戈看见了伊苏尔德。”
“似乎没有什么疑点。”格瑞德淡然道。
“疑点在于,伊苏尔德在此之前几乎从不出门,而那一次却恰好出现在了佛耶戈的必经之路上,恰好让佛耶戈一见钟情。”萨勒芬妮说道。
“所以,你认为他们相遇是一场阴谋?佛耶戈迷上伊苏尔德也是一些特别的原因?”格瑞德笑着问道。
萨勒芬妮认真点头:“是的!无论是魅惑魔法,又或者是加强自身魅力的魔法,都足以让佛耶戈动情,以至于操控佛耶戈。”
顿了顿,她继续道:“最大的疑点不是她的出现,而是佛耶戈的父皇与皇兄死的恰到好处。”
“老师您曾跟我说过古恕瑞玛末代皇帝阿兹尔的故事,他本来是一位不得志的皇子,但因为皇兄和父王被挚友杀死,他才有了上位的可能。当然,这也为挚友背叛他埋下了伏笔”
萨勒芬妮虽是猜测,但脸上却也流露出了自信。
“目的呢?”格瑞德并无否认她的猜想,“每一场棋局的开始,总会有执棋人的主观意愿。”
“目的...”萨勒芬妮皱眉猜测道,“如果是星灵做的局,那么目标很可能是冥界。如果是当时的敌国,很可能是为了颠覆王国,但这个可能性很低。除此之外,也可能是始于伊苏尔德天真的想法。”
敌国布局的想法无需多谈,几乎是不可能事件。既然能杀死王国掌权的国王和王储,没必要费劲心思换一个废物皇子上位。
只不过算是一种可能,才被萨勒芬妮加上。
在她想来,另外两个可能性极大。
接触过伊苏尔德的一半灵魂,虽然得到的信息并不全面,但那一半灵魂里,可没有包含多少对佛耶戈的爱意。
“假如你是星灵,你会怎么布局?”格瑞德反问。
猜错了?
这是萨勒芬妮的第一想法,但她又觉得不应该。根据掌握的信息来看,星灵在背后指使的概率最大。
千年前符文战争那会,恰好是星灵在世界活动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她仔细想了想,猜测道:
“假如我是星灵,那么佛耶戈或许都不是莫德凯撒最开始选中的棋子,而是星灵为他挑选的棋子。计划必须天衣无缝,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
说着,她下意识操控舞台在村落里飘动,嘴里喃喃自语道:
“星灵必然能洞悉凡人的喜好和心里,如果这里是一切的起点,星灵必然知道伊苏尔德就是佛耶戈要找的那個人,只要利用一个巧合,就能让二人顺理成章的相遇。”
“这个巧合,可以是伊苏尔德需要买新的裁缝剪,又或者她需要将做好的衣服送给别人。这一切都可以暗中进行,哪怕将伊苏尔德和佛耶戈的记忆查个透彻,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异常。”
“如果我是星灵,那么不仅佛耶戈是千万人中被精心挑选出的那个,伊苏尔德同样是如此。他们往后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全都在见面那一刻都已经注定。”
“这深沉的爱,从一开始,就只是人为操控的巧合。”
越说,萨勒芬妮越觉得惊悚。
她并不认为星灵没有这等实力,要知道星灵在万年前就在谋划符文之地了。
而且这个局,其实也并非是没有破绽,只能说是由一切巧合堆砌而成的无暇剧本。如果这部剧是由自己老师导演的话,肯定会远比现在的精彩,佛耶戈或许也不用千年后才解封。
“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吗?”格瑞德笑着说道
萨勒芬妮摇摇头:“另一个可能性是一切源于伊苏尔德的主观意愿,从星灵、冥界全部被牵扯到结局推导,这个概率并不高。”
不过既然老师提起,她也是认真分析道:
“如果真的是她的主观意愿,那么或许伊苏尔德最先是一个爱慕虚荣又或者说想要过上好日子的人。她听说了佛耶戈会路过他们村子,特意与佛耶戈相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了对方。”
“这个可能性成立的原因,也是在于伊苏尔德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佛耶戈,但她却心甘情愿的做了佛耶戈的皇后,并让其对自己忠贞不二,甚至是爱的死去活来...”
