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舒月把张苒送回时家老宅后驱车回到姜家。

  刚进门,屋内五双眼睛阴沉沉的盯着她。

  她收敛心神,维持着乖巧听话的模样走过去,主动在姜老爷子面前跪下:“爷爷晚上好。”

  说话时,她又朝剩下四人颔首:“爸,各位叔叔晚上好。”

  “好?”姜老爷子没说话,倒是姜家现任家主姜立勤冷笑出声:“情敌都追上门了还好?”

  姜立勤看向这个自己培养出来的女儿,满眼冷漠:“宋时也回来的事你知道对吧。”

  是陈述句,姜立勤显然已经知道了。

  姜舒月低着头遮掩眸中冰冷,面上卑微且乖巧:“知道了。”

  “嘭!”

  她这话刚出来的瞬间一杯滚烫的热茶连带着茶杯就砸到了她脚边。

  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不少在她脚腕,她白皙的肌肤瞬间红了一片。

  可地上跪着的人儿却不退不让,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面对自家父亲的怒意,她只是低着头沉默。

  姜立勤最烦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怒吼:“跟你死去的妈一个死样!”

  提到自己死去的母亲,姜舒月平静得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她默默握紧了拳头,低声开口:“宋小姐如今与时总没有关系。”

  “你也信?”姜立勤气笑了:“当初她宋时也没脸没皮的追在时琛身后,还跟他有了一夜情。”

  “你若是有人家那点魄力还有什么时意的事,现在你已经是时家少夫人了。”

  “我们姜家也不至于陷入被动,现在公司上下都吊着一口气。”

  姜家看似辉煌无二,实则不过是一个空壳罢了。

  那些愿意跟姜家合作的企业都是看在时家的份上,更多的人正在观望。

  姜舒月内心冷笑,却沉默不语。

  一旁的姜家老二见状,清了清嗓子开口充当和事佬:“大哥,你也别对月月撒气了。”

  “她也在努力谈好时夫人,给她一点时间。”

  话落,姜立仁看了眼姜舒月:“月月,别跪着了,快起来坐。”

  姜舒月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脚腕的红肿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姜立仁皱眉,朝外面喊了一声:“吴医生,拿点烫伤膏来,月月这细皮嫩肉的可别留疤了。”

  现在时琛都爱搭不理,留疤了时家更不要了。

  “你今天跟时夫人去逛街如何了?”姜立勤仿佛没看到她脚上的伤,冷着脸提问。

  姜舒月忽略腿上传来的痛意,声音平静:“去逛了街,陪时夫人做了美容保养,然后去了时琛的公馆。”

  “时夫人跟时琛吵了一架,我没机会提订婚的事。”

  听到这里,姜立勤脸色黑了下去,“废物,老子就不该对你抱希望。”

  姜家老三姜立民全程直勾勾的盯着姜舒月修长的双腿,然后贪婪的视线从她的腿往上停留在胸前。

  咽了咽口水,他哈哈一笑:“要我说,就应该像当初的宋时也一样,直接把月月送到时琛房里去。”

  “她宋时也都可以,月月这身材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看了都要把持不住了,别说时琛清心寡欲这么多年。”

  说就说,姜立民还不忘舔了舔嘴角一副猥琐样。

  在姜家三兄弟眼里,姜舒月就是一个利益交换品。

  能用就行。

  对于他们正大光明讨论自己的“价值”,姜舒月已经习以为常。

  更多的是沉默。

  姜立民这话出来,就被他的原配徐银一耳光扇了过来怒骂道:“你想死呢?”

  “前几天包的那个婊我没跟你算账。”Χiυmъ.cοΜ

  “你还死心不改,我警告你,姜舒月可不是你能碰的。”

  “就算时琛用完了不要了,你也别想!”

  姜立民被自家媳妇打了一巴掌,脸上挂不住当场跳了起来:“姓徐的,你敢打老子!”

  “我打死你……”

  “好了!”一道沉稳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心思各异的四人。

  随着姜成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姜立民恶狠狠的瞪了眼徐银,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姜成看向姜舒月,开口:“再给你一周时间,要么搞定时夫人正大光明的定下婚期。”

  “要么就按你三叔说的做,正好一周后是帝都峰会,到时所有帝都企业家都要聚集在云鹤山庄呆上一周。”

  姜老爷子发话,其他人也没了意见。

  姜舒月看了眼已经给自己处理好伤的吴医生,站起身朝姜老爷子鞠了一躬:“我会努力的。”

  “别嘴上说。”姜老爷子看似平静,实则不耐烦:“明天想办法约张苒出门。”

  “宋时也和她的两个孩子都在晨曦幼儿园,这两天她和时琛在晨曦幼儿园见了不少面。”

  “昨晚时意还跟着那女人回了家,你比我想办法赶走姓宋的两个儿子,别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这是要彻底断绝宋时也与时琛的联系呢。

  姜舒月内心冷笑,面上却是乖巧顺从:“我会想办法的。”

  得到她的回答,姜老爷子才算是放过她,摆了摆手:“下去吧。”

  姜舒月朝众人鞠了一躬,忍着腿上的痛意转身离开。

  从姜家离开,姜舒月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这套房还是她去年争取到的。

  躺在沙发上,姜舒月把今天在姜家发生的事都发给了时琛。

  【我是必须要带时夫人去幼儿园偶遇的,怎么破局你看着办。】

  过了一会儿,时琛回了消息【随便。】

  随便?

  姜舒月看着消息,回味了一会儿,旋即笑了。

  “这是在宋小姐那里碰壁了,生闷气?”

  “啧”了一声,姜舒月随手抓过啤酒递到嘴边灌了一口。

  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她撇了撇嘴,拨了一通电话:“送点烫伤膏过来。”

  那端的人应了一声,姜舒月当即挂断电话。

  等待送药过来的过程中,姜舒月打开电脑进入了姜家的股票后台。

  看着明面上涨实则下跌的股票,她懒懒的笑了起来。

  与时琛合作的第三年,她终于掏空了姜家。

  再等等,只要一个月,就可以亲眼看着帝城百年世家毁在自己手里。

  昏暗的房间,只有电脑上冷色的白光打在她脸上。

  将她素净的脸衬得多了几分病态。

  “嘭~”她对着屏幕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旋即靠在沙发中笑了起来。

  “傀儡是会反抗的,怎么就只看到表面的温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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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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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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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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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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