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坐着的,还有客座上一位华服男子,面容清俊,只是眉头紧锁,仿佛被什么事情苦恼着。
“陛下,何事劳烦您亲自上门找臣?”白菰淡淡开口,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华服男子微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自己总被人控制住命脉不太爽。
千晓翎轻抿了口茶,这才开口:“也不知怎的,知文把涎尺楼搬到轩灵国后又转移了不少产业去遥暮国,如今遥暮国又多了个什么大学士,逐渐强大,盈龙国拖了这么久,又有白家支撑,现在处于弱势地位的就是轩灵国了,我国同盈龙国对战这么久,损失惨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盈龙国的兵器更是奇怪,士兵杀敌更是所向披靡,遥暮国休养生息,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请爱卿帮朕出出主意。”
如今轩灵国逐渐处于弱势,而遥暮国势力强大,如果能劝遥暮国出手,这三国鼎立的趋势就不会瓦解。
“此事陛下不必心忧,臣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白菰淡淡道,眼中闪过一抹光束,不被人察觉地撇了一眼门外。
千晓翎一听,忙道:“爱卿有何法子?”
“联姻。”白菰简短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笑。
千晓翎听完,脸色有些不好,他没有后宫,因此没有子嗣,只有千媚琳一个妹妹,他是绝对不会让皇妹去做人质的。
“有何人能去?”千晓翎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痛快。
白菰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道:“臣的义妹,隐浮梦。”白菰刚说完,门外便有一东西“轰”的一声撞在了门上。
千晓翎听完,不解,没听说白菰有什么义妹啊,又听见声响,低沉的声音冷冷道:“何人?给朕出来。”刚说完,便看见门外走进一白衣女子,从门外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陛下,这便是臣的———义妹。”白菰故意将义妹二字加重了语气。
隐浮梦只觉得有一道雷劈了下来,把她劈了个外焦里嫩,白菰只是淡笑着看着她,接受隐浮梦甩过来的眼刀。
“爱卿,这是你的义妹?送去联姻怕是不妥吧。”千晓翎有些为难,这女子长得虽然清秀可儿,但毕竟这身份不符合,听说沐寒羽也未曾娶妻纳妃。
隐浮梦看着千晓翎犹豫不决,忙道:“皇帝陛下,民女有一计,白菰哥哥长得惊似天人,又身份尊贵,何不让他去别国提亲,这样也省了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坏了事对吧。”
“咳咳。”千晓翎有些无奈,淡淡道:“爱卿昔日因为救朕于火海贵客面容,如今只能带着面具示人,朕也不愿意他去娶不喜欢的女子。”
隐浮梦冷冷一笑,这人说白菰毁容了?真的是的蠢蛋皇帝,转眼冷冷看向白菰,却见他身上气息越来越冷,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挑拨他们臣子关系吗,这样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了。
但是她才刚刚穿越过来,对这个世界也不了解,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报仇,奇怪的是她的伤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呢?感觉她的体质异于常人,看来得好好查查这具身体的来历了。
隐浮梦看向白菰,却见他面色沉静,周身散发着一股子冷气,让周围的气温骤降,面具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冷得让人结冰,就连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千晓翎也乖乖闭嘴了。
“爱卿,虽然是冬天,你这屋子也太冷吧,记得多用点暖炉。”千晓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
“陛下,此事便如臣说的如此定了,改日臣亲自送义妹去遥暮国造访。”白菰优雅地起身,往内堂走去,隐浮梦也是很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白菰倒也没在院子中闲逛,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隐浮梦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点子性格扭曲分裂,眼看着他要关门了,冲上去便挡住了。
“那个,白菰,我想和你谈谈。”隐浮梦忙开口道,但又害怕他一脚把自己踢出去,那脸可丢大了。
房内的人没有说话,只开着门将她拉入了房内,猛地将门关上,把她抵在门上,隐浮梦的脖子被人狠狠掐住,溺水的窒息感又上头了,总觉得忘了什么。
白菰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已经极致隐忍了,刚才认了千晓翎,若她不跟来,也便忍过去了,他从来不允许别人谈论他毁容的事情。
“你,你要,要,干嘛?”隐浮梦死死抱着抓住自己脖子的手臂,脸因为呼吸困难而变红。
隐浮梦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谁允许别人来替她剥夺她的生命了?
“砰”白菰的手完全脱离了隐浮梦的脖子,隐浮梦一下子瘫软了到了地上,新鲜空气再次吸入肺里,喉咙间一阵刺痛,引来阵阵咳嗽:“咳咳……咳咳咳……”
该死的臭男人,她要是恢复了身子一定不会放过他。隐浮梦瞪大眼睛,只见白菰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大红花木椅上,银色苜蓿花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惊艳四方的脸,真看不来这脸被火烧过。
“你是看过我容貌第三个不死的。”白菰冷冷开口。
那日听说花殇去找她麻烦,他连面具都没带就追去了厢房,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他在河里救了她,而她同样也帮了她,算是两清了,也不知道留她在身边做什么。
“你这个屠夫,有你这样的人吗,要杀我干嘛还要救我!”隐浮梦缓过气来,起身背靠着房门,准备随时冲出去。
“注意你的言行,若我再听见从你的口中吐出别的称谓,你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白菰脸色冷淡,没了之前的怒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门边的隐浮梦,嘴里吐出的话也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什么,什么称谓?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主子?好吧,那主子早点休息,奴婢告退。”隐浮梦满口的挑衅意味,完全忘了她来找白菰是说事情的,这下子可好了,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菰轻扶了扶袖子,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便从木椅上站起向床边走去。
隐浮梦如得大赦,悄悄提脚,刚准备打开门来个百米冲刺,不曾想,背后飘来冷飕飕四个大字:“过来,更衣。”
“轰”老天啊,来个人劈了他吧,要这种人活在这世上做什么?
