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建章拍了拍司星晖的肩膀,一脸沉重的走进了房间。
司星晖擦了擦刚吹出来的鼻涕泡,也跟着走了进去。
门外一群吃席……额,庆祝的捕快们都傻眼了,面面相觑,这是谁传的石百户死了?玩呢?
欧建章与司星晖二人走进房间,看到太医正跪在床前,一脸的悲痛之色。
而石岩双手放于腹前,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床上。
“我~滴~徒~弟~哎~”司星晖忍不住了,抹着眼泪走到石岩床前,趴着大哭起来。
欧建章见到此景,瞬间也红了眼眶,转过身负手而立,紧闭着眼,但是颤抖的胡须显示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总捕大人……节哀啊……”太医一脸复杂的看着司星晖。
“你是没死过徒弟啊……我节哀?来人!给京城六扇门传令!把这太医的徒弟给我铐起来!等我回去就杀!”
“啊?这!”太医傻眼了,怎么劝人还有错了?
随即看向躺着的石岩,急忙说道:“石大人!这……”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您就显显灵吧!佛祖保佑!无量天尊保佑啊!”
“他都死了!还显什么灵?”司星晖怒视着太医,“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妨碍我们师徒说话!”
太医见状,只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欧建章也走了过来,看着石岩的遗容遗表,忍不住了,眼泪也流了下来。
两个正值壮年的朝廷大官,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一个六扇门总捕头,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已故的弟子,潸然落泪。
而太医退出房间后,立即把院子里蒙圈的捕快们召集起来,小声的吩咐起来。
捕快们深知这次误会的严重性,立马行动,各司其职的行动了起来。
欧建章想去摸着石岩的脸,司星晖一把拍开欧建章的手,大骂道:“都怪你!非得出主意!让石岩跑这来清理什么暗库!这下好了!石岩没了!”
欧建章也生气了,“怎么这时候想起赖我了?通知不还是你下的?”
“我不管!你陪我徒弟啊!”说着司星晖泪又流了下来。
“你……唉……”欧建章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除了年轻的时候见过司星晖被老婆打后,见老丈人这么哭过。
就再也没有见他落过泪了,欧建章心里也很难受,看着石岩那还年轻的面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我真该死啊!竟然为了摆脱他,让他出这么危险的公务……
先是对战先天境的清远,又是大战三才剑……
自己什么时候把他当一个后天境的孩子来看了?
欧建章挫着老脸,带上了痛苦面具。
司星晖说道:“石岩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又孝顺,又体贴,经常给我端茶倒水,捶背揉肩……”
欧建章???这说的是石岩?
“如果苍天能再给他一个机会!我愿意少活二十年!来换我徒弟一命!!!”
司星晖大喊一声,他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唯一的弟子石岩,由于自己的判断失误,让石岩中了埋伏……石岩的死对司星晖的打击太大了……
“二十年?二十年太少了!我欧建章!愿意用我下辈子的命!换石岩复活!司星晖!你清醒一点!这可能吗!”
欧建章怒视着司星晖,希望司星晖能清醒一点。
突然!只听得外面“咔嚓”一声巨响!吓得屋内二人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欧建章第一时间破门而出,司星晖紧随其后。
“哇!刚才天上打了一道好长的雷啊!”
“好响啊!耳朵都要震聋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了!”
“看!打到地上!那地都焦了!”
屋外的捕快们一个个表示刚才平地生雷,空中无缘无故闪出一道白色雷光,直接劈在了院子里面。
司星晖和欧建章二人看着地上一圈黑色的烧焦痕迹,没由来心里一突,窝草?刚才发的誓应验了?
二人连忙跑到房间内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石岩,呼……看着石岩的尸体,突然有点高兴是什么鬼心情……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住嘴!死者为大!”
“对对对……咱们先把石岩的丧事给办了吧,这都放了好几天了也不是个事。”
“嗯……我这就着手去办理,我要让我徒弟!风风光光的走!”
就在二人正商量着如何办理石岩的后事时,突然一声闷哼让二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石岩!你怎么活了!!!”司星晖瞪大了双眼看着床上刚坐起身,一脸茫然的石岩。
“窝草……”欧建章直接惊得后退了几步。
“师父?你们怎么来了?我……我怎么在这?”石岩好像对这一切都不记得了。
司星晖直接快步走过去抱住了石岩,“徒儿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活了过来!欧老二!你快看啊!石岩真的活过来了!我们一定感动了上苍!”
欧建章脸都绿了,窝草?我后半辈子真没了?不对!肯定不对!
欧建章没有管一旁上演师徒情深的石岩和司星晖,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布置。
当他看到桌子上喝了一半的枸杞白粥,还有吃的仅剩下根须的百年野山参,眼睛眯了起来……
这次派来出公务的都是精锐,都是知礼数的老油子……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死者的房间吃饭?而且这野山参是补气血的……谁会吃这些东西……
欧建章拿起那百年野山参,看了看被咬的缺口。
这被咬的痕迹还很新,因为野山参被咬的缺口并未干枯,很有可能是被人咬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而这一个时辰之内在房间里的除了门外吃席的捕快……就是刚进门的太医了……
首先排除门外吃席的捕快,他们正在吃席,根本不会有人趁着这功夫进来喝白粥,啃这野山参……
而太医……自己给他一百个胆子,他敢吗?
所以……事情的真相是……
欧建章眯着眼看着还在和司星晖互动的石岩。
欧建章没有说话,推门而出,盯着门外一个个面色紧张的捕快和太医,走到那据说是被雷劈的地方蹲下查看。
“坏了……”
“露馅了?”
“石大人不是说肯定没问题的吗?”
捕快们一个个紧张的窃窃私语。
欧建章摸了摸地上的黑灰,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即看向周围的捕快,“哼!”
这一个冷哼,让一圈捕快冷汗都下来了,在这较为寒冷的冬天,一个个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欧建章站起身,又在院子里晃悠了一圈,左右看了看,“清远和尚呢?”
周围一圈捕快没人敢说话。
“额……我在这……”
房顶上突然露出一个人头,不是别人,正是清远和尚。
欧建章一店脚,跳上了房顶,看到清远身边放着一个漏了底的大铁锅。
欧建章走过去,扶起铁锅看了看,站起身盯着清远。
清远汗是哗哗的流,低着头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一般。
欧建章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气的把手里的锅一甩。
“咔嚓!”
铁锅被摔成了好几半。
“哎呀!怎么又打雷了?石岩呐!快!到院里来跪下,给上天还愿!省得再把你小命收回去!”
司星晖拉着石岩到院子里还愿,一出门看到一院子的捕快耷拉着脸,低着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石百户死而复生,你们为什么不高兴呢?”
石岩原本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但是看到房顶上等着自己的欧建章,立马把头低下了……
欧建章看着石岩,气的胡子都哆嗦了。
“石岩!!!你妈了个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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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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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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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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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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