“...但也因为佛耶戈病态的爱,以至于让伊苏尔德越来越厌烦他,她就像是一只被佛耶戈关在牢笼里的小鸟,渴望得到解脱。而那次刺杀,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你觉得刺杀就是一个局吗?”格瑞德嘴角上翘。
萨勒芬妮认真点头,瞧了眼仔细倾听的老师,继续说道:
“敌国在知道佛耶戈这个无心管理朝政的废物皇子即位,第一反应应该是恨不得让他更加胡来一些。哪怕是庸才,也知道这会更应该刺杀有能力的大臣,而非一个沉迷美色的废物国王。”
“所以...”萨勒芬妮抛出了自己的结论,“那次刺杀要么是伊苏尔德自我解脱的方法,要么就是第三方势力为了更快推动发展的手段。”
“正确的猜想。”格瑞德罕见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老师的认可,萨勒芬妮也不由轻舒了一口气。
难得能从自己老师口里听到一些肯定的答复,总归不再是“不错的答案”一类的话语了。
不过,格瑞德的回答说是确定了她的猜想,但又没有完全确认。
那场王宫宴会刺杀的结局...伊苏尔德身受重伤,身体还被毒药侵蚀。佛耶戈彻底陷入疯狂,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救治自己的王后。
但无论是伊苏尔德绝望中的解脱,又或者是第三方着急推动发展而粗糙选择刺杀,都在她的两个猜测中。
具体的一切,还处在未知。
萨勒芬妮巧了眼自家老师,看着对方那闲适的模样,不禁翻了个白眼。
得嘞,意思很明显,要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可惜,当时和佛耶戈有亲近关系的人都被带去暗影岛了,要获得更多背后的信息,也只能去往暗影岛,找寻当年那些当事人了。
不过对于她而言,这也算的上是难得的乐趣。
除了书本中的知识,这种通过蛛丝马迹才能零星获得的信息,同样是她依靠天赋无法直接获取的东西。
有的东西来的太简单,反而失去了其本身的乐趣。
现在这样,反而激起了她的一些斗志。
“老师,下一步佛耶戈该去艾欧尼亚了吧。”
萨勒芬妮不知道帝国、冥界和星灵是怎么背地谋划,但却也知道冥界的目标,一直都是艾欧尼亚某处魔力和生命力最为旺盛的地方。
如此情况下,佛耶戈必然会被引起艾欧尼亚。至于如何去引...无须命令和强迫,只要让伊苏尔德另一半灵魂出现在艾欧尼亚,这一切都会变得异常简单。
届时,很难想象艾欧尼亚会遭遇什么。
不过对于艾欧尼亚,萨勒芬妮的心思倒是异常复杂。
尤其是在看到格瑞德点头,同意自己的看法后。
她知道自己老师其实并不是很在意那场失败,同大统领一样,自己老师绝对能心平气和的对待艾欧尼亚人。
但辛德拉女士则完全不同,她有听过对方在艾欧尼亚的遭遇,童年的阴影一直压在辛德拉女士的心底,让她恨透了那里。
也是因为辛德拉女士的遭遇,让萨勒芬妮对那里的情感也变得复杂。辛德拉女士虽然性子冷了一些,但无疑是一个纯粹和单纯善良的人。
能把一个这样的人逼成仇敌,可见艾欧尼亚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她能心怀善念去拯救比尔吉沃特,哪怕那里聚集着一帮罪大恶极的人,她也相信他们受到约束后,会用后半生去赎清罪孽。
当然,有她在,比尔吉沃特乱不了。
但艾欧尼亚...或许,得让辛德拉女士好好发泄一下吧。
萨勒芬妮心里暗自摇头,当下比尔吉沃特的事情就够她忙了,艾欧尼亚那边也轮不到她操心:
“既然佛耶戈会离开,那么我应该能去暗影岛吧。”
这是她做出的选择,暗影岛她必然要去。
不仅是找寻当年的真相,给她自己一个答案,给那些惨死的灵魂一个答案。
除此之外,她还想要去救赎那里被遗忘千年的灵魂。当年的福光岛,现在的暗影岛,上面的灵魂值得被解救并救赎。
况且,暗影岛还有她想要见的人...不,很可能也只是灵魂。安魂曲的主人,窃魂卷真品的掌控者,她很想见上一面。
格瑞德似是知道她的想法,告诫一般的提醒道:
“我这副躯体在暗影岛可没办法急时护住你。”
“不用呢,老师,如果我不能从暗影岛活着走出来,也就证明我不过如此罢了。这样的我,可担不起作为您学生的称号。”
萨勒芬妮笑着摆了摆手,她不知道格瑞德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她自己说的却是心里的想法。
雏鸟也有展翅自己翱翔到一天,老师已经帮助了她太多太多。
是时候,让自己老师看看,这些天自己的成长了。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要是没有今天这次偶然的突破,她一定会离暗影岛远远的,绝不踏入半步。
那一次在暗影岛不远,她能感受到能随意捏死自己的存在就不下五指之数。
