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正南始终在默默的观察着联军大营的动向。
在他发现联军的混乱程度越来越严重,有着不断蔓延的趋势后。
就立刻意识到,这并非草原人的诱敌深入之计,而是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故。
作为当世名将,敏锐的把握战机是最起码的基本功之一。
尽管不知道敌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但还是当机立断的直接下达军令。
除了留下两万边军守城外,其余二十万大军,全都随他出城作战。
咚咚咚!
战鼓声骤然响起。
北平府的北城门再次开启。
虞正南身披战甲,手持长戟,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率领着麾下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敌营。
白维达经过几轮冲杀,早已经是精疲力尽。
正打算率领伤亡接近过半的麾下战士撤退回城时,没想到虞正南竟然亲率大军出战。
顿时精神大振,振臂高呼道:“我大夏边军发动反攻,兄弟们,给我杀!”
“杀杀杀!”
麾下战士闻言顿时士气大振,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本就被雪怪弄的焦头烂额,毫无士气可言的草原联军瞬间惊慌失措。
无数狼族战士只是稍一碰面,就鬼哭狼嚎的四散奔逃。
任由督战队一怒之下接连斩杀上百人,也是无济于事。
溃败之势一旦形成,就会立马激发羊群效应。
前阵一逃,本还算比较稳定的中军也瞬间乱作一团。
马甲们见状,趁机四处大喊:“主帅阿拓华已经被大夏人被杀,兄弟们快跑啊!”
好家伙,这一嗓子,让没有中低层军官约束的联军士兵信以为真。
连主帅都被嘎了,他们这些当兵的还打个毛啊?
于是,在虞正南的大军刚杀到前阵时,中军大营的战士们就纷纷丢盔弃甲,撒丫子一路向北狂奔。
中军一乱,全军皆乱。
等阿拓华闻讯连忙跑出帅帐,准备辟谣来稳定军心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前营溃兵疯狂冲击中军营账,而中军大营的士兵着拼命向着后营方向逃窜。
叫骂声,哭喊声,哀嚎声,求饶声,厮杀声不绝于耳,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阿拓华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不停呢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别说他这个根本无法做到令行禁止的中路主帅了,就算是卡布拉索山上那位大巫满亲临,面对这种溃败之局也根本没有回天之力。
“大帅,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大夏官兵就杀过来了。”
身旁的亲卫们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连忙上前搀扶起他要去逃命。
阿拓华却挣脱了亲卫的搀扶,虎目流出血泪,哀叹一声道:“这是天要亡我犬戎部啊,我阿拓华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说完,就抽出腰间佩刀,欲要自尽。
“大帅,何至于此啊?”
亲卫统领忽扎库见状大惊,在电光火石间伸手一把握住锋利的刀刃,任由手掌鲜血横流,苦苦哀求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然大军溃逃,但伤亡并不高,只要大帅逃出去,然后收拢人手,重拾旧部,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阿拓华当初能够举族投靠巫满教,本就不是一个会自尽的人,佯装自杀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此刻见亲卫统领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当即重新打起精神,假惺惺的道:“忽扎库所言极是,是本帅想岔了,走,咱们立刻走,等到了旺贝湖,咱们收拢溃兵,重新来过。”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翻身上狼,在众亲卫的拱卫下,绕过后军营,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大夏边军没有想到,草原联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就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转身撒丫子就跑。
这让他们憋屈了半年的怒火终于彻底发泄出来,高喊着杀杀杀,对残兵败将一路追杀。
阿鲁圣巫整个人都麻了。
他好不容易用海量的人命磨死了大半的雪怪,眼看着就能将其一网打尽了。
可没有想到,却被疯狂践踏的溃逃士兵打乱了他的节奏。
硬是把他布置的重重包围给冲开了一道口子,还连带着围杀雪怪的战士都跟着落荒而逃。
这下子好了,残余的数百头雪怪可算是逮住机会了。
一轮冲杀后,不但把围剿的士兵杀的落花流水冲出了包围圈。
你要说雪怪有智慧吧,它们确实够蠢的,傻乎乎的一头就扎进了埋伏圈。
可若说它们没有智慧吧,它们却极为记仇,对阿鲁这个击杀它们同族最多的家伙,可谓是恨之入骨。
于是,可怜的阿鲁圣巫,这下子算是倒了血霉了。
数百头雪怪当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管不顾的冲着他扑了过来。
吓的阿鲁是亡魂大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战略战术,转身撒丫子就跑,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只恨爹娘少给他生了两条腿。
可雪怪却是睚眦必报的生物,相比于失去了守护数千年的七彩雪莲,明显对杀戮它们大半族人的阿鲁更加痛恨。
它们身躯庞大,但却奔跑如风,饶是阿鲁是武皇级强者,短时间内也休想甩掉对方。
江观渔等人藏身在远处的一座树林中,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哭笑不得,为他暗自默哀。
之前他们可是被雪怪追杀了两天连夜啊。
以这些雪怪的尿性,估摸着,能追杀阿鲁圣巫到巫满教的老巢去。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本来的目的只是我为了祸水东引,借机摆脱雪怪的追杀而已。
却万万没有想到,却无疑插柳柳成荫。
不但成功的摆脱了雪怪追杀,还意外的令中路草原联军大败亏输。
这意外的战果,让所有人都不由的大跌眼镜。
当然,江观渔心里很清楚。
马甲和雪怪的侵扰,只是引发草原大军溃败的意外因素而已。
真正导致草原联军一溃千里的追要原因,还是他们内部存在着无法调和的矛盾。琇書蛧
三大部落不合,连带着他们的附庸部落之间也是矛盾重重。
再加上大半年的时间都没能拿下北平府,早就让各部落怨声载道了,谁还愿意留下继续打仗啊。
各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才造成了联军一触即溃的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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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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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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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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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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