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瑞雪在床上盘腿坐着,闭着眼睛意识沉入一个玄妙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海天一色,自己站在一片像是玻璃一样的水面上,这空旷的世界里宫瑞雪感受到了极度的自在。
宫瑞雪的周身萦绕着点点星光,像是萤火虫般在宫瑞雪脸颊旁轻触然后飞走。渐渐地这些星光好像受到了什么吸引,逐渐以宫瑞雪为中心展开了一场星光组成的龙卷风,光点越转越快,宫瑞雪看着头晕所幸就闭上眼睛只用意识去感受。
宫瑞雪处于一个魔幻世界的时候,宫和同也有些魔幻。
凌敬给宫和同讲了很多他所知道的事情,宫和同总结了一下,现在这个皇帝没有子嗣,再加上确实干了不少缺德事,所以特别怕死。按照自己之前看过的历史,亲小人远贤臣这就是亡国的第一步啊,看来这世道是快要乱了,自己一家想要在乱世中生存必会十分艰难。
宫和同突然想到隔壁的那个少年,他原以为皇族子嗣应该很多,就算猜到他是皇嗣也无法判断是哪个。
“小敬,皇室里有没有哪个人是身体不太好,但心眼不怎么少的?”
凌敬想了一下:“并州国开国到现在,每一位皇帝的皇子都不算多。现在能接近权力中心的‘皇子’屈指可数。辉宗有三个儿子,先帝、平晋王和昌平王。平晋王……就不说了,昌平王一子一女。先不说昌平王出身不高,没有母族支持,只是一届闲散王爷。昌平王的儿子据说是醉心医术常年在神医山庄求学,这里两人也算不得什么权利中心的人物。”
如此推断一下,只剩皇帝的亲弟弟,庸和王闵君屹。
“当今皇帝的弟弟庸和王,足够睿智也有远见,从小就有过人的才华,很是得先帝的喜爱。先帝驾崩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皇帝即位之后也就草草给他封了个庸和王,连带本该尊为太后的原皇后,也就是庸和王的亲生母亲一起赶去了西南封地。而太后的父亲,曾经的丞相在庸和王去封地前就致仕还乡了。”
“这一家人就一点想争一争的心都没有?皇帝也不忌惮二皇子吗?也许是二皇子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与皇位再无可能。”
凌敬灵光一闪,看向宫和同:“舅舅说的是隔壁不良于行的齐公子?这确实有可能,太后的母家姓齐。舅舅又是怎么联想到的呢?”
宫和同看着凌敬的眼睛,淡淡的应道:“你和齐公子的眉眼有五分相似,下午桃子给齐公子看了腿,是中毒所致,再加上地五和天四。结合你刚刚所诉的皇室人口并不多,锁定这些并不难。”
凌敬震惊了:“舅舅,你……”
“小敬,你是平晋王世子的身份对于我来说也并不难猜。去埋葬你乳母时我也去了,那母子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相扣着,分都分不开。小敬,你跟你乳母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对见过的人是长相特点对比较敏感,因此也会注意到很多常人不会注意的地方。分析这些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
凌敬垂下头:“舅舅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你只是觉得家仇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但是,你现在叫我一声舅舅,你会在我们家生活很多年,那我们就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了。你还是个孩子,你的任务是学着长大,担子太重会伤到翅膀。”
宫和同和凌敬促膝长谈的同时,天四坐在房顶上静静的听着。宫和同的一番猜测都是正确的,他对老爷的敬佩之心越发的浓烈。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老爷和主子站在对立面……算了,不想了,皇家的那一锅粥不是自己的小脑瓜能想明白的,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地五怎么还不回来?这都一天了,那个任务那么难吗?
齐星海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被扒了下来,在书房握着笔想写什么,却面对着空白的纸张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主子,用些饭吧。不早了,还得服药呢。”敏才给齐星海换了一杯热茶水,主子从毓秀院回来就一直是这副丢了魂的样子,敏才十分担心。
敏才也真的期待隔壁那个小姑娘不是在信口开河,如果她做不到,他会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主子有多渴望站起来。那姑娘如果真能治好主子的腿,那姑娘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敏才都绝无二话。
“敏才,我有预感,她就是我的救赎。”齐星海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窗外的星空。
第二天一早,宫瑞雪破天荒的在鸡鸣前醒来,她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却一点都没有麻木的感觉。
一股恶臭袭来,宫瑞雪不由得干呕一下,伸手准备捂嘴却看到自己的手掌黑乎乎的还有些黏。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是这样的,而那股恶臭就来自于她自己。
这样的恶臭宫瑞雪一分钟都忍不了了,跳下床拉开门撑着拐杖就往后罩房跑。
正在练功的凌敬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从自己面前跳了过去,还散发着一股臭味。他还以为是有歹人闯进了家里,立刻就追了上去一把拎住宫瑞雪的衣领。
宫瑞雪被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忙伸手巴拉凌敬的手。
“凌小敬,是我,撒开撒开,我要去洗澡!”
凌敬听到宫瑞雪的声音就松开了手,看看自己手上黑乎乎的油,离得近了味道更浓了。凌敬用内力将自己的嗅觉屏蔽了,追着宫瑞雪一起去了后罩房。
“小姐这样子像是刚拥有内力时的洗髓效果,你教她内力了?”文松轻盈的落在凌敬身边,两人看着三位嬷嬷将宫瑞雪塞入放着浴桶的房间,又忙着烧水找换洗衣物。
凌敬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教过桃子内力,他还确定最近桃子并没有接触能教她内力的人,桃子好像更神秘了。
宫瑞雪洗了三遍才感觉自己有个人样了,陈怡宁扯了块布条捂着自己的鼻子用棉布帮宫瑞雪擦洗。
“宫瑞雪,你是不是又掉茅坑里了,哎呀我的妈,宫瑞雪你居然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我真是佩服死你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宫瑞雪一拍水面,溅了陈怡宁一身水。
“娘!上辈子的事情咱能不提吗?!我就按照小金给的秘籍学了一晚上就成这样了啊!谁知道是怎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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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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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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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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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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