但因为这一次的提升,她现在充满自信,暗影岛能打败她的人,也就是那几个而已。
望着她那副斗志高昂的模样,格瑞德倒也并未泼她冷水。
虽然不及半神,但自保倒也有余。
更何况,当下暗影岛地界,帝国在那的半神级战力可也不少,足够护住她了。
这是他对自己年轻学生的庇护,萨勒芬妮可以选择不要,但他必须得给。
作为他瑞恩•梅雷迪斯的学生,就该享受到世界最顶级的待遇。
他可不是瑞兹,一旦跨越红线就会被其追杀。如果真要萨勒芬妮得到了某种禁忌力量,他会做的也就是帮忙确保危险性,最多在其请求帮助开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他创造了符文和魔法结合的道路,但他却并不想让学生和身边人走这条路。
他们都有出色的天赋,没必要走一条永远会屈于自己之下的道路。
他可不觉得,在同一条道路的旅途上,有人能够走在他的前面。
而这,源于他对自己的认可和自信。
一段时间后,二人回到船上,空天战舰继续朝着黑雾的更深处进发。空天战舰所到之处,黑雾军事不由自主的朝两边退散。
当空天战舰离开后,黑雾这才缓慢再次弥漫填充而来,将海面彻底覆盖。
但令人奇怪的是,之前那片岛屿内的黑雾却彻底消失不见,黑雾只在它周围海域环绕,而不在向内进半步。
那处经历了破败的王国,在所有臣民都已然化作尘土后,迎来了更加寂静,但却又多了几分祥和的氛围。
就好像,曾经掩盖石碑的尘埃被扫开,露出了其中那差点被历史遗忘的记载。
萨勒芬妮站在空天战舰之上,朝着那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岛屿深深鞠了一躬,这才慢慢踱步进入船室,随着空天战舰,继续朝着黑雾更加深处进发。
......
艾欧尼亚,莱恩港。
“伱怎么伤的这么重?”瑟提母亲眉头紧锁,“你是不是上战场了?”
难得她来一次瑟提家,恰好看到了伤的不清的儿子。
“哈哈哈,哪有!”
瑟提遮了遮背后被手里剑划过的伤痕,挠着头尴尬道:
“这些是我不小心弄的,老妈,你知道的,执政官上次找我,就是想让我去瓦斯塔亚部落当说客。”
“这个工作可不好做。”瑟提母亲担忧道。
“唉,我口才不好,但也没遇上什么事。倒是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堆艾欧尼亚人,起了冲突才成了这样。”瑟提满脸愤恨,将锅都丢给了艾欧尼亚人。m.χIùmЬ.CǒM
他老妈是瓦斯塔亚人,因为经历而不喜欢瓦斯塔亚同族,但也受种族影响,不喜欢艾欧尼亚人。
“艾欧尼亚人!”瑟提母亲脸上带着气愤,“这件事得跟执政官大人说,让他替你出气。”
“啊...不用不用。”瑟提慌忙摆手。
嗨,那些人都成尸体了,他一贯有仇当场报,哪还需要别人帮他出气。
“对了!”瑟提想起来什么说道,“老妈,因为我口才不好,所以执政官给了我一个去皮城交流学习的机会,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老妈你不要太担心,金币我都放在...。要不够你尽管拿!”
“说什么呢,钱足够了。到了皮城好好学习,别给帝国添乱!”瑟提母亲不疑有他,温柔的为瑟提处理着伤口。
她心里欢喜,帝国显然是看中了瑟提的潜力,未来瑟提的路肯定不会太难。
当然,她对瑟提也没有要求,平平安安就好,但要是瑟提能做个帝国将军,那她也会更加开心。
不想让老妈知道太多,瑟提处理完伤口后,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他还得去汇报这次收获,可不能耽误太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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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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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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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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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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