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民多了很多,你们都打起精神来,留意是否有什么异常。如果发现异常立刻来报。”夏起严肃地说道。
“是,将军。”然后众人退出夏起的营帐。
桌上红炉燃得旺盛,带起袅袅雾气,氤氲中一个带点文艺气质的年轻男子正在研读兵书。此刻他穿着一身休闲的长袍,如果单纯看他这个人,很难想象他是一个治军严明的将军,说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也不为过。
夏起想到妻子今天说要亲自为自己下厨,恨不得时间能很快就到晚上,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妻子的手艺了。
“将军,将军,不好了。”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夫人......夫人被府尹当街掳走了。”
“什么?”手里的书滑落下来,夏起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抓住士兵胸前的衣襟,“你说的是真的?哪来的消息?”
“是夫人的丫鬟过来告诉属下的。”
夏起迅速往营门口跑去,着急地问道:“小环,夫人怎么了?”
“将军,今日夫人和奴婢一起出来买菜,夫人本来是带着幕篱的,可是突然一个流民撞了夫人一下,她的幕篱被撞落在地,正好碰到了出来寻找乐子的府尹,他看到了夫人的美貌,他...他...”
小环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他当街想要调戏夫人,夫人自是不肯,夫人一直说是将军的妻子,但是府尹不相信,他见夫人一直反抗,让两个手下把夫人抬走了。”
小环噗通跪倒在地,“求将军快去救夫人。”
夏起已经没有心思理会小环,他带着一队士兵骑马往府尹府上飞奔而去。
“你别过来,我的夫君不会放过你的。”秋容不断地往身后退去,一边防备着府尹的动作。
“你就别挣扎了,你的夫君要真是夏起,你出门会只带一个丫鬟么?你怎么不坐马车?”府尹带着一脸坏笑,“我是这城里最大的官,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保管让你过得比在夫家舒服,你就从了我吧。”
眼看着府尹靠近过来,秋容拔下头上的发簪向府尹的头刺去,怎奈何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力气不够,准度不够,被府尹一把夺了过去,扔到一边。
“美人,你真香啊,让我亲一口。”秋容一个不防被府尹抱住,她不断地扭动脑袋。
“啊”秋容被推倒在身后的床上,看府尹已经在脱衣服,难道自己今日逃不了被羞辱吗?秋容内心一阵绝望。
夫君,夫君,你为什么还不来?从军营骑马到这里应该早就到了,为什么还不来?
眼看逃无可逃,她大嚷一声:“夫君,我对不起你,我们来生再见。”说完秋容就一头撞在墙上。
看到秋容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府尹差点吓得尿裤子。
“砰”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坏,夏起携带狂暴的气息踏入房间。
他双目扫过四处,当看到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阿容,阿容,我来了,”他颤抖着手轻轻往妻子的脸上摸去。
当感觉不到妻子的呼吸,他仰天怒吼一声,阿容你为什么这么傻?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啊。
夏起轻轻地把妻子放下,他拔出佩剑,“陈德荣你还我妻子命来!”
“大,大胆,你敢伤害朝廷命官,我可是这昌州城最高长官。”府尹陈德荣尝试把脖子往旁边移动,但是夏起的剑也跟着动。
“你,你把剑放下,就算本官犯了错,也应该交给皇上处理,你没有权利私自杀我。”
夏起的亲兵张渺也劝说道:“将军,三思啊,如果你杀了朝廷命官,会被逮捕入狱,到时候谁来照顾小公子,想想小公子。”
夏起慢慢地把剑放下,抱起妻子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
天空昏沉沉的,北风呼啸着吹过,一切都仿佛是在为这对可怜夫妻奏着哀乐。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小阿日摇晃着娘亲的胳膊,可是娘亲没有像以前那样起来和自己玩。“爹,我要娘和我玩。”小阿日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夏起。
看着儿子与妻子肖似的脸庞,还是一个不知事的年纪啊。
夏起抱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回答儿子,脸埋在儿子的肩膀上,默默流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和妻子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自从两边的父母离世后,两个人就成了彼此最亲近的人,在这世间,没有别人了,没有别人了,现在妻子离自己而去,留下我们父子两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从此再也听不到妻子温柔的呼唤,再也看不到那张温暖的笑脸。
这样荒唐的州府,这样荒唐的朝廷,还值得自己再效力吗?
“将军,城东爆发了流民暴乱,属下请命去平定。”
“去吧。”夏起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他抱着儿子,儿子自从妻子下葬后就不太敢一个人呆着,一定要夏起陪着。
没过一会,“不好了,将军,据探子回报,在城外30里发现了陈齐那贼子的军队的踪迹。”
陈齐的军队?那个被称为仁义之师的吴王的部队?
夏起眼睛里渐渐冒出了光芒,既然自己现在效忠的朝廷腐败不堪,良禽择木而栖,那么换一个明主又如何?
“召集所有将士,本将军有话要说。”
很快各大小将领都集合完毕,唯有一个副将姗姗来迟。
“府尹刚才找我问话去了,抱歉啊,来迟了。”副将陈忠提了提自己的裤子,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陈忠和府尹陈德荣是出了五服的亲戚,陈忠这人人如其名,对陈德荣很是忠心。一般夏起下达什么命令,总是陈忠反对得最欢。之前夏起碍于府尹的面子没有处理他,但这次不会了。
“来人,把陈忠给我绑起来。”
“哎,哎,将军,末将犯了什么事,你要抓末将?”陈忠想要挣脱绑住自己双臂的士兵。
“身为副将,却公然奸淫良家女子;对底下有能力的士兵极尽打压;贪污军饷,这些罪名够不够?”夏起把之前对陈忠的调查结果公布出来。
“将军,这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可不能冤枉我啊。”陈忠还想挣扎。www.xiumb.com
“噗”,夏起缓缓地把剑从陈忠的肚子里抽出来,“本将军当然有证据。”他靠在陈忠的耳边说道,陈忠睁大眼睛心有不甘地倒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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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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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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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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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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