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程砚宁来火车站接他们。
“要去我那儿吗。”程砚宁问赵博。
“不去了，砚宁哥，露露还有几天就生了，我不放心。”赵博说。
要不是为了回村里拿录取通知书，他不会离开她身边。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程砚宁说。
“小博家这个孩子来的还真是时候，都要过年了，不会是初一或者初二吧。”程有才说。
“你孙子来的也是时候，都是在好时段生的。”程砚宁说笑。
“是，咱家嘟嘟来的是好时候。”程有才点头。
“怪不得这个老婆子不想回去了，原来是被大城市迷了心窍。”程有才嘀咕。
“哪是，我娘到这我们都还没好好带她出来玩过，是我和瑶瑶太忙了，才让我娘在这帮我们带孩子的。”程砚宁替曹贵英说一句公道话。
“你让我们两个过来带一个孩子啊。”程有才说。
村里的孩子都不用大人带，小的时候大孩子带或者下地时把他放在田地边等大人回家吃饭了再背起来一起回去。
他还没听过谁家的孩子需要两个大人带的。
……
家属院。
“回来了，回来了。”
曹贵英从窗户里看到了迟迟不到的程砚宁和程有才。“你抱着嘟嘟，我去端菜。”
赵星瑶接过嘟嘟，“爷爷来了，开心吗。”
“他都没见过爷爷，哪会知道高不高兴哦。”曹贵英说。
“我们回来了！”程砚宁推开虚掩着的门。
“爹，你先坐吧，我娘去端菜了。”赵星瑶说。
“我来抱一抱嘟嘟，还没见过我大孙子呢，嘟嘟来，爷爷抱。”程有才也是早就想抱孙子了，看到和他一样大的人都有几个孙子了，他说不想是假的。
他接过嘟嘟，小嘟嘟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不是他爸爸，嘟嘟张嘴就想哭。“啊啊！”
“哭啥你，爷爷抱你还不好啊。”程砚宁在一旁逗他。
“啊啊啊！”嘟嘟依旧是哭。
程有才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哄他，“铁蛋你来抱吧。”
程砚宁小时候除了饿了，一般都不哭，谁抱都不会哭，大些的时候就跟着村里的孩子野着玩，他基本没操过心。
“没事，爹，他熟悉熟悉就好了，你抱着没事。”赵星瑶说。
小孩就是这样，等他对你的味道熟悉了，就会依赖你，想要你抱了。
“爷抱我们嘟嘟啊，别哭别哭。”程有才轻轻地摇着他玩。
嘟嘟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做游戏，立马就不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程有才。
…
“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曹贵英八卦道。
她来了一个多月了，找不到和她志同道合聊八卦的人无聊得很。
“哪有什么事。”程有才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没有？村里就没谁家发生点啥事？大队长家不是要娶媳妇了吗。”曹贵英问。
王建国和白青青的事她只吃了前面的瓜，后面的故事她还不知道是啥结局呢。
“结婚了啊，白知青都有孩子了。”
怀孕的事是程有才在干活时，旁边人闲聊的话，耳朵又没有开关，他哪能控制听不听，有些话就自然而然地跑到他的耳朵里来了。
“这么快？”曹贵英惊讶脸。
王建国这小伙子有两把刷子啊，才结婚就把白青青肚子给搞大了。
“白青青没考上，整天寻死觅活的被建国关起来了。”程有才说。
这也是别人聊天时他不小心听到的。
“啥，白青青没考上？赵博和露露呢，考上了没有。”曹贵英问。
“他俩都考上了，红旗大队仅有两个人考上大学，就是他俩。”程父说。
“小博两口子还是厉害啊，特别是小博，高中都没上过一天，京都的大学都考上了，看来赵家的祖坟真的是冒青烟了。”曹贵英言之凿凿。
“和瑶瑶一样，都是聪明娃。”程有才感叹，许秀琴到底是咋养的，两个孩子都这么有出息，第一年两个都考上了，儿媳妇也考上了。
“谁说不是呢，以后我大孙子也是聪明娃，也考大学好不好。”曹贵英说。
“好了，吃饭吧，为了你过来，铁蛋还特意买了猪肉呢。”
“买这干啥，随便吃点就行了，这里不比家里，啥啥都要钱。”程有才嘴上说着不要买，心里还是觉得慰贴的。
他一辈子就这一个儿子，好赖都在这了，儿子孝顺一点他和曹贵英的老年生活就安逸一点，儿子要是个不孝的他们后半辈子别想好过。
就因为只有一个儿子，他和曹贵英被人背地里嘲笑了多少年，一个个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特别是程砚宁刚来参军那一年。
明里暗里都笑他们，是个没福气的，唯一的儿子也要命不久矣，所以，那一年两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白天要干活，晚上休息了还要担心程砚宁有个好歹。
还好，他结婚了，有了孩子，把他们也接过来了，他们一家真的才算是团聚了。
程有才偷偷抹眼泪被曹贵英看到了，笑话他，“说话归说话，你哭什么呢。是不是好久没吃过肉了。”
“你个老婆子，一个人在这吃好的就不管我了。”程有才小声嚷嚷。
“我咋没管你咋，我都差点料嘟嘟都不管和你回去吃野菜了。”曹贵英说。
嘟嘟听爷爷奶妈吵架，感觉很好玩，小嘴巴不停的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引的几个大人侧目观看。
“爹娘，嘟嘟都让你们别吵了，快吃饭吧，这猪肉很新鲜，队里杀的过年猪。”程砚宁劝说道。xǐυmь.℃òm
“爹，嘟嘟给我，我把他放到小床上，我们吃饭。”赵星瑶说。
嘟嘟被放在小床上也是开心得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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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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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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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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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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