隐浮梦无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慢慢移着步子向白菰走去,脚上跟灌了铅似的。
“你若再用这种速度过来,你这腿也不必再要了。”白菰依旧冷淡的声音传进隐浮梦的耳朵里,此时白菰正背对着隐浮梦。
呸,你让我快点我就快点,让我慢点我就慢点,真把自己当主子了。隐浮梦在心里吐槽,但是脚下的动作也加快了。
“更衣。”白菰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几丝不耐烦。
“如果想活命的话,别做什么小动作。”白菰冷声道。
隐浮梦冷冷一笑,耸耸肩,便从白菰背后环住了他的腰,而白菰则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身子,脸上却是风平浪静。
白菰比隐浮梦足足高了一个头,这身高优势呀,看起来隐浮梦就像靠在他背上似的。
咦,这腰带怎么解?有点头痛。隐浮梦左右摸了摸,好不容易找到了接头,却又解不了,不禁在心中吐槽。
白菰见她在自己的腰带上摸索了半天还没有解开,也不生气,直盯着自己腹前那双搅在一起的小手。
“什么鬼东西,你转过身来我看看。”隐浮梦解了半天,大有一种越搅水越混的感觉,她还从来没这么伺候过别人。
白菰出奇的听话,优雅地转过身来,两人几乎这样贴在了对方的身上。
“喂,干嘛靠那么近!”隐浮梦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了白菰,白菰没有防备,向后倒去时还一把拉住了隐浮梦的手,将她带到了床上,两人便以一中奇怪的姿势齐齐躺在了床上。
“砰!”房门猛地被人推开,进来的人也是惊得都站在了门口不敢进房。
门口站着一红衣似火的妖孽男子,一位蓝衫折扇的翩翩公子,一位貌美如花的清秀女子,分别是花殇,季浚,君兰。
“咳咳咳……”还是季浚先回神,忙轻咳了几声。
床上压着白菰的隐浮梦脸腾得红了起来,但白菰相反,一张脸冷得像冰,将身上的隐浮梦一把推开,冷着脸沉着地从床头拿上面具戴在脸上,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口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的腰带,这是什么戴法。
只见白菰的锦绣腰带不知是被打了个什么死结,挂在腰间奇怪得很。
“噗嗤……”花殇没忍住笑了出来,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白菰的房间,面前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白菰的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转头看向从床上爬起来一脸看戏样子的隐浮梦,白菰突然有种想掐死她的样子。
“滚出去。”白菰冷声道,隐浮梦冷笑着撇撇嘴,便起身向门外走去,待隐浮梦走远后,白菰才淡淡开口:“以后没我的命令,睡也不准进我的房间。”随后还意有所指地把视线停到了花殇身上。
花殇无辜地撇了撇嘴,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君兰将视线从隐浮梦的方向收了回来,然后一副平淡的样子对着白菰道:“主子,隐浮梦出发去遥暮国的时间已经定好了,三日后,以您义妹的名义。”
“嗯。”白菰优雅地将要带上的死结打开,然后走到红花木椅上坐下,只淡淡应了一个字。
“主子,这女子来路不明,我觉得不能用。”季浚轻摇折扇,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我自有分寸,若无事,便出去。”白菰轻摆手示意她们出去,自己便在木椅上小憩。
三人见此,也不便多说,出了门将房门拉上,余留白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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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芣苡。”屋内男子轻启薄唇,不知何时屋内便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能够来去自由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主子。”黑衣女子向椅子上坐着的男子下跪行礼。
“找到鬼医了吗?”男子仍然闭着眼睛,脸上的苜蓿花面具在灯火照应下有些邪魅。
“还没,属下已经派了人沿着喝酒去寻了。”黑衣女子回道。
“你就不必去了,守到那个女人身边。”男子道。
“主子,何意?”黑衣女子眨着疑惑地眼睛问。
“我将你派到她的身边,你如画去遥暮国。”男子淡淡道,黑衣女子俯身道:“遵命。”随即退出了房间,消失在夜幕中。
某房中,一粉衣长衫流苏裙的女子正无聊着地坐在太妃椅上荡着两只小脚。
“好无聊啊,我都快无聊死了。”隐浮梦边吐槽边拿起旁边盘子里的葡萄吃着。
“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抹红色的逆光走进房间。
“花苞,你来啦,我正无聊着呢。”隐浮梦挪了挪屁股,上了个座位出来,把装葡萄的盘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所谓花苞,自然是妖艳无双的花大公子,花殇第一次听到花苞这个名字,很是不爽,总觉得不是个什么好成为,隐浮梦一番解释,他才勉强接受,怎么解释的?隐浮梦对他说,花苞是国家栋梁的意思,他还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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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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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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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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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